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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们一起,六人顿时对大巴车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从座椅下.面到顶上放旅行包的地方,都搜了个遍,还将尤欣水的骷髅手摘下来,让它钻到大巴车的引擎里面,仍是一无所获。忙碌了五六个小时,我们六人都渐渐失去了希望。

这时,大巴车里面又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车身又变成了稍微新一些的模样。看来,这是天要亮了。

我望着车子的变化,心中也开始好奇起来,向一边的尤欣水发问,“尤先生,你在这里待的时间最久,这车子为什么每天傍晚到第二天凌晨都会变成破旧的模样呢?”

尤欣水耸了耸他的骷髅肩膀,“从我上车开始,就一直这样,我也不知道啊。”

我猜测着,莫非这车子的变化,与那阵眼有关系吗?这时,坐在最后面的云娘开口道,“天霖,你过来一下,我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我走到她跟前,“想通了什么事情?”

云娘对我道,“我刚才就在想,为什么那只导盲犬被赶下车后,可以离开,而我们人却会被车子的结界带着走。”说完,又带着问话的意思对我道,“人和狗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想,这个问题的范围就太大了,“这个•••人和狗有很多区别,比如种类,体型,智力,身.体机能,骨骼•••”

“不不!”云娘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人和狗的意识有不同之处,人的意识太复杂,太多虑,而狗却不会想那么多,它们的很多行为都是出于本能。”

我不明白她想说什么,“那你的意思是?”

云娘若有所思,“也许•••困住我们的,不是施术者,也不是这辆车,他们只是为我们这个囚笼起了一个开头而已,而现在真正困住我们的,恰恰是我们自己。”

“我们自己?怎么可能?我们怎么会被自己困住呢?”我感觉不可思议。

云娘道,“我知道有一种法术,可以以一样东西为阵眼,制造出一种阵法,被困者以为自己永远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但恰恰是因为他如此的想法,才让这个阵法越加坚固,是他的意念让囚牢变得更真实,更坚固,从而使得他无法离开。”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因为这车子里的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无法离开这辆车,而正是这种心念给了这辆车力量,让它能继续困住我们。至于那条导盲犬,它心思单纯没有人类复杂,便不会受到影响,故而被甩下了车,是这样吗?”

“对!正是如此!”云娘欣喜的道,“这便是我刚才朦朦胧胧得出的想法,但没你说的这么具体!”

“既然如此,那我该怎么做呢?是否让车上所有的人,都抛弃那.根深蒂固的想法,不要认为这辆车是无法离开的,这样行吗?”我对云娘问道。

她却摇了摇头,“没用的,这车上有这么多人,先不说那两个不愿意离开车子的人,就算你说服了他们,也让他们相信了我们的推断,但是他们所有人,必定是无法同时进行这番思想建设的。”

我又苦了脸,“那该如何使是好?”

云娘却看着车内的内饰,“如此看来,还是要找出那阵眼才行。另外,我也在想这车子夜间会变成另外一番破旧模样,这也十分古怪。”

我也点头,望着车内饰,“是啊,古怪的很。”

想了一阵,云娘突然道,“天霖,我又有了一个猜想,你听我说说看。”她又道,“你们在整辆大巴上搜寻过,若是真能发现阵眼的话,恐怕早就发现了,但你们一无所获。”

“你的意思是,不存在阵眼这个东西吗?”我带着沮丧的道。

云娘摇头,“不!我的猜想比你更大胆一些,这个阵眼不仅存在,而它一直就在我们的眼前。”

“在我们的眼前?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望着整辆大巴车,“这辆大巴车便是阵眼?”

云娘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阵眼每到夜晚就会发生变化,恢复它原本的样貌,所以这大巴车一到天黑,就会变得更加破旧,因为这才它的本来样貌。”

我却皱着眉头,“可这知道了阵眼也没有办法啊,我们之前也试图破坏这辆大巴车,可它立刻又会恢复原样。”

“嗯,我知道。”云娘道,她却带着得意的表情,“我已经有了办法。”说着,她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红色指甲,走到车子前面处,高举起来,大声道,“各位!我已经找到了这辆大巴车上的阵眼,只要销毁了它,我们便可以离开这辆车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呆立当场,有惊讶有欢喜的望着她。

病死鬼范春祥第一个站了起来,激动的道,“这位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娘用力的点着头,“我何必要骗你们?”

我在一边却看的一头雾水,这阵眼分明就是我们所乘坐的这辆大巴车,云娘为何要说阵眼是那红色指甲呢?但想来云娘必定有她自己的打算,也不好开口,静看她如何运作。

范春祥说话之后,又有其他几个想要离开大巴车的人开了口,骷髅文人尤欣水开口道,“这位姑娘?我们昨天找了一天,也没找到这什么阵眼,你如何能轻轻松松找到它的?”他虽然语气中带着疑惑,但也难掩激动之色。

“这物体所藏甚秘,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云娘回答着,还有几个人想要发问,但云娘没心思一一回答,道,“众位,话不多说,想来大家在这大巴车里待的年月也够久的了,不如早一点打破这个阵眼,我们也好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如何?”

本来还在七嘴八舌说话的众人,一时都停住了声音,带着期待的神情看向云娘。

云娘点点头,高举起红色指甲,正准备掷地摔碎的时候,面前突然冲上来一个人,扑向了她手中的红色指甲。

“吕嘉华!”我惊呼一声,这车里只有他和卫若含两人不舍得离开,而卫若含虽然不愿意离开,但也是心胸宽厚的老头。能对云娘做出反应的人,也只有吕嘉华了。

云娘忙闪身避开,但吕嘉华的手更快,一把抓住了云娘的胳膊,另一只手则夺过了她手中的红色指甲。

她急忙去追,可吕嘉华握着红色指甲跳跃到了车窗边上,大吼道,“我不想离开,不许你们毁了它!”说完,一个纵身翻出了车窗,跳上了车顶去。

我此时也猜到了云娘的意图,她就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那红色指甲是阵眼,将它毁灭之后,大家都会在心里同时认定阵法已除。虽然这个阵眼是假的,但众人的齐心想法却是真的,届时,也就真的能破解这个阵法。可那红色指甲被吕嘉华抢了去,若是不把它抢回来,这个计划便无法成功。

所幸目前这大巴车的结界还在,任由吕嘉华怎么逃,他也逃不出整辆车的结界。

我抽出水云刀,想着速战速决。便一个纵身,也跳出了车窗,又抓着窗顶,一个翻身.上了车顶。

两耳边吹来阵阵风声,我眯着眼睛向前面看,吕嘉华也匍匐在车顶上,一只手紧紧的握着红色指甲,一只手则抓紧车顶的凸起处。

“吕嘉华!”我大喊一声,同时也匍匐着向他爬过去,“把阵眼还给我!”

他看见我,双眼露出凶光,从怀中把他那把匕首掏出来,向我挥舞着,“别过来!我这匕首杀过两个人,你是知道的!”

我也举起水云刀,道,“那你知道我这刀上沾过多少人的血吗?啧啧!其实,它杀过的鬼更多,吕嘉华!你别反抗了!就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让大家所有人都困在车上,这可以吗?大家都想去投胎,你为什么不想呢?”

“我不要去投胎!”他大喊着,语气变得悲怆,“我杀了人!我或许能逃过人间的法律,但阴间的惩罚肯定逃不了!我要是去了阴间,肯定会被打入地狱的!呜呜呜!”

“不会的!”我大喊道,“你杀人是因为那两个人勾搭成奸,你老婆背叛了你,该杀,那个奸夫淫人.妻子,他也该杀,我要是地府的判官,不会给你多大的罪的!”

他还是摇晃着脑袋,“你别骗我了!杀人偿命,哪管我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呢?我是不会下去的,你别过来!”我不由暗恼着,突然脑子一转,想明白了过来。那红色指甲反正在他手里,我也不用保护它,只需要销毁它就行了,何必这怯怯懦懦的?

想着,我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向他靠近,“我现在向你走去,你又能怎么样?把那阵眼砸坏了吗?好啊!那正合我意!”

他见我向他靠近过去,更是惶恐,挥舞着匕首,“你•••你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晃了晃手中的水云刀,“来啊!”话刚说完,猛的甩起水云刀,化作刀鞭,一下子卷住了他的身.体,带着他向我.靠近。他也算强.硬,饶是如此,仍用匕首对着我,向我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