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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韩雅依她们敲响了卧室的门,门开后,陶凤月笑着让两人一个一个的进来裁量身体,然后就先让贺瑶莹进去了。过了一阵,云娘也走了上来,陆续的,药老太和白小娘也上来了。她们毕竟是女人,爱美是天性,在这种穷乡僻壤能有一件好内衣,对她们无疑有着巨大的诱惑,此时都在外面小声议论着。

陶凤月则一会儿开一下门,让没裁量过身体的女人进去。一会儿功夫后,所有女人都进去裁量过了身体。而我面前的黄符也并没有发生变化,看来她没有遇到危险。我松了口气,却不知陶凤月有没有发现谁有问题。

正猜测着的时候,我的卧室门被敲响了,开门见陶凤月一脸沮丧的走了进来,对我摇摇头,“师父,没有异常,她们都是女人的身子。”

“什么?”我一阵惊讶,“不可能啊!那赵青玉必定就躲在我们这里。”如果女人们都被排除,我和陶凤月也不可能,哑叔更是昨晚就没了嫌疑,难道赵青玉没有藏在我们之中?不禁生起了怀疑。

“师父?我答应了她们,得赶快给她们做内衣去了,你可千万别灰心。”陶凤月又嘱咐着我,回到了隔壁卧室,那边就传来了剪刀割布料的声音。我心中混乱,本以为这次能一招即中,彻底揪出赵青玉,结果却一无所获!

说不灰心是不可能的,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想到外面的鬼阿婆,忙来到窗前向外看去,见四下无人,便一个纵身跳到了我她之前藏身的屋顶上。落地后却没见到鬼阿婆,正诧异的时候,却听耳畔一阵‘咕咕’的叫声,一直白色的鸽子落在我的肩膀上。

“啊!鬼阿婆!”我忙对鸽子道,“我昨晚回了药老太家,可在她家里搜了一天,什么方法都用了,就是找不到有问题的人,赵青玉会不会藏到其他地方去了?”我说了半天,那鸽子只是兀自在我肩膀上叫着,也不回答,也不变成人形。

我疑惑着,仔细看了那鸽子,发现它脚上帮着个信签,原来是只信鸽。忙将信签拿下来,抽出纸卷,打开看上面写着字,‘府上有公务,暂且回去,稍后再来,此处你盯着,’落款是单独一个‘鬼’字。又把纸卷翻过来看,上面还写着四字,‘阅后即焚’。

我用一张黄符自燃,把这纸卷销毁了。

叹了口气,鬼阿婆回去了,这里只能靠我自己了。环顾着周围的韩隐村,此时村里已没有我们之前到来时的冷清模样,大家以为黑牛怪已出,都迫不及待的出来进行各种劳作捕猎,以弥补这一个多月来落下的粮食补充。

无意看到了村中心那栋废宅,想起韩雅依对我说过的话,不由好奇起来。赵柏江当初是死在我眼前的,怎么可能回到了那栋废宅中?难道他真的变成了鬼?赵飞明的失踪会与那废宅有关联?我觉得必须去那一探究竟,反正我现在药老太家也查不出什么赵青玉的下落,不如转换一下调查路线。

当即一跃而起,跳上附近屋顶,跃身向着那栋废宅行去。一路来到近前,废宅周围几乎无人行走。我望着这栋被烧得黑漆漆的三层破楼,想到它曾经是整个村子的中心,如今却成了村里人避之不及的鬼屋。又想起我和韩雅依,赵飞明三人去见赵柏江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惋叹一声,也不用顾忌被人发现,一个箭身冲入了废宅的二楼之中。刚一入内,周围还有着一股淡淡的烟熏味,我诧异着,这都快半年了,怎么还有烟味?

但也没在意,先来到三楼调查一番,发现这里已经是半露天的房间了,周围都是残垣断壁,满目漆黑。确定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又回到二楼调查一番,仍是一无所获,只好又下到一楼。

到一楼的时候,我尽量轻着脚步,以免被周围邻居听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附近的村人都避开着这栋楼,但还是尽量小心的好。把一楼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那场大火把这里烧了个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了。我转身望着这里的空房间,似乎有风吹进来,透过周围的缝隙,发出‘唔唔’的叫声。

看来这里不会发现了什么,我心中失望,正要往外走去。刚要走出去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静静的感受了一会儿,心中却吊诡起来,今天虽然阴天,却是一丝风都没有,如何会有‘唔唔’的叫声?再仔细听,那‘唔唔’叫声并不是从周围传来的,而是从脚底下传来的。

当即拔出水云刀,对着脚下,那‘唔唔’的声音更大了。我用脚踩了踩下面的木板,发出‘咚咚’的声音,是空心的。我当即走到一边,用对着地面用力砍下去。

喀嚓!

地面破裂开来,居然是薄薄的一层木板,‘唔唔’声正是从下面发出来的,我忙探头往下看。却见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而在地下室的中心处,正有一人被从墙壁四周延伸来的铁链锁着四肢,头上带着一顶铁制头盔,他看到我,立刻大声的呼唤,但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刚才那种声音。

我仍旧小心着,生怕这是一个陷阱,对下面那人问道,“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唔唔唔!唔唔!”

我又问,“那我这样问你,你是这个村里的人吗?是就说一声,不是就说两声。”

“唔!”

“你是失踪的赵飞明?”我终于听出他的声音。

“唔!”他又回答了一声。

我一喜,“我就猜到是你,等着我,立刻下来救你。”说着,我一跃而下,落到他面前,用水云刀将他四肢的铁链一一砍断,然后去摘他的头盔。却被他拼命拦住了,然后跪到地上,捡了块石头,在地面上写着,‘头盔上有毒针,摘下会扎入我喉中。’

我一惊,“是谁动的手?赵青玉吗?”

他抬头,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低头正要再写字。突然抬头一把将我推开,下一秒,面前却有一道黑影落到我们两人中间。黑影一把攥住赵飞明的脖子,冷哼一声,用极为沙哑刺耳的声音道,“本想给你条活路,既然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了!”。话音刚落,却听他手掌一扭,赵飞明的脖子发出‘喀嚓’一声,他本来挣扎的身体,立刻就没了动静。

“赵飞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死在我的眼前了。当即怒吼一声,拔出水云刀就向那黑影甩去。

水云刀化作鞭子,飞到那黑影身旁,却被他一伸手攥住了。然后甩了一番,刀子甩出一个轮圈,当即把我手中的刀把给甩了出去。他又一伸手,握住了刀把,然后用刀指着我,“别动!”

黑影穿着一身的黑色衣服,脸上还蒙着黑色面具,我听着他的声音,却没有一点印象,好像不是村里的人,“听你的声音,你不是赵青玉?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

“死到临头,哪这么多废话!”黑影喝着,一刀向我脖子砍来。

呼!

一股若有若无的白烟吹了过来,缠住了黑影,使他无法动弹,那手高举着刀在头顶,却始终无法落下。

“可恶!”黑影咒骂一声,仰头大吼一声,身体突然萎缩,皮肉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到最后整个人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堆衣服。

“多谢鬼阿婆救命之恩!”我捡起水云刀,对头顶拱手谢道。

从一楼上跳下来一个人来,正是抽着烟管的鬼阿婆,她来到我跟前,望着赵飞明的尸体,“这就是赵柏江的儿子?”

我点点头,“可惜我没来得及救他,否则也能从他身上得到些线索,却不知他为何被困在此处,与那黑衣人和赵青玉又有何关系?”

鬼阿婆对着赵飞明脑袋上的头盔吹了一口烟,那头盔就自动脱离了脑袋,他脑袋上赫然长着一对被挫平了的牛角,我大惊,原来赵飞明就是那用了‘陶牛’的人!可他为什么会仇恨村里人呢?这时,鬼阿婆捡起头盔看了看,“不像是赵青玉的手法。”

我同意,“没错,刚才那黑衣人不是赵青玉,也不是村里人,否则我一定会认出他的声音。那如此说来,给赵飞明‘陶牛’的人,不是赵青玉,而是这个黑衣人了?”

鬼阿婆似有所想的放下了头盔,“不是村里人?不可能啊?我回来韩隐村的路上,未曾发现有人再进来过,他不是村外人,他就是村里的人!”

“村里人?”我觉得事情越加复杂,“难道这人是赵青玉的同伙?”

鬼阿婆皱着眉头,“说不清,你先回药老太家,对这里的事情暂且保密,我亲自到村里探查一番,若有线索,我会再用信鸽传书与你。”说完,她扔下头盔,身子一缩,又变作了鸽子,扑打着翅膀飞离了此处。

我低头看着赵飞明的尸体,虽然他犯了错,但想不到再相见的时候,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与我说成,就惨死在此。唏嘘一番,我忍了悲心,一跃而起,离开此处,又秘密的回到了药老太家。跳进我的卧室窗户前,先确定那屋里没有其他人,才放心的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门开了,陶凤月还提着那个篮子走进来,似乎没发现我刚才离开过,对我道,“师父,我给她们把衣服都做好了,而且•••而且我顺便也给你量身定做了一套内衣。”

“给我?”我一时发愣,但觉得徒弟给师父做衣服也不算古怪,但还是问道,“谢谢了凤月,但你没有裁量过我的尺寸啊?如何做出来的呢?”

她脸色一红,深深的低下了头,发出如蚊子般的声音,“师父,您忘了?昨天晚上•••我俩•••我俩在床上做那事的时候,我当时就摸清楚了您身体的尺寸,故此按照记忆,才将您的内衣给做了出来。”

我听后一阵尴尬,忙走到她跟前,低声道,“凤月,你我二人昨晚虽是因为中了药才发生那般情况,最后我们也及时停止了犯错。但这件事毕竟好说不好听啊,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说了,就当作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吧。”

陶凤月‘嗯’了一声,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失落,“是了,这件事若给师母知道了,估计会赶我出师门。”

我见她情绪低落,拍着她的肩膀,笑道“行了,我的内衣呢?给我试试吧。”她这才鼓起精神,从篮子中找出一套柔软的衣服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又让陶凤月出去,然后将它换上,果然十分舒适,也很合我的尺寸。

高兴过后,我又陷入了苦恼中。那边赵青玉还没找着,突然又冒出个黑影。还不知道和赵青玉是不是同伙,赵飞明又为何心怀仇恨,变成了‘牛焘’?

疑问虽多,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等鬼阿婆调查后送来的消息了。这时,外面又有敲门声,却是贺瑶莹来敲门,说午饭已经做好,让我赶紧下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