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我暗暗感激着吕寡妇的善解人意,心中为自己刚才对她的怀疑感到愧疚,端起碗来又是喝,几口喝光后,感觉是彻底活了过来。

“吕大姐,真是多谢你的水,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恐怕已渴死在此了。”我站起身来,对吕寡妇拱手感激。

吕寡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对我问道,“你俩是什么人呢?怎么会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这十里八村都知道我们平良村闹干旱,平时谁都不敢往我们这走,就怕惹上旱魃。”

“旱魃?”我疑惑的问道,“你们村子的干旱确定是旱魃搞的鬼吗?”

“嗨!”吕大姐笑着,“不都是这么说吗?哪个村子干旱了,就怀疑是旱魃,我们村都干了大半年了,都认定了是旱魃搞的鬼。前不久村里人还一起出钱,请了个湖南的道士来给我们除旱魃,不过那道士谱子大的很,一直都没功夫来,但那道士名气响的很,叫什么什么‘独眼神道’方元观。”

“原来如此。”我干笑着,但见这村子周围并无鬼怪气息,想来干旱应该是天灾作怪,与旱魃并无关联,又对吕寡妇道,“我们两个都是韩家村的人,嗯•••闲来无事,四处闲逛,顺便看看能否找个舒适的地方,就此隐居避世。”

“隐居避世?”吕寡妇叹然道,“那我倒真是羡慕你们,哎,我这身子骨太柔弱,否则也学你们一样,四处漂泊流浪。”说话间,眼神不住向我瞥来,如春风入媚。

我忙低下头,“感谢吕大姐的施水之恩,我们还得再出发,就不打扰您了,就此告辞!”

说着挽起云娘就要离开,吕寡妇忙叫住我们,“两位,我看这天色已晚,你们还是不要出去乱走的好,万一还没走出这干旱的地界,再迷了路,岂不是送了性命?”诚然,此时以是下午四点,哪怕我俩出了门,立刻回头往花棠山方向走,估计到天黑,这路程还没走到一半。

吕寡妇见我动摇,又道,“要我看,你们还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天亮后吃饱喝足,我再给你们准备一壶清水带上,这不就能安全走出干旱地界了吗?”

云娘也劝我,“吕大姐说的是,人家一片好心,就不要辜负她了。”

我心道这云娘到底没恢复以前的记忆,还单纯的很,居然瞧不出这吕寡妇一对眼睛里,有着恨不得立刻将我生吞活剥的神色。但以现在的情况,我又无法拒绝吕寡妇,只好点点头,“那就一番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吕寡妇笑着,摇着腰肢站起来,“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你俩先坐着,我给你们烧菜做饭去。”说完又对楼上喊了一声,“逸如,快下来,家里来了两个客人,下来打个招呼。”说完对我俩介绍道,“我叫吕彤轩,楼上是我儿子吕怡如。”

正说着,从楼梯上‘嗒嗒嗒’的走下来一个穿着拖鞋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一脸的无精打采,皮肤是病态白,估计很少出门的缘故。少年还算有礼貌,向我俩点了个头,“叔叔,阿姨。”我和云娘急忙点头,少年走上楼去了。

过了一阵,外面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吕寡妇已经烧了几道菜送到桌上。菜式还算丰富,两荤两素,素的是豆腐菜,荤的是牛肉。做好了吃的,吕寡妇又朝楼上叫了一声,她儿子便慢吞吞的走了下来,到桌前和我们一起吃了起来。

少年一边吃,还一边玩着手机,在打什么游戏,吃得心不在焉的。吕寡妇说了他两句,少年才搁下手机,快快的把碗中的饭菜吃完,然后回了楼上去。

“这孩子,整天打游戏,都被我给惯坏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吕寡妇无奈的道,我和云娘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讪讪的笑。吕寡妇又和我们商谈了不少附近的事情,也仔细问了我俩的情况。我随口敷衍,一顿饭终于吃到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感觉外面有一股异样的气息。朝窗户外看去,却见远远的站着一个人影,似乎向我们这里张望着。

我皱着眉,正要仔细再看的时候,那人影却消失了。我只当是自己多想了,便没把这事放在心里。饭吃完后,吕寡妇又给我俩在三楼收拾出一个小卧室来,让我俩休息,而她的儿子正住在二楼,我们的楼板下面。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也感到累了,与吕寡妇母子俩人打了个招呼,便去洗漱一番,接着上床休息。

熄了灯,我躺在床上,云娘则坐在床尾的椅子上,打坐修炼。我闭上双眼,正待进入梦乡,耳畔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吼,“滚!”我猛的惊醒,坐了起来。

“天霖,你怎么了?”云娘也被我的动静惊醒。

我惊恐的四下张望,然后对云娘问道,“你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

“有个男人对我怒吼,让我滚。”我心惊胆战的道。

云娘摇了摇头,走过去将灯打开,望着周围,“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到。”我犹疑着,难道是我的幻觉?还是做了个噩梦?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弄错了。”我表示歉意,云娘摇头说没事,接着又把灯关了,我继续入睡。

闭上了眼睛,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感到了睡意袭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嘭!

我的面前突然又传来一声巨响,睁开眼,却发现我并没躺在床上,而是站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房间的地面是圆形的,屋顶却是尖的,有微弱的光亮从那尖口照下来,整个房间是一个锥形体。

我疑惑的望着自己的身体,还穿着内衣,光着脚。我记得自己明明躺在吕寡妇家三楼的床上,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而且我连水云刀和黄符都没有,想逃出去也没办法。

“有人吗?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仰头朝着四处喊叫,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喊了一阵,我有些累了,只能坐下来休息。

“嘻嘻嘻!哈哈!”

正这时,顶上的尖锐破口处传来一个人的笑声,好像是个中年人。我急忙站起来,仰头大喊,“有人吗?快救救我!”

那声音依旧在笑,却没有一点救我的意思,就在这时,我听到‘滴答’一声,一滴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摸了一下,正疑惑间,突然又有更多的水从那破口处往下滴落,很快形成了一条小瀑布。

“谁啊?到底是谁!快停下!”我见那些水落在我脚下,慢慢凝聚了起来,显然这个房间是封闭的,没有出水口。如果这人不停止放水的话,我很快就会被淹死。那声音依旧在笑着,水很快漫过了我的膝盖,我又惊又急,可除了吼叫,别无他法。

水很快到了我的胸口,我只好撑着身体,游泳起来。顺着水位的上升,自己的身体也来到了顶部那尖锐口的地方,脑袋几乎要探到那尖锐口。

就在这时,一张脸突然慢慢移到了尖锐口的地方,是一张惨白的男人面孔,一脸的凶恶,对我怒吼道,“搞我老婆?我淹死你!”说着,突然伸手下来,扼住了我的脸,把我往下面按去。

“咕咚咕咚!”

我整个人顿时被按到了下面去,呛了几口水,拼命的要挣脱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力大无穷,我如何也挣脱不了。渐渐的,我的胸口开始发疼,意识逐渐模糊,就快要撑不住了。

“天霖!”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传来了云娘的声音,我“呜啊!”的一声吼叫,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随即身体又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到了地板上,嘴里不停的吐出了大量的水来。

“天霖!你没事吧?!”房间里的灯亮了,云娘立即扑过来扶住了我。

我等嘴里的水都吐完之后,又干呕了几次,才恢复过来,“我我•••我差点•••死•••我做了个噩梦!”接着,我断断续续的把刚才梦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云娘。她听完后,秀眉微颦,却是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符,捻在指上,念咒飞出。黄符在房间里旋转一周,然后飞出窗户外,过了一阵,黄符又飞回了云娘手中。

她拿起黄符看了几眼,“怪了,这周围并无鬼怪气息,你怎么会做这等噩梦呢?”我也不敢再睡了,把衣服穿好,又拿起水云刀随身携带,准备就此等到天亮后,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云娘便伴在我身边,两人拉了两张椅子,坐在窗前,她依偎在我怀中,望着东方的天空,静等黎明的到来。

“天霖,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但既然你我已经结束了这一切,又成为了夫妻,是否要像其他夫妇那样,该要生儿育女了?”云娘突然对我道。

我惊喜的望着她,“云娘,你的记忆未曾全部恢复,如何愿意与我商量这件事的?”

云娘羞着脸,“我的记忆虽未全数恢复,但记忆中对你的爱意,已逐步恢复,故此和你说这等事。我一个女人都开了口,你还要退却不成?”

我将她用力揽入怀中,将刚才梦中的惊吓全数忘记了,低下头,对着她的脸重重的吻了下去,便是湿湿的一个长吻。这么久以来的曲折,就为了这一刻的到来,想不到却是来得如此突兀。

终于离开了她的唇,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欲,正要再说些甜蜜的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哎哟!”我一惊,又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来到窗户朝外一看,却见远处的地面反光中,正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红色的长剑,半蹲在地上,警惕的望着四周。

“陶凤月!”我惊了一惊,立刻认出了那人手中的剑,正是凝红剑。

“啊?又是你那个女弟子吗?”云娘听到我的话,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