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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那赶牛车的老农,除了他,我没偷过谁两瓶酒了,却不知他突然找来是为什么事情?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呢?这一愣神的功夫,面前三根甩棍就齐齐落在我的肩膀,胳膊和左腰上,疼得我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差点骂出声来。

急忙后退一些,又对那还要追打来的三个狗腿子道,“停一下!停停!外面有人找我!”

谁知这三人根本不理我的话,举着甩棍就要再打。我正因为刚才那白挨那三记甩棍而怒火中烧呢,见他们不依不饶,我也不再客气。耍了三个妙招,把甩棍都抢到了手里,然后对每人的大腿上都是一记狠抽,直把他们都打得躺地呻吟,估摸着一个小时之内都别想站起来了。

我丢了甩棍,和陶美倩跨过他们,出门走去。

门外曹丹龙那辆越野车旁边,正有一辆黑牛拉的板车。那老农正坐在车上,撩着裤管,敞着胸膛,带着草帽。看到我,举起手里的鞭子指着我生气道,“好你个小鬼,还真让我一番好找啊你!幸亏我记得你说过要来泉蒙村,要不然我还真找不着你!”

我有点疑惑的走过去,“大爷,偷你两瓶烧酒而已,至于追到这里来吗?”又想起那张支票的事情,忙道,“糟了,大爷,我给你车里藏了一张支票,你不会没找着吧?这严格来说可不是偷,而是想买来着。”

老农气呼呼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说这个啊?我找着了!”又指着我道,“我说你小子可真没意思,给我车里藏这一大笔钱也不说,要不是我眼睛尖,都差点当废纸给烧了,我仔细一看上面的数字,有五万块呢!可把我给吓坏了!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我听着有点纳闷,“大爷,既然您都找着这钱了,还来找我干嘛呀?赶紧去银行兑成钱用啊?”

老农朝地上啐了一口,又拉过我的手,把支票狠狠的塞了进去,“侮辱谁呢你?那两瓶酒你喝就喝了,给我五万块钱算什么事情?你大爷我是那种要钱不要脸的人吗?”

我忙把支票又递给他,“大爷,我真没那意思,你还是拿回去吧。”

谁知老农不再接钱,赶着牛车就要走,还气呼呼的道,“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我就当从来没给你这人搭过车。你们城里人就是心眼子多,我农村人就没那么多歪歪道道,这一大笔钱自从给了我,我拿在手里晚上睡觉都不安稳,你还是别害我了!”

看着老农要走,我低头看了一眼支票,心中有个想法,忙去拖住了老农,“大爷!你先别走,我给你道歉行不行,这钱你不要,我也不愿意要,那就把它给需要的人吧。”老农还在数落着我,但停下了要离开的动作。

说着,我转身走向陶美倩,把支票硬塞进她手里,“这里有五万块,正好够还你家欠曹丹龙的债,你上去把支票给你父母。”说着,我又深吸一口气,“至于还完钱后,你想走还是想走就自己决定。我肯定是留不下了,就在牛车上等你。对了,帮我跟陶凤月说一声对不起。”

陶美倩接过支票,呆呆的看着我,良久后才道,“谢谢。”,又有泪流下,她忙转过身,用手擦去眼泪,然后向屋里奔去。

我上了牛车静静等待,一旁的老农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又掏出一盒烟点上,还问我抽不抽,我苦笑一声,“大爷,我以前从来不喝酒抽烟的,都快给你带坏了。”

老农也哈哈一笑,“刚才错看你小子了,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的,怎么着?这家人不同意你和那姑娘的事?还让别个有钱人来娶她?你准备带她私奔吗?嘿嘿!我年轻时也遇过这种事,后来那姑娘就跟我一起跑了,我俩至今也没后悔。看来现在的年轻人也不输我们那一代啊!”

我听着老农年轻时候的事情,有点尴尬,“大爷,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纯粹是看她要被父母推进火坑,才挺身相助的。”

老农一副不信的样子,但也不多说。这时,屋里传来陶易华的叫声,“陶美倩!你给我站住!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

随着声音,陶美倩如风一般冲出屋子,来到牛车和越野车中间。

我向她伸出手,“上来吧。”

陶美倩脸上虽然还有泪,但已经笑了出来,‘嗯’了一声,抓过我手,上了牛车。

“走喽!”老农一抽黑牛,牛车向村外行去。身后传来陶易华还有曹氏父子气急败坏的叫喊声,但也不敢追上来,想来是看见了楼梯口那三个被我放倒的男人,知道不是我的对手。

牛车一路出了泉蒙村后,我心中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因为跟陶易华他们闹翻,担心自己回不了泉蒙村,从而无法拔掉暗哨,找到‘千走麒麟眼’。我此时已经知道那邪器就藏在泉蒙村附近的森林深处,完全可以等个几天再悄悄去森林中,入麒麟洞,冒九死一生之险,夺出邪器。

我现在最后悔的是,这么做会对陶凤月造成多大的伤害。我虽然与这小姑娘才认识没几天,但单纯如她,根本不会掩饰对我的好感。我现在带着陶美倩离开,无疑是给了她当头一击,不禁暗暗责备自己这事做的有点欠缺考虑。可当时我看到陶美倩就要答应曹氏父子的时候,心中没来由的暗暗生疼。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又怕来不及阻止,便没考虑太多就冲出来带她离开了。

牛车出了泉蒙村,上了去附近小镇的村道上。陶美倩上车后,又想到伤心事,哭了一阵,此时依偎在我胳膊上睡着了。

在村道上走了一阵,老农回头望我一眼,“小鬼,你们现在打算去哪呢?”

“我们???”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本想要带陶美倩去镇上住招待所,可我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老农笑了笑,“所以啊,哪怕私奔也要做个好准备,不然出去以后连个住处都没有,你们要不嫌弃,就先到我家去待一待吧。”

我急忙感谢一声,又听陶美倩打着哈欠,好像被我们吵醒了,便不再说话。

头顶的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周围是一目了然的原野,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影。微风吹来,带来阵阵凉爽,我也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好不容易来的片刻安宁。意识却渐渐模糊,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云娘,她满脸痴怨的望着我,“洛公,才离开你几日,你就和别的女人好上了么?难道有了我,韩雅依,慧静三人还不够吗?”我急忙要解释,韩雅依也从云娘身后走了出来,也怨道,“你也太花心了,我回了韩隐村后,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不!你们听我解释!”我忙向她们走去,可她们却立刻向后退去,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天霖,你赶我走根本不是因为我帮云娘骗你,对吗?而是你太过多情,处处留情,你真是个伪君子!”慧静也出现了,对我喝道。

我想解释,但听到她们的话,我却无力反驳,只能痛苦的跪倒在地。就在这时,面前出现了一双女人的脚,抬头看,是陶凤月。她双眼噙泪,伤心的低头望我,“韩大哥,你当初不愿意与我假装情侣,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吗?你喜欢我姐那样的女人对不对?!”

“不!不是的!”我大喊着,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坐在牛车上,天色已昏暗。

“天霖,你怎么了?”一旁的陶美倩揉着眼睛望我,她也刚醒过来。

我干笑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陶美倩犹疑的望着我,还想再问,却听到老农喊了一声,“到喽!”

牛车进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里,只有十几栋楼,几乎没有人家亮着灯。在村里转悠了几道弯,我们来到了一座不算太新但很干净的带院子平房前。院门里迎出来一个老婆子,与老农年纪相当,两人都是六旬老人,她看到老农笑道,“老头子,你是不是又偷去镇上买酒了?怎么拖到现在才回家?”

老农连忙道,“老婆子,这次你可冤枉我了,看我车上这对苦命鸳鸯,也是刚跟家里闹翻出来的,一时找不到去处,我就先带咱家来歇一歇。”

老婆子揉了揉眼睛才看到我们,“哎哟,我这老花眼,这天一黑就不好使了,刚看到车上还有人,俩孩子快下来吧,我给你们做东西吃。”

我和陶美倩本想解释我们的关系,但看这老夫妻的热情,估计解释了也不信,只好笑着默认了。下了车去,老农带我们进了屋去,老婆子则去厨房忙活了。我看了看,这虽然是平房,但却收拾的很干净,面积也不小,约二百来平,除了客厅外还有三个卧室,厨卫都俱全。

老农笑着告诉我们,他这房间本来是为了给儿子结婚用才扩建成这样的,谁知儿子结婚后在城里发展的很好,就在城里买了房子,把老婆也带过去住了,这房子就空了下来。老婆子这时正端着食物到客厅里,听到这话也笑,“是啊,有你们来住也好,给这屋子涨涨人气,我有时候一个人待在家里,老觉得屋里有动静,有时候老头子回来的晚了,我都不敢在卧室里看电视。”

“你这纯属迷信,世上哪有鬼,就算真有,咱这屋子翻新了也没几年,怎么可能有脏东西呢?”老农咂了下嘴,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