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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站了起来,“我们来个实况模拟,假装我就是施明佩,现在就是昨天晚上,我给你演示一下,我是如何被凶手杀死的。”

我觉得这个有点意思,点点头,“好,那就开始吧。”

“不止我一个人做演示啊,你也得帮忙,你就假装是凶手。”施明佩对我无奈道。

我有点膈应,但也知道只是假装,便点了点头,“行吧,我该这么做?”

施明佩拿起厚背刀,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将厚背刀放在腰间,“我现在就是李富全了,他裤子上有一条微微的刀划过痕迹,再配合他的职业和性格,极有可能是将厚背刀随身携带着入睡的。”他闭着眼睛,又对我道,“你是凶手,将桌上那丝帕拿起来,过来对我鼻子吹一下,我就陷入了昏迷中。”

我应了一声,拿过丝帕就要对他鼻子吹,却被他立刻喊停,“等等!你还真吹啊!这迷药虽然不够量,也足够让我四肢无力,你假装一下就行了。”我腹诽一句,收好丝帕,对着空手吹了口气,施明佩又道,“现在我昏迷了,你拿出一条麻绳,先系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上,然后将我扛去。”

我摊开双手,“我没有麻绳啊?而且那李富全的尸体正吊着呢,也没你的位置啊?”

施明佩无奈的睁开眼,“那就把李富全先放下来,再把我吊上去,记得给我脚下放个小凳子,可别真把我吊死了。”

我只好又一番忙碌,将李富全放下,然后扛起施明佩,将他的脑袋套到麻绳上,然后走到一边,“接着呢?”

施明佩道,“因为你给我用的迷药不多,我很快就醒了过来,然后我发现自己被套在麻绳里面,很害怕的想要挣脱开来,但是凶手就在身边,如果你是凶手,你会怎么做呢?”

“我???”

我刚要推测,他却摆了摆手,“别想了,把我的凳子踢开。”

“什么?”我一惊,“你说真的?”

他点头,“对!但你一定要记住,你现在是凶手,你要按照凶手的心态来对待正在发生的一件事,你的目的是要吊死我,并不希望别人看到我身上的伤口。当你看我准备自救的时候,你会做什么。好了,你不要说话,踢开我的凳子,实况模拟啊!”

说真的,我虽然此时扮演了凶手,但真正让我模仿凶手的心境,不在身临其境中,是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的。便不多说,走到施明佩身边,一脚踢开他脚下的小板凳。

噌!

套着施明佩脖子的麻绳立刻被抻紧而竖直,他的双眼开始鼓出,舌头也探出一小点。但他依旧很镇定,先是用手摸了一下脑袋上面的麻绳,表现出吃惊的样子。然后赶紧去拨弄自己脖子上的麻绳,想解开来,但那麻绳扣得很紧,他无论如何都解不开。

他突然想到自己腰间的刀,忙用手抽出刀去砍绳子,刚要砍到绳子的时候,却看向了我。

我一愣,随后想到了自己此时要假装的凶手身份,表情发狠。也抽出自己的水云刀,一步上去,将他手中的刀打开。他的刀被打开后,又要往上去砍,我依旧一跃而起,将那刀又弹开。如此往复了七八刀,他始终无法砍中绳子,呼吸开始急促,两腿猛蹬。突然向我伸出手,然后指着自己头顶的麻绳,已经翻起了白眼。

我突然回醒过来,这是在模拟,急忙端来一个小凳子,塞到他脚底下。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活了过来。将自己的脑袋从绳套中抽了出来,还在大口喘息着,落下来,坐在板凳上休息,半响后抬头看我,“看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凶手开始的目的只是想将李富全迷晕后吊死,却不想他半路上醒来,与凶手发生格斗,但怪的是即便到这个时候,这个凶手也不愿意对李富全使用武器,若不是我在隔壁房间听到声音,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施明佩的喘气已经平复,他赞同道,“说明凶手不想让别人看到李富全身上有刀伤,可这是为什么呢?我想有两个目的,一旦有了刀伤,别人可以从那刀伤上推测出武器是什么,若与你的武器对不上,你的嫌疑也就被解除了,第二个目的,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武器是什么,这样在解除你嫌疑的同时,也会让他暴露。加上他给你袖子上抹了迷药陷害你,十不离九,他也曾将你们三人迷晕过后,再潜入你们的房间中做伪证,从头至尾,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纯粹的陷害你,李富全才是可怜的牺牲品,他要是不住你隔壁,或许也不会死。”

我一拳头砸在桌上,“可恶!究竟是谁要陷害我?”又看向他,“既然你有了推断,不如告诉客栈老板,也要洗清我的嫌疑。”

施明佩却看着我,“凶手杀人时,你们三人都在房间里,无法做出不在场证明。即使你们昨晚也中了迷药,到现在身体里也查不出痕迹了,加之你又与李富全死前有过矛盾,这便有了杀人的动机。虽然我可以跟客栈老板说出我的推断,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你或许也可以摆脱嫌疑。但毕竟没查出真凶,我想你也不会甘心,而且那凶手一次害你不成,也会害你第二次。”

我问他,“你想说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我的建议是,咱们现在什么都不说,就在这三天时间里,把凶手查出来,哪怕最后查不出真凶,到三天时限后,我再说出我的推断,好歹能保你一命。如何?”我心中自然是希望立刻就跟那胡帐房把事情都说清楚,洗脱我嫌疑。可施明佩说的也有道理,不查出真凶,难绝后患。

思衬许久后,我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就按你说的。”

施明佩当即笑了一声,“走吧,随我出去调查一趟。”

我不知他要出哪,但还是与他下了楼去。却是先到了一楼‘纳客台’前停住,他又让我先到门外等他,他立刻出来。我暗叹他心思缜密,知道这胡帐房对我有偏见,我站在一边,难免要和胡帐房语言不对付,避开便是最好的。

在门外等了许久,他终于走了出来。也不和我说话,先抬头对头顶‘好人客栈’大楼上打量了一番,然后用视线顺着其中一根铁链往下找去,口中嘀咕着,“李富全所在的房间是‘上三行二’,那凶手完全可以不走铁链,也能安然逃离,哎!这样的话脚印不太好找啊。”

我听着他的话,问道,“什么意思?你认为那凶手最后是顺着铁链往下滑走的吗?”

“不能确定。”他摇了摇头,“但凶手最后肯定是没从房间正门出来,而那房间里只有一个窗户,他肯定是从窗户走的。但有没有利用铁链就不得而知了,我也只是顺着铁链的另一端固定点寻找一下,但建设性不大。”

他一面说着,一面寻找到那根铁链,来到一栋民居前,那铁链的另一头就固定在这个民居的楼顶上。他一跃而起跳到了楼顶上,我也忙跟了上去。

“动作轻一点!”我刚上去他就对我摆着手让我注意。我不再动了,他便低头对着铁链固定处仔细看去,绕着它看了半天,最后才站起身子,对我道,“行了,可以确定了。”

我忙问他,“确定什么了?”

他回头看我,“凶手确实是从窗户溜走的不假,但他并没有顺着铁链滑下来,因为这个固定点没有任何落脚的痕迹。”

我扭头看了一眼这根铁链,对他道,“光看落脚痕迹会不会太草率了?也许他是从铁链半路落下呢,又或者跳到其他铁链呢?”

“不会的!”他一口否认了我的猜测,指着铁链道,“你看这铁链有人臂来粗,只有头尾处有落脚的地方,若是半路跳下,这凶手必摔死无疑。而如果跳到其他铁链上,呵呵!你可以试一试,这长铁链会产生巨大的回荡力,足够把你晃下去,照样是摔死。”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凶手作案后,从窗户溜了出去,然后顺着墙壁逃走了?”

“这也没有。”施明佩继续道,“我刚才问过胡帐房,他说昨晚的客栈周围一直有人守着,哪怕在李富全出事后,也最少留下了‘四煞’中的一个守在客栈楼下,若是看到外墙有人,别说通知我们了,恐怕会立刻将那人制服扭送到我们面前。”他顿了顿,又道,“这样的话,答案就只有剩下一个了,凶手就是客栈里面的人,他杀完人后,从窗户溜走出去,又顺着外墙爬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有了这个答案后,施明佩也不与我多说,下了楼顶,立刻带我飞快的冲回‘好人客栈’。同样让我在外面等候,他进去找胡帐房又说了好一会儿,半响后才走了出来,对我低声道,“走,找个没人的地方。”

我只好跟着他一路走着,终于找到了一家僻静的茶馆,上了二楼包间,点了些吃喝后就让服务生不要再来打扰。他突然站起来,然后开始脱掉自己的外衣。我吓了一跳,“你干什么?这里可还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