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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击我的人已经站了起来,他穿着类似紧身衣一样的黑色衣服,全身都套在里面。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还用头套蒙着脸,只挖出两只眼睛的部分,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我此时已恢复了力气,但左边肩膀仍是生疼,用右手捂着,瞪着那人。

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惨了脸笑了笑,“兄弟,你这说动手就动手可更没礼貌了,我也不怪你,只想问你一句,这旅馆里到处闹鬼,是你养鬼导致的吗?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眼珠转了转,没有说话。但蒙住的面孔上动了动,我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冷笑的表情,接着,他转身就向门外冲去。

“站住!”我喝了一声,顾不得自己还一丝不挂,跳出浴缸就要追去。

他刚冲到门口,突然一个转身,用脚挑起我的水云刀向我甩了过来。我急忙委身避开,水云刀在我身旁呼啸而过,扎到了墙上。接着,我却看到他转头向着洗手盆跃起身子,两手并拢在头顶扎了下去。

我不由大惊,他这是疯了吗?

随即却看到他的身体在靠近洗手盆的走水口时,身体前端立刻变得尖细,身体周围泛出彩色的光泽,就像裹了一层肥皂泡一样,最后变成如同一条细细的蛇,钻进走水口中,‘哧溜’一声没了踪迹。

我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人练的是什么法术,也太诡异了,难道和无仪村的石山伟一样,也修炼了类似‘缩骨功’一样的邪门异术吗?

又感到左臂还在发疼,我担心刚才那一下磕断了骨头。不敢再多待,小心的擦干身体后穿好衣服,拿回水云刀,准备出去找云娘和慧静,看看她们有没有出事。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浴房的门框四周粘着一张彩色肥皂泡,堵住了整扇门,随着周围的轻微气流还在慢慢晃动着。

我伸手摸了它一下,它立即爆裂开来,肥皂水又溅了我一身。

肥皂泡一消失,屋外立刻传来一阵嘈杂声,都是外面街道上的行人说话和汽车声。我不由诧异,原来这肥皂泡能隔绝声音?难道也是刚才那人弄出来的?我稍稍放心,既然如此的话,云娘和慧静也许没有危险,只是没听到我的声音而已。

快步去慧静和云娘两人房间看了一下,她们还安然无恙的在自己床上。我放下心来,但胳膊依旧疼的厉害,犹豫再三后,还是来到云娘跟前,唤了她一声,醒后,我便把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听。云娘听了我刚才的濒死经历,无比后怕。又听我胳膊受伤,急忙要查看。我却嘱咐她小声,别吵醒慧静,她就算醒了也帮不了我的忙,还会徒增担心,还是让她好好休息。

我这本是正常合理的作息安排,云娘听后却起了一阵醋意,小嘴一撅,“好你个洛公,真是偏心,你怕她担心,就不怕我难受了是吧?哼!你自己去医院看胳膊去吧,我也不忍心看你到痛苦的模样!”说着,两手环起,把头扭向一边,十足的小女人模样。

云娘只有在两种时候才会叫我‘洛公’,一是无比开心甜蜜的时候,二是在吃醋的时候。

我不由苦笑一声,“云娘,这不是因为你有特殊本领。之前我们在‘地阴塔’中大战罗刹泪时,我胸口受了那么深的伤,你都能立刻为我治好。因此我才来找你呀,这是信任你,怎么能说我偏心呢?”说话时,我动作略大,胳膊又疼,忍不住呻吟出声。云娘当即扭头关切的望着我胳膊,“好了好了!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想听你亲口说出理由来,才能心头畅快些。”说完,她又深深望着我,“天霖,其实我并没有吃醋,我只是担心???担心慧静最后也会像韩雅依一样离开我们。”

我乍一听没觉得,仔细一品却听出了别样意思,脸色尴尬,“云娘,你的意思是?”

云娘无奈的指指自己的耳朵,“其实我们到无仪村的第二天晚上,韩雅依与你单独一起时对你说的话,我在楼上都听到的清清楚楚。”她叹息一声,遗憾道,“韩雅依觉得自己对你有感情,会对不起我,可这又何必呢?我早就与你们说过,我根本不在意你有三妻四妾,可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我更为尴尬了,激动之下,脱口而出,“云娘,其实韩雅依不敢向我说清楚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尚不明朗,她觉得这样会对不起你。”

说完这话,我就沉默了,脑子一阵发蒙,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云娘却两眼泛笑的望着我,语气中带着欢喜,“洛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说?你同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思绪良久,是啊,我一直以为我与云娘的感情到了这般地步,已经只是一层窗户纸的区别了,捅不捅破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没想到云娘却一直把我在花棠山‘仙宫’里说的那番话当成了承诺。在我与她没有培养出前世的感情前,便不会与她结婚。

所以她这时自然会觉得,我刚才那句话已等于破口同意了这件事了。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然后对她露出无比柔和的笑容,“是啊,为什么不同意呢?”

此言一出,云娘两眼霎时泛起水雾,“终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么?洛公!”,她深情的呼唤着我,突然一头扎进了我的怀中,嘤嘤啼泣着。

我搂紧了她,为她拭去泪水,自己却流出了更多的泪水,脑中充满了她以前的甜言蜜语,心中所有的感情在此刻全部释放了出来。

“哎哟!”

我正待搂她更紧时,胳膊又一疼,当即把两个重坠爱河的人给惊醒。她忙抽出身子,心疼的看着我的胳膊,撩起我的袖管摸了摸,道,“是有点轻微骨折了,洛公,你忍一忍,我帮你把骨头接上。”

说着,她拿来一条毛巾让我咬住。双手在我胳膊上下游移着,我感到胳膊暖暖的,渐渐开始发烫。同时里面也传来阵阵微痛,持续了一阵后,云娘停下了动作,额头微汗沁出,对我笑道,“洛公,你试试看胳膊,看看还疼不疼了?”

我抬起胳膊来动了动,然后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只要有你,我怕什么?一点都不疼了。”

一番甜蜜后,云娘又说起那个偷袭我的人,担心他还会回来找我的麻烦。我也想到这个问题,头疼起来,那人出现和消失都无声无息,着实难以防范。

这时,慧静听到我俩的说话声,走了进来。我的胳膊已经好了,也没有顾忌,便将刚才的事情跟她也说了一遍。她听完后也是一惊,没想到就刚才睡觉的一会儿功夫,我却是在生死之间挣扎了一番。

我让慧静宽心,又皱眉说这个养鬼的人比想象的要难对付,还没等我们找他麻烦,他就已经先对我们出手了,看来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防备起来。

云娘道,“不如在我房间里做个防御阵法,起码也能有个可以防守的地方。”我和慧静都同意,当即三人找出几张‘防’字咒黄符,在云娘房间的六面八角以斜正方位置贴上,再由云娘念咒启动黄符,可以看到房间的门窗上隐隐出现一道半透明的金黄色屏障,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一起妥当后,我们三人也不能享受一人一房间的待遇了,把各自行李收拾一下,都拿到了云娘的房间里。

这一番准备完成后,外面天色渐暗,路灯也都亮了起来。忙了大半天,我和慧静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正商量着出去吃个晚饭时,有人敲门了。

我警戒的透过猫眼一看,原来是保安小周,他手里还拎着一些快餐。开门后,他笑着道,“我估摸你们三位也该饿了,所以我特地给你们买了吃的送过来,就省得你们再出去乱找了,嘿嘿嘿!”我知道他是想讨好我们,生怕我们把他今天脱岗又和服务员偷偷开房的事情告诉鲁芷龙。

我虽不会那么做,但也不跟他矫情,要是客气了他反而不自在,于是谢了一声,接了过来。把小周送走后,立刻打开快餐吃了起来。味道还不错,但好像不是‘芷龙旅馆’对面那家饭馆所做的菜,但也不管他了,能吃饱就行。

吃饱喝足后,时间已是七点,外面天空全黑,马路上出现了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的人,也有些小情侣出来谈恋爱,找了僻静的地方亲亲我我。但毕竟是个小镇,马路上比白天要冷清多了。我们三人知道夜晚是鬼物的活动时间。天色越晚,我们越谨慎。坐在云娘的房间里,虽然开着电视,但注意力都放在屋外的动静上。

云娘时不时的拿出探测灵体的黄符,飞出屋外转一圈又收回来,最后还是对我摇摇头,表示没有问题。这就奇怪了,这旅馆以前是白天也闹,晚上也闹,怎么我们三人一到,在小闹了两次后,就没有动静了?

我不禁想起白天泡澡时,电视机的‘兄弟’里对我的警告,他想让我们不要管,还想让鲁芷龙放弃这家旅馆,难道这个养鬼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担心被我们识破,所以将那些鬼魂又都收起来了?正胡乱猜测着,正放着节目的电视机屏幕忽然‘嗤啦’一声,变成了雪花。过了会儿,雪花又变成了一片黑色,然后开始闪现出各种影视片段,陆续响起的词和字形成了一句完整的话,“给你们最后的机会,立刻离开芷龙旅馆。”

我哼了一声,懒得再与这个人多啰嗦,用遥控器把电视机给关掉了。

转身还没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电视机中又发出了声音,“这是你们自找的,别以为躲在防御阵中就可以安然无恙,十点钟之前滚还来得及!”我正要去拔掉电源,电视机自动关了。

“防护罩够结实吗?”我在战术上要轻视敌人,但在战略上一定会重视敌人,于是向云娘发问。

云娘点点头,自得道,“我布的防御阵,五尸都闯不进来,除是丸本忠人那种级别的高手。”

我稍稍放心,但经过刚才那人的警告后,我就有些心神不定了。他白天警告过我,然后就突然就出现在了浴室中向我攻击。而我却连他怎么出现,最后又怎么逃走的都不知道,根本没有对付他的方法,只能暂时防御着。

时间在惴惴不安中快速的消逝了,离十点钟还有半个小时。我注意到云娘和慧静也都是一脸的凝重,这种暴风雨来前的宁静才是最可怕的。云娘又拿出探测黄符,向屋外射去。这次却等了许久,黄符才回来,她伸手接过来,多看了两眼。

“有情况?”我见她这般表情,向她走去。

她却将探测黄符收了起来,笑了笑“没事,就是这次时间有点久,所以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