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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没有‘天啊’这个口头禅,想必是差点喊出我的真名昵称‘天霖’,但又顾虑到身边那个中年人,这才急忙转了口。我心中松了松,看来他没将我的真实身份泄漏出去。

“李兄弟,这是怎么了?”我向他发问。

他刚要说话,又想起什么,带着我来到沙发跟前,对着那中年人道,“爹!这位便是我跟您提起过的林寒兄弟,他除了本领高强外,驱鬼术和头脑都十分的厉害,您看他行不行?”我一惊,原来这中年人便是大将军‘李崇义’,便是他带着大军攻陷了浊本会总部,虽然那时是浊本会总部已然没了反抗能力,但这‘破敌’名号,也是足够吓唬人的。

李崇义抬头打量着我,虽然还没说话,但双目中透着一股老谋深算,狠辣凌厉的光彩,看得我浑身不自在。终于,就在我出了一层微汗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同时向我伸出手,“林先生,你好。”

我急忙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李将军,你好。”

我与他的握手分开后,他微笑着摆了摆手,“诶!既然是犬子的朋友,叫我李伯伯即可,不需多客气。”

“李伯伯,你好。”我忙道。

他却在手心上搓了搓,“你是很热,还是紧张呢?如何出了一手心的汗?”

“我•••”我心头一惊,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爹!他当然是紧张了,林兄弟又不是犯人,你何必如此审他?”李秀才这时为我开口解围,“况且我们这次还得求他帮忙,您别如此刻薄。”

我转移重点道,“不好意思啊李伯伯,我确实是有点紧张才出的汗!不过你们找我是要帮什么忙呢?”

李崇义却没说话了,向李秀才点了点头。李秀才拉着我坐下,面色又恢复了凝重的道,“林寒兄弟,实不相瞒,我们这玄机门总部大楼里,昨晚发生了一起命案!”

他这话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也惊住了,忙问道,“你这话当真?在这大楼里,有人被杀了?”

李秀才点点头,然后用手指着头顶,“目前消息还在封锁,没有泄漏出去,你也千万不可乱说,防止引起骚乱。被杀者是住在六楼的一个贵客,今天早上有人给他去送早饭,却久久得不到回应,我们不得已破门而入,却发现•••发现他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极惨!我们怀疑正是你说的那个高级卧底动的手,而且此人做事手段高明,非常干净,我和父亲在现场勘察了一个上午,居然没得到一点突.破性的进展!”

我见李秀才把和他父亲都在,想来是绝不会拿此事开玩笑,那就是说,这里当真发生了凶案?可那‘高级卧底’只是我随便说说的一个托辞,怎么会这么巧,被我撞上了?

“真•••真的吗?那这位贵客是怎么死的?”我结结巴巴的道,心中却在暗怪自己胡编的借口也能成真,当真是倒霉透顶。

李秀才忙道,“当然是真的!我们本来也不打算麻烦你,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我们父子俩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这才想起你林寒兄弟此次来我们玄机门,便是为了调查这个高级卧底,想来找你来商量一番,或许能有什么帮助,我这才向父亲举荐了你。”

我还没说话,李崇义便开了口道,“林寒兄弟,你且放心,这件事不会让你白帮忙,只要你调查出那高级卧底,甚至只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我李某人保证不会亏待你。”

“不敢不敢。”我起身鞠躬感谢道,“李封是我朋友,帮他的忙也是正常的,至于感谢什么的,我也不太在意!”

李崇义没在此事上纠缠,朝他儿子挥了个手,“李封,你就带他去楼上看看现场,我太累,就不上去了。记住,上去时不要太慌乱,以免让我看出问题来。”

李封点头道,“是,父亲!”说罢,带着我出了门,向六楼楼梯走去。

没有他父亲在,我和他都轻松了不少,我向他问道,“昨晚订婚那个李沁雅也是你父亲的女儿,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

李秀才听我提起李沁雅,表情都变得温柔不少,虽然他一向就很阴柔,“哦,那是我妹妹,比我小两岁,打小就跟会长儿子‘洛春明’关系颇好,长得了结为夫妻,也是众望所归。”

我笑了笑,心中却在想,她这哥哥也不知道自己妹妹到底想要什么,更不知道她其实不喜欢洛春明,想来她虽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其实没多少人能真正的了解她。况且这场婚姻,怎么看都是一场势力联姻,她最后能否得到幸福,怕是要打上一个‘问号’。

心中乱想着,和李秀才来到了六楼,走到一个‘603’房间,正是从电梯数起的第三个房门。

李封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才轻轻的敲了敲门,“先生,您要的葡萄酒送来了。”门轻轻开了,李封招呼着我立刻闪进了门缝里面。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侍从,房间里还有其他两个侍从,三人都在客厅里待命着。

“现场就在卧室里,咱俩进去看看吧。不过你得做好心里准备,现场比较血腥。”李秀才朝着紧闭的卧室房门指了指。

我皱了皱眉,“没事,走吧。”

我俩来到卧室门前,他还没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打开门后,我看到里面的画面,立刻就感到胃部一阵翻腾,但幸亏以前也没少见这种刺激画面,便忍住了不适,与他一起走进去。

整个房间原来是白色的,但此时已经被血溅成了红白色,地上铺着一块块的碎肉,其中隐约能看出肠子,胃和肾等一些脏器的碎片。卧室里面有一个窗户,照亮着里面,我看到那豪华的大床上,正有一个人四肢张开的躺着,整个房间的喷.射源头便是他的腹部。走过去看,腹部处开了一个大口子,那血红色的大洞中却空空如也,看不到内脏和肠子一类,估计都‘射’到外面去了。

“呜啊!”我身旁的李秀才捂着嘴,也忍得很幸苦。

我回头道,“你要吃不消,就先出去吧,这里我能行。”

“没事•••呜!我也行!”他摆摆手,又苦笑着,“我以后可是得接我爹的班的,连这种事情都过不去,我还谈何接班?”

“那你看着点,撑不住就出去。”我不再多说,回头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情况,然后又回头对李秀才问道,“死因查到了吗?”

李秀才面色发白,指了一下那死者的腹部,刚要说话,嘴里一鼓,忙冲到窗户边去,呕吐起来。我走到他跟前,为他拍着后背,“没事吧?”

他吐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回头道,“那腹部都炸成这样了,还•••还查什么死因呢?”

我摇摇头,“这可不一定,很多明显的受伤都未必是死因,只有查出死因,才能根据凶手的手法和凶器,顺藤摸瓜查到凶手的身份,你们这里有仵作吗?”

他点点头,“有一个,马上就到了。”

“嗯,死者这腹部为什么会炸成这样呢?你们查清楚了吗?”我又问。

“这个•••”李秀才为难。

我不再多问,“行吧,我知道了,等仵作来过后,我再细查一番。”

等了一阵,来了一个带着箱子的老头,估计就是仵作了。跟李封鞠了个躬后,便拿着箱子走到尸体边,给尸体检查起来。这仵作到底是有经验的,看到这么惨的死者,居然没有一点要呕吐的样子。

他查了一会儿,便收起箱子,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最后递给了李封,“李助理,这是我的报告,你看一下。”

李秀才谢过他,仵作便离开了。李封也不看那纸,直接递给了我,“林兄弟,还是你看吧。”

我接过来,上面写着,‘死者面容安详,肌肉未有鼓起状,体内亦无查探到毒物,瞳孔正常。然腹部炸裂,脏器血液外射,怀疑其生前吞吃某种炸药物什,在睡梦中,炸物引爆,使之猝然毙命,梦中丧生。根据现场血迹干涸程度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约在昨夜十点左右。’

“在睡梦中爆炸身亡?”我放下纸条,又走到那死者的跟前,仔细观察他那破开的腹腔,凑近去闻了闻。果然,除了浓厚的血腥味和恶臭味外,还有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这火药味淡薄,说明用的火药不多,正是足够将他的肚子炸破这点程度的份量。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李秀才走到我跟前发问。

我摇了摇头,“仵作说,他是自己在睡觉之前吞下的炸药,然后在睡着后,在肚子里爆炸而死。”

李秀才忙道,“自己吞下的炸药?难道是自杀?”

我否定,“要自杀的方法很多,何必要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况且,一个人在准备自杀之前,还能睡得这么安稳,他的心理素质也未免太好了。只有一个可能,他不知道自己吃下的是炸药,也许是吃错了药,但更有可能是受人欺骗而吃下的。”说完,我又对李秀才道,“对了,这个死者的身份是什么?”

李秀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死者是我们玄机门驻粤东省的分组组长,名叫洛白,四十一岁,有一妻二子,他这次来是例行汇报粤东那边对浊本会残部的调查,可惜昨天刚到,参加完晚上的宴会后就休息了,还没来得及汇报就死了。”

“他是来汇报对浊本会残部调查的?”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李秀才似乎也听出了我话中的暗意,“林兄弟,你觉得洛组长的死,和他此行的任务有关系?是谋杀吗?”

我点点头,“基本能确定是谋杀,毕竟无意吃下炸药•••这种可能低的可以忽略不计。”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场确实无法找到一点线索,但我又不甘心,所以才一直拖着,想让你来看看。”李秀才道。

我‘嗯’了一声,“把他的资料给我,我再查查。”又看李秀才脸色还是不太好,“不行,你就在客厅等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