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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引以为傲的底气,往往就是年青的美貌、令人艳羡的财富、以及过人的才华。

而偏偏,这三样,蔡小雅都有。她年轻,她的父母每个月高额的退休金,再加上长沙那处单位房改时分配的房产处置的款项,就算她这一辈子不工作,在小城也可以过上优沃的生活。

而且现在的工作岗位,以及职称技能,也是同龄的小城医生们所不具有的。你见过的,她在大医院早见过。你玩不转的医疗器械,她手到擒来,用得麻溜。而且,遇上疑难杂症,你求助无门,人家将片子发往长沙湘雅、北京天坛等名院,她的一帮师姐师弟,帮着分析,这种人脉优势,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

蔡小雅约见陆芸,她就依着自己的美貌,与年龄的优势,再加之稳固的社会地位,令她有持无恐。

对于她来讲,或者在她的心中,陆芸这人就是个怨妇的存在,和所有这城市中所有市井妇人一样,维护着一份已尽可无的感情,哪怕自已也难受,但为了孩子为了老人,努力地强撑着。不敢向婚姻说不,也不敢大胆地追求自已想要的生活!一辈子唯唯喏喏,生活处在煎熬之中。

很显然,陆小雅才不想做个陆芸这样的女人呢,她渴望罗简的爱情,而且这份感情就是要轰轰烈烈、哪怕是她一厢情愿,她敢于争取。人家台湾作家三毛,写下《梦里花落知多少》的那位,她为了爱情,追逐小自已六岁的荷西‧玛利安.葛罗,姐弟恋后,定居于西属撒哈拉的加那利群岛大加那利岛北部的一个叫做Telde的小镇上的海边社区。当时,她在台湾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她却固执地与丈夫行走天涯。

是的,蔡小雅的人生太顺了,她渴望这样的一段爱情,来丰满自已的人生。

这样的一场约见,大家想来都会有些尴尬。但是事实却没有那样的窘迫。

这也是由于蔡小雅性格开放,而且占据着主动优势,她站在感情的高度,根本就是陆芸所未能企及的。

陆芸来时,穿着一袭红裙子,着高跟鞋,看起来时尚大方。

蔡小雅见过陆芸的照片,见她来,心里想这陆芸倒还风韵犹存。

但她早就落落大方地欠了欠身:“芸姐,你请坐”。

陆芸了抚了裙子,坐下来,看了看眼前的蔡小雅。蔡小雅胸前丰满,衣装打扮清凉,尽显青春风采。而且脸上笑容浅浅,肢体优雅,不仅对男人,就是对女人,也有一种致命的杀伤力。

蔡小雅将面前的咖啡,推到了陆芸的面前:“芸姐,你看看,你要加糖还是不要加糖,请随便。”

“不要糖吧,我自已来!”陆芸也笑笑,将那杯咖啡拖了过来。

“芸姐,我这次约你出来,其实心里比较忐忑。”蔡小雅泯了泯嘴,然后说:“我知道你和简哥走过这么多年婚姻,也有孩子,真的挺不容易的,我很为你们的婚姻走到今天这样惋惜。”

陆芸初见蔡小雅,本来想发火的。一个女人,再能宽容大度,但被另一个想抢男人,这心里也是不爽的。可是,人家浅浅笑着,根本没有要与你决一死战的样子,相反,这时候还为你的婚姻进行感叹,如果你这时候就失态,那就是不战而败了。也算是为了避免在蔡小雅面前失态,陆芸轻抿了一口没有加糖的苦咖啡,然后盯着蔡小雅:“你真的喜欢他?”

“嗯,喜欢!”

“爱吗?”

“爱!”

“爱他哪点?”

“我也不知道他的哪一点能打动我,自打上次我跟着他一起去西河子乡进行医疗扶贫行动开始,也算是开始与他接触,之后,我就发现,他符合我对男人的大部分好的想象!”

“好的想象?”

“对的。也算是期望吧!他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符合我对男人所有好的期望。”

“呵呵,我倒是想听听了,他好在哪里?我怎么就没有发现!”

“嗯!芸姐,我就说吧!首先我觉得他吧,会关心人,而且对女生特别好。在我们同去开展活动的时,也有很多医生,有几个还没结婚的呢。那些结了婚的,老就是想着揩油水,整天开黄色笑话,晚上趁着那帮小护士洗澡后什么的,故意低头看人家,或者动手动脚。而没结婚的呢,又木讷得不得了,跟女生说句话,似乎要命似的。呵呵,简哥就不是这样的人,他感性,直爽,稳定,讨人喜欢。”

“哦!?……”

“我举个例子吧,我们当时去的时候,是冬天,脸上的皮肤也干裂历害,防裂霜都是他给我们买的。当时,我们很多小护士都感激得不得了,想不到他一个领导,想那么多。而且嘛……容我想想,我清楚得记得一次。我们去的时候是冬天,冷,大家就围拢在一个农户家里烤火,夜聊。大家也不知怎么说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个的童年,像我们这代人吧,大家说童年都没有什么区别的,或者说大家都不愿将不好的一面,告诉别人。但简哥不一样,他说的时候,就从很小的说起,先说是父亲过世,随后母亲过世,无奈他只得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蔡小雅继续说:“我记得吧,他说他十八岁那年上大学的时候,就特别特别真实感人。那时候考个大学特别不容易,收到通知书的时候,因为家里穷,他就将通知书藏起来了。因为村里好不容易考个大学生,到了报名的时候,村里就还要开表彰会送行……可是,他想着他妈,和弟妹,他就不想去。然后他妈就打他,往死里打,一定让他去。他说他去学校的时候,背了一背包红薯干,走了三十多里山路和去镇上搭车……他妈送他去镇上,一开车的时候,他就跪在车上哭了!……重要的,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当时那么多人的面,他就真哭了!一个大男人,三十好几了,当着我们这帮小女生哭得眼泪哗啦啦的,我当时就心疼得不得了,我也哭了!”

“我就想吧,咱简哥看起来做事稳当,很多时候人比较不是很有情调,但是这骨子里地是柔软的存在!你想想,一个男人敢于流泪,这说明他人生坦荡呀,对已、对友、对所有的亲人,他敢说将内心展示给大家看,因此嘛,我觉得跟着这样子的人过日子,会比较踏实。”

蔡小雅说着,脸上是一脸陶醉的表情。

陆芸这心里一听,神情有些凌乱。这些事儿,陆芸早就知悉,但很多时候,她并觉得怎么样,现在被蔡小雅说起来,却好像还很动人似的。

“可是……我与他,还没有离婚!”陆芸使出了杀手锏。

“是吗?”蔡小雅的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用一个无所谓的呵呵的两个词一扫而过:“这事儿我其实也问过简哥,我知道你们没有离婚,但你们不是签了有离婚协议了吗!……嗯,其实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陆小雅的话,让陆芸听出了她约见她的初衷,那就是你们签了离婚协议,为什么一直拖着?还不赶快将证扯了,她要上位!陆芸一想也是,要是真离婚了,蔡小雅还约自已干吗!她不直接向他表白了!

懂得了蔡小雅的目地,陆芸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不过,这几天我也与他见面了。也算是谈了一下吧,我想我们不仅不会离,相反,经过这些天的反思,我准将那纸离婚协议毁了!”

蔡小雅一听,神色明显地低落了一截,但她也是有备而来的:“毁不毁,其实也没什么?这并不代表你们还有感情,对吗?如果你们要真有感情的话,那怎么可能让他还住在宿舍那么久?没人给他做饭,连过年都没有家可以回?真是够可怜的。”

“而且,还有一点,既然芸姐你说没有打算离婚,那作为朋友,其实我也想替简哥鸣不平。”

蔡小雅盯着陆芸说。

陆芸不吱声,倒看看她想说什么。

蔡小雅继续:“我都感觉他真是生活得憋屈!共同生活在这个家庭,你看你,每天开着车,打扮时尚,你反过来再看看他,他和这个山里农民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以前骑个自行车上下班,后来骑个电动车,再后来呢,电动车也没有啊,不是走路就是借人家的车。你说如果他是你的话,你反过来想,你会怎么样?”

陆芸被她问得有些无语,果断的说:“这是我们的家事,好像与蔡小姐并无关吧!”

“或许是吧!”蔡小雅听后,端起咖啡细泯一口:“其实这些事,与我无关,但我喜欢简哥,所以这些事,又肯定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