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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东晓冷笑,“我们冯堂主跟你客气,你就当成福气了,他也是你想见就能随便见的么?”

我道,“我当然不是随便见他,我有个重要事情要与他说,麻烦兄弟你去跟他汇报一下,就说我知道谁是玄机门的眼线,他保证会见我的。”

卫东晓愣住,随即发怒,“你???你刚来才一天,怎么可能知道?分明是拿我消遣!”

我指着他,“兄弟,你说话小心点,我说我知道,那便就是知道,你不去汇报,难道你心中有鬼?你也是玄机门的眼线?”

“你放屁!”卫东晓急了,又看看四周,“好!我这就去通知冯堂主,等会儿你要是说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收起柴刀,一阵风跑了。

云娘和韩雅依来到我身旁,关切道,“韩天霖,你当真知道谁是眼线?”

我笑了笑不语,看向正在二楼楼梯上往下看我的陶希书和慧静二人,他俩正疑虑的望着我。

过了一阵,冯良蕊带着冯良蕊为首的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了,他的脸上表情复杂,但绝没有高兴的表情。

“你知道谁是眼线?”冯良蕊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对我发问。

我点点头,一指正幸灾乐祸望着我的卫东晓,“他就是眼线!”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齐齐吸气,望向了卫东晓。卫东晓一脸的笑凝固了,半响后,发了疯的向我冲来,拔出柴刀要砍我,但被众人制住,按在了地上。

冯良蕊又问我,“你说他是眼线,可有证据?”

我走到卫东晓跟前,蹲下身子,“自然是有证据,你今日安排他看着我们五人去劳作的时候,我发现他悄悄溜进林子深处,用木炭在一块石头上写了些字后离开,再过一会儿,洛成梁来把那些字给擦得干干净净,这不是通风报信是什么?”

卫东晓用脑袋狠狠的砸在地上,“冯堂主!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今日监视他们的时候,根本没见过洛成梁!”

冯良蕊也走到跟前,表情犹豫,“卫东晓一向忠心耿耿,何况你说那些字已被擦得没有了,也无法取证,还有别人看到吗?”,说完,他望着我们其余四人。

我摇头,“此事只有我一人见证,我也知道这证据已没有了,但若不及时戳穿了他,留下他便会造成更大损失,不过我倒有一计,可以鉴定他是否真是眼线。”

冯良蕊望我,“哦?那你快说,什么计谋?”

我笑了笑,“去找洛成梁,让他亲自说出来。”

现场气氛刹那凝固,所有人都收住了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会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暗暗咽了口口水,心中祈祷这险招可一定要走成,否则就麻烦大发了。

冯良蕊好歹是个头头,听完我的话也很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洛成梁是看守者,怎么可能帮我们辨别这种事?难道我们要跟他说,请他指认一下卫东晓是否为他的眼线吗?况且就算真的是,他也不可能会承认啊?”

“不,我们可以给他随便安个罪名,向洛成梁请求处死他,洛成梁若是不同意,则是庇护他,他是眼线一事可大致确定。”

周围有人低声赞同,我却悄悄附到冯良蕊耳边,轻言说了一句话。冯良蕊微愣,然后点头,表示也颇为欣赏这个计划,“好,就按你说的做。”

不一会儿,就有人找来绳子把卫东晓捆了,嘴里勒上布条。浩浩荡荡一行人,押着他去洛成梁的屋前。

来到他门前的时候,洛成梁正在弹古筝,见到我们捆住卫东晓而来,有些讶异。

冯良蕊走上前去,说卫东晓居心不轨,在冯良蕊的房间里偷偷摸摸不知干什么,被他发现后,居然要行凶,万幸自己避开及时,又喊来众人,才制住了他。这就带他来向洛成梁请示,该如何处理这个人?

洛成梁想了想,“既然没造成什么大损失,罚打一顿,关几天禁闭就行了。”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释然,对卫东晓不善的看去。

谁知被冯良蕊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说这事不能从容,否则不能服众。

洛成梁有些为难,眼角瞥了我一眼,眼珠子转了转,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既然如此,那就从严处理,推到水潭那边,淹死算了吧。”

话刚说完,周围一阵低嘘,那些不善的目光又向我射来。我强制自己不惊慌,走了出来,向冯良蕊道,“冯堂主,这小伙子年纪不大,本来被抓进这牢笼中已是九死一生,再难出去了,就让他在这里度过余生,放他一马吧。”

冯良蕊态度转变的极快,“想不到初来乍到的林天韩这么有心胸,好吧,我就放他一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各位兄弟们,罚打一顿,关上五天禁闭了事吧。”

说完,冯良蕊押着卫东晓转身就走,其他人都有些讶异事情的变化,但还是跟着回去了。

来到冯良蕊的屋前,有个人用力推了我一把,“姓林的!你不是说这小子是眼线,洛成梁一定会包庇他吗?为何会同意处死他?”

冯良蕊松开卫东晓,走过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对众人道,“林兄弟没说错,他在带着卫东晓去见洛成梁之前,与我悄悄说了一句话,说,洛成梁不但不会包庇他,反而会处死他,因为洛成梁也是个聪明人,见我们押着卫东晓而来,就知道卫东晓已被发现是眼线,而卫东晓一定知道洛成梁的秘密,所以洛成梁肯定会一不做二不休,顺水推舟的杀了卫东晓了事。”

我点点头,“而且洛成梁也担心自己安插眼线之事被确凿,会引起众怒,更会杀人灭口。”

说话的同时,我目光在众人脸上扫描,暗暗记下他们脸上的微妙表情。

众人听完我俩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一阵佩服,刚才推我的人也跟我客客气气的道歉,然后又走到卫东晓跟前,猛的一记大耳光,“你个奸细!枉费我们大家这么重视你!”

看见卫东晓充血的双眼,满是仇视的望着我。我也不太好受,急忙走过去,“行了,既然跟洛成梁说过放他一马了,就关他禁闭吧,没事别让他出来。”

卫东晓被押走了,冯良蕊驱散了众人,我也要走的时候,他让我等一等。我对云娘和韩雅依去了个眼神,让她们放心先走。

“林兄弟,看不出来你有勇有谋,倒是个人才,之前没把事情告诉你,也是保密起见,你别介意。”冯良蕊对我笑着道。

我点头,“冯堂主客气了,这也是正常的,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

冯良蕊拦住了我,“林兄弟,急什么,我屋里有一样东西给你看看。”

我俩进了屋子,他又让我关紧门窗,然后点了根蜡烛,从桌底下拿出来一张巴掌大的纸卷,摊开给我看。我看了一眼,是这座空心山的手绘地形图,还用箭头做出了标记。

“这就是我们的计划图,”冯良蕊对我道,“这个箭头所指的地方,就是空心山最薄弱的石壁,我们这段时间收集了做火药的材料,等最佳时机一到就会行动。”

我问,“那最佳时机是什么时候呢?”

“天机不可泄露,暂时保密,到时候我自然会说。”冯良蕊卷起图纸,纳入怀中,估计是被我知道了藏图纸的位置,他要换一个地方藏了。

我其实对这图纸没什么兴趣,但假装有意道,“刚才猛推我一把的兄弟倒有意思,不知道他姓什名谁?”

“哦,范飞阳啊,这是个粗人,脾气耿直,但身强体壮,是我们的中坚力量,得罪你的地方,你别介意。”

我把范飞阳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又跟冯良蕊掰扯一会儿后,离开了。

回到住的地方,陶希书正在门口等我,一见到我他就发起怒来,“你他吗疯了?才刚来一天就跑去抓内奸,万一你抓错了,我们全都跟着你倒霉!”

我懒得跟他啰嗦,推开他,回了自己屋子。陶希书又在门外兀自骂了一会儿,终究没敢进来找我麻烦。

天色渐黑,我陷入平静,回忆着白天的一切。

其实,我和洛成梁在树林中时,我从他口中打探眼线情况的时候,已经从他的表情中读了出来,犯人之中确实有他的眼线。

既然已经有了眼线,何必还要再让我当他眼线呢?

我又根据冯良蕊跟陶希书说的话推断出来,一定是冯良蕊正在暗查奸细,洛成梁为了保护这个奸细,就假意找我去打入他们内部,等过段时间后,他找个机会让我泄漏身份。把我牺牲掉,虽然不能彻底护住那个奸细,但也能管用一时,也就是拿我当炮灰。

洛成梁果真如他哥哥洛成栋一样,阴险歹毒,心狠手辣。

幸亏我急中生智,乱指卫东晓为奸细,也料定洛成梁猜出了我的计谋,他干脆将错就错,牺牲掉卫东晓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同样也能护住他的眼线,我也不用丢了性命。

却不料,我在进行整个计划的时候,一直在暗中观察所有人的表情,从其中发现了一个人的表情变化很大,十分可疑。此人便是范飞阳,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洛成梁的真正眼线!

眼下我已经算是打入了冯良蕊团伙的内部,也得知了他确实有越狱的计划,甚至连计划书都给我看过了,唯独不知道时间。

但就算我了解整个计划,也绝不可能天真的去告诉洛成梁,需要拿捏着这个筹码,在两股势力中周旋,谋划着自己和云娘,韩雅依三人的生命安危,至于陶希书两人,让随他们自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