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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陶凤月神色越加鉴定,斩钉截铁的道。

我心中略感欣慰,“好,但这法术不能随便传授你,你要学,就必须拜我为师。”

“拜师?”陶凤月有些愕然,“你是说,以后我要喊你师父?一定要吗?”

我点点头,“没错,一定要。”

陶凤月有些犹豫,想了想,最后还是用力道,“好!我愿意。”随后就要向我半跪下来,“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我忙将她扶起来,“跪拜就不用了,我们私下里还是朋友的关系,你可称我韩大哥,我也叫你凤月,但在外人面前,就要以师徒相称,不可乱了辈分。”

陶凤月‘嗯’了一声,脸色泛喜,“弟子???凤月明白!”

这般说着,她也暂时忘却了自家的悲伤事,与我一道上了回镇大路,到了村际公交站处等候大巴车的到来。不时的还有警车往泉蒙村开去,陶凤月见了,又忍不住心生悲戚,面容黯淡。

过了些许,大巴车到了。两小时后,我俩又回到了小镇。想不到我前天还带着陶美倩欢天喜地的来到这小镇上,以为能带她步入新生活。谁知转眼成空,如今我又带着她的妹妹来到了小镇,真是世事无常。我记起前天与陶美倩入住的那家旅馆好像还没退房,当时陶美倩假装自己被麒麟怪捉走后,我就与她一起回到了泉蒙村,也不知这旅馆有没有给我们留着房间。

便带着陶凤月去了那旅馆,旅馆老板一见到我,很是生气,说我两人在他旅馆中搞破坏,把他一间客房的窗户玻璃都打碎了。我忙给他赔不是,又将身上所有钱都给了老板,当作修补窗户所用,又求他再给我两人多住一晚,次日就走。老板看在钱的面上,才稍稍平气,说我俩的行李都收拾到了仓库,自己去找,但只可能给我俩开一个房间。

到仓库里把行李找了出来,我自己的行李还归自己,陶美倩的则归了陶凤月。本还担心陶凤月会睹物思人,但陶凤月却表示没事,自己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事,如今还有什么可悲伤的呢?

一番收拾后,我俩住进了老板给我们开的一个最便宜的双床房。到中午时,泉蒙村陶家的消息已传到了镇上,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说陶家一家五口,有四人死在家中,连自家的屋子都坍塌成废墟,也不知是何人所为,目前正在寻找陶凤月。

我闻听这个消息,不敢再留下,当即带着陶凤月又出了小镇。但没钱再坐公交车,只能步行着向风笛村的方向行去。

下午三点许,我和陶凤月背负着行李在大路上艰苦行走着,两边都是原野,连一个农家都看不到。这当真是我出了韩家村后,最狼狈最困苦的一次步行了。虽说我一身本领,但那都是驱鬼降妖所用的,现在身上没钱,便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加上离镇时又走得匆忙,没准备一点干粮。现在腹内饥饿难忍,也只能去路边的池塘中舀水充饥。

望着前方路漫漫,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风笛村?

其实我还算好,毕竟吃苦受累这么久,也有了一点承受力。陶凤月就不行了,她一个女人,虽然之前在城里的工厂上班,但也没吃过这种苦。此时的她已经四肢无力,步履沉重,若不是天气还算清凉,她恐怕早就晕倒了。

又走一阵,从大路上拐进了一条磕磕绊绊的乡间小道,周围的山峦树林就多了起来。天色渐黑,陶凤月早就没了力气,我便将她驼到了背上,带她而行。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夜间七八点,可前面还是一点火光都没有。我也越发绝望,难不成要饿死在此不可?

周围茂密的树林中传来各种虫鸣鸟叫声,我心中有了计划。便将陶凤月放下,抽出水云刀,听准了那鸟叫声的位置,一刀甩出了鞭子!黑暗中传来一声鸟的悲鸣,随后就听到东西擦着树枝吊落下来。我急忙拿出手机照着向那找去,不一会儿就在树底下发现了一只还在抽搐流血的黑鸟,很是肥硕,足有一斤多重。

立刻将鸟捉来,拔毛去内脏,又架个篝火,用树枝串着烧烤起来。然后分了两份,给自己和陶凤月吃了,两人这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但眼下我们也不敢贸然赶路了,一是天色黑暗,夜行的话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二来,此处距离风笛村很远,路上万一没遇到可借宿的农家,我俩可没有力气再走一个晚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今晚在次休息,明天天亮后,我再捉几只鸟当食物,吃饱喝足后再赶路。

虽有此打算,但周围一片荒山野岭又如何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万一夜里再有猛兽毒蛇摸来,我俩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我思量许久,心想着不如就自己两人绑到树枝上,虽说睡得不舒服,但起码也能安全度过一夜。

与陶凤月说了,她正犹豫不决时。我俩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踏步声,不像人走路,也不像野兽行走,倒像是马车的声音。

我一阵纳罕,这年头要么开汽车,要么骑摩托或自行车,哪有人还用马车这种古老的交通工具?回头看去,顿时一惊,远远的真看见了一辆挂着煤油灯的马车向我们行来。就跟电视中那些古代达官贵人所坐的一样,一个木头雕制的车兜,略显华贵,但车轩里黑漆漆的。前面套着两匹骏健的黑马,两盏煤油灯就挂在车轿的前面两头的凸出处,但驾马的前室却没看到马夫,也不知是谁在驾驭这两匹马。

嗒嗒!嗒嗒!

马步声极有节奏的踏步前行,声音在黑暗的小路上极为空灵,这显然是受过训练的马。

我觉得这马车就够古怪了,深更半夜走在这条荒芜小道上更是可疑。便急忙用脚撩起些土,将快熄灭的篝火盖住,又对陶凤月道,“这马车有古怪,我俩暂且避开。”她应了一声,随我往林子里面走几步,我又掏出一张黄符,念了咒,然后对着那马车一指,“拙!”

黄符悄无声息的向马车飞去,绕着它转悠了一圈,又飞回我手中,我拿出黄符看了看,上面却显示并无异常。怪了?这马车没有鬼怪气息?难不成真有人吃饱了撑得,大半夜不睡觉,架着这种复古交通工具来这里过闲瘾?

我虽有心想叫停那辆马车,然后蹭车去往最近的小村休息,但不知为何,直觉却告诉我,那辆马车最好别上。于是静静等待着,想等它走过去后,再与陶凤月商量今晚的安顿事宜。谁知,这马车来到我们刚才所在的烧烤地点就停住了,两匹马打了个响鼻子就住步不动,车兜的窗户中也亮起了灯光,可以看到里面正端坐着一个人。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空气霎时就沉默了下来,周围林子中的鸟都不再叫唤了。我隐隐觉得那车中所坐的人不简单,手也摸到了水云刀的刀把上,以防危险突然出现。

“哈哈哈!兄弟,你们赶了一天的路,现在见到车了,怎么也不搭个顺风车呢?”这时,车兜中传出一个男人爽朗的声音。

我闻言一惊,听这人的意思,他难道从小镇上的时候就在盯着我们了吗?

但我还是安静不语,生怕有诈。

车中人等我一会儿,不见回应,又笑道,“哈哈哈!韩兄弟,带着你的女徒弟上车来罢,我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正说着,一只白皙粉嫩的手捏着黄符伸了出来,“韩兄弟,难不成还要我下来请你吗?”说完,他手腕反转,做了个高难度的甩出动作,那黄符便缓慢的向我飞来。我一惊,忙抽出水云刀,想用刀将黄符斩落。却发现这黄符速度虽不快,但路线旋转曲折,叫我难以估判它的走势,使了好几手刀,万分狼狈的才将它打落。

看他的样子,早就将我和陶凤月的位置找了出来,再加上我刚才那番动作,想藏也藏不住了了。便哼了一声,跃步跳到了路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又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哈哈哈!”车中人又是一声大笑,“韩兄弟的问题可真多,叫我李秀才一时回答不来啊,不如你师徒二人先上车,再与你们慢慢细说如何啊?”

“李秀才?”我揣摩着他的自称,心道这人的称呼也挺复古。但看他的手段,估计也是个驱鬼术师,虽不知是敌是友,好在起码知晓了他的身份。心下稍宽,转头唤陶凤月出来,又用口型告诉她,‘暂且上车,看看他耍什么诡计’

陶凤月不太看得懂我的口型传话,疑惑的望着我,我正想放慢速度,再跟她说一遍,却听李秀才在车中道,“陶姑娘,你师父让你暂且上我的车,看看我耍什么诡计,也就是随机应变的意思。”

我回头瞪了马车的车兜一眼,但也不好发火,带着陶凤月到车门前,佯怒道,“好你个李秀才,一双招子倒是锐利,只是你这车兜又窄又小,如何能容得下三个人?”

“哈哈!韩兄弟,你且放心进来,我保证这里面宽敞又舒服。”李秀才说着话,车帘子分两边拉开。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坐在里面,白衣书生打扮。这书生面容俊朗且嘴翘眼弯带着三分笑,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他皮肤白皙如婴儿般柔嫩,是很多女人喜欢的类型,但太过阴柔便缺了些阳刚劲气。

车中中间的小台上放着一盏蜡烛台,点有九根蜡烛,将整个车兜照得光明通透。小台上还燃着一个香炉,白烟氤氲,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