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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简见顾雪桦神色有些不好,便跟了上去,然后在抹泪的顾雪桦身边站着,他轻声地对顾雪桦说:“雪桦,你没事吧?”

顾雪桦或是早就发觉了后面跟着而来的罗简,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依然将手帕往眼眶里擦拭,然后用坚定的语气说:“没、没事……你进去酒店里去陪大家吧,你们一路辛苦,好好聚聚,他们都还在等着你呢。”

罗简摆了摆手:“不了,我先送你回去。”

顾雪桦将身子别了过来,揉着已经擦干的眼眶,用眼神制止罗简:“我真没事。呃,只是一时难受而已。”

罗简看着顾雪桦楚楚可人的神情,以及路灯的灯影下还有些红涩的眼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

“嗯,你走吧!罗简,我真没有事!而且你看,这才几步路而已”。

见罗简怔着没走,顾雪桦望着空无的街道,又若有若无地说:“其实我真没事,就刚才我妈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和秦凌回老家过春节?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与秦凌已经分开了!我一时真没有想出好办法回答她!”

“哦,是这事呀”罗简心知顾雪桦也是因为婚姻的事闹纠结,他又喃喃着开导她:“其实吧,怎么说呢,雪桦,你可以答应她回去的。你就是一个人回去,也算不得什么事。毕竟老人家都老了,年岁渐增,期望着你常常能回家去。像我这样的,父亲母亲走得早,现在逢年过节了,也没有什么长辈家可去,这才是真的可怜呢!”。

一听陆芸说起是因为与秦凌分开、无颜面对父母的事,她才伤感,罗简也不由想起自已的身世和情感的遭遇,这言语间一阵感叹稀嘘!

罗简甚至想到,这要是有父母在,如果有父母出面协调一下他与陆芸的婚姻,能在人生的每一个路口,能给他一个指正和校准的机会,给他提个醒,点拔一下,那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了。

比如在他与那个华天医疗公司的副总经理苍芳打得火热的时候,如果有人将要害关系对他提个醒。他也就会多一份心眼。世事如棋,但人家的棋局怎么布置,是陷井还是阴谋?对于初入官路的他来说,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甚至连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没有。

“嗯,回家的这事儿,过几天再说吧,反正也不急。”顾雪桦听罗简这样说,觉得这要是一个人回家,也没有什么事了,反正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更何况现今这时代,早已不是往昔一样,对离婚女人还有什么偏见或者异样的目光。现在的人们,大都各过各的日子,才懒得管人家怎么样呢!

“嗯,回去,或者接她们来,都无所谓的。”罗简鼓励顾雪桦。

顾雪桦点点头,向着县政府大院的方向走了几步。这又回头朝也准备返回酒店的罗简说:“呃!罗简,你等会,今天调研的事,我一直搞不清楚,这副市长郑华栋看起来满意的,可是这牛宪林主任,好像对咱们清泉特别挑剔,你看到没,他对我们什么都吹毛求疵,尽挑差的说。这件事,你说说,这牛主任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牛主任扮演什么角色?”罗简想了想,然后说:“他应当也算是重要人物吧!作为咱们卫计系统的二把手,以前程主任没来的时候,他一手遮天的。哦,对了,你说他今天的态度差,我估计他对咱们县里应当没有什么意见,相反,他的举动可能更多针对我,我与这牛主任有过节!”

“有过节?你说说,什么过节?”顾雪桦望着他。

“就是泉城医院有部分设施不合格返工一事,在要不要建设方返工的问题上,我坚持要求返工,但也人有说修缮一下即可。这牛主任就是这样的态度。我想起来了,他曾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意思也就是不要硬压着施工方返工的意思,后来我才知道,那施工方的法人是他小舅子。我估计为这事,他这心里,肯定与我成对头了。”

听罗简这样说,顾雪桦有些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了!这人,就是一个小人!”

“嗯,咱们都要提防着他!”罗简强调一句。

“算了,没事。这事儿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着急!”顾雪桦说完这话,见路畔浓稠夜色里隐隐有人开着电动车走来。或许考虑到她的公众形象,这深更半夜与一个男人伫在街头说话,总是不好。

所以她说:“好了,你快进去吧,工作的事,过两天再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陪陪大家。大家等久了可不好!哦,那有几个医生,酒量大着呢,你也少喝点。”

顾雪桦说完,努力定了定神,然后朝着马路左右看了看,就到了马路的那一边。

她一边朝大院里边走,一边朝罗简挥了挥手:“快回去吧!”

“好的,雪桦,我这就进去。”罗简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她的身子娇柔而单薄,在长长的路灯下,那注定是一份寂寞的存在。而在她回眸之间,那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一种有别有她是高傲的女县长的柔情。

时近年关,雨雪交替。但好天黑茫茫的夜空上悬挂着一轮圆月,月亮发出淡淡的黄光,斜射在寂静的马路上。

那月光,给黑夜下的清泉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夜离殇、花断未池央,庭樓雨前霧茫茫,玉脂淚三行淡墨笑、花枯離別唱,抚琴舞弄身姿凉,醉洒泪颜妆。”

生意其差的路畔精品店里,带亮着明媚的灯。

这空中飘来几句不知谁吟唱的曲子,要死不活的,悲切万分,嗡嗡郁郁,无病呻吟,像清泉县回龙寺那老和尚敲钟念法时的声响。一点没劲,但也有穿透力,能传得很远,让听到人,心里悲悲凉凉。

罗简瞅了眼那家飘出歌声的精品店,见一个男人正听着这歌,趴在柜台上抠手机,这心里将人家恨骂一通,什么鬼呢?你弄个这音乐,要死人呐?!

回到餐桌上,继续吃喝玩乐。

毕竟这场由清泉县县长顾雪桦所设局的慰问宴席上,不能缺少一个当家主事人。

而顾雪桦走后,自己作为这个团队的队长,怎么可以临阵退缩?你都走了,兄弟们杂办?那不散摊了?

所以,在宴席之中,罗简出于照顾大家的情绪,将气氛调动起来,他又喝了两杯酒,这头晕晕的,头晕目眩。

“罗院长,你醉了没有呀?”罗简也不知被谁带到儿科主任蒋小雅的车旁,让蒋小雅一起将他带回泉城医院。

蒋小雅今年28岁,个高,苗条,就是皮肤不是太好,有点肤色带黄。

她正是顾雪桦嘴里所说的,心里所忌惮的,泉城医院那些喜欢大叔级的美女之一。

作为今年通过《清源日报》的招聘启示来到清泉的儿科主任,她曾是国内某著名儿科医院的主任医师,月薪达到六位数。所以她的坐驾,就是宝马X6,高大威猛,霸气侧漏。

并且,她的父母都是湖南湘雅医院的医生,算是名医传承,医道世家。

但她父母老家,却是清泉县的。

蒋小雅的父母大半辈子行医在外,老了回到清泉县养老,本来她也有机会到全国一流的医院湘雅医院去当医生,无奈心里想着年迈的父母需要照顾,这看到招聘启示回到清泉,现在是泉城医院的副院长兼儿科主任。

作为一个在湖南的都市里长大的女孩,她个性张扬而开放,万分火辣。

同时也没有清泉女人那种羞郝的女人味,她对罗简这样的大叔常常保持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醉,醉得很,头好晕!”罗简晃着头,上了她的车。

“哈哈,醉了好。那我有机会了。要不,我带你开房去。”这蒋小雅笑着,边开车,边开罗简的玩笑。

“好啊,开房就开房,谁怕谁呀!真是!我还不信怕了你了!”罗简借着酒劲,径直回答。

这样弄得蒋小雅挺不好意思的,她的脸色飘过一丝桔丝。

罗简侧眼早就瞄到蒋小雅的难堪,心里暗爽,你不是想捉弄我吗,男子汉大丈夫,谁怕谁。

但见蒋小雅不说话了,罗简这才笑咪咪地说:“哈哈,蒋大小姐,还是麻烦你一下,你将我送到翠湖路小学的家属院去吧”——罗简要回那里去,是因为他主要是没有换洗的衣服。

蒋小雅嘴巴叽噜道:“罗大院长,你怕了?”

“谁怕呀,啧啧,我是担心你老人家有心无力呢!”这蒋小雅还真是寸步让,她瞅了瞅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写这个讲话材料,应付这个调研组的罗简,挪榆他:“也不看看自已熬成啥样了,还东想西想,嘴贫!我看呀,草包一个,中看不中用。”

“呵呵,不就是这几天忙着嘛,但不影响身体功能的。”罗简也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去!这般自信!”……蒋小雅一路和罗简嘴贫着,将罗简送到翠湖路楼下。

“到了,大院长。”蒋小雅将车停下。

“好的,谢谢你小雅。”罗简下了车。

“不用谢,要谢就改天请我吃饭,我不客气的。”

“好嘛好嘛,一定!”

罗简承诺着,然后下车朝自己家走。

哦不,他想起来了,现在叫朝着前妻陆芸的家走。

到了门口,罗简推了推那无比熟悉的门,然后才记起,这陆芸早就换锁了,自已进不去。

“陆芸,你现在哪里,给我开下门,我拿那天整理好的衣服!”罗简掏出电话,给陆芸打了过去。

陆芸显然对罗简很不耐烦,张嘴咕噜道:“这么晚了你还干嘛?我不去!要去,明天好了。”

罗简听陆芸这样说,有些心结:“我不是没有衣服换嘛,你给我开一下,我就在门外,冻得要死。”

陆芸说:“冻死你管我什么事,我也没办法,我今晚看喝酒。”

沃擦!这么晚了你还在外喝酒?

才签了离婚协议,离婚的本本都没有拿到,你就在外跟哪个野男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