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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租车上,望着窗外璀璨的灯火,顾雪桦在心里想过了,这次回家,如果婆婆执意和自己吵,那自已也不和以前一样,与她对着吵,这个家,经常吵,将所有的情分都吵没了。而且这样令老公秦凌夹在中间,那是左右难受,他的心境她应当能理解。以前他不说,是因为他爱她。

而且,趁着这次回家,她也要和秦凌好好地谈一谈。如果秦凌真有什么想法,觉得家庭重要,觉得因为她不能生没有子嗣后代想分开的话,她也不勉强,答应他好了。毕竟人生匆匆,与其这样令他觉得不幸福,让他在家庭中感觉难受,还不如自已放手,让他重新规划和开始新的人生。

这样的念头,在她上回回来的时候就有过。那天看着在身边沉沉睡去的秦凌,她就想如果离开了她,他或许就会遇上别的女人,或许就能圆他妈妈的抱孙子的梦。依他家的条件,找一个省城的女孩还是有资本的,最不抵,找一个优秀的外来妹,那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知不觉,出租车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十块!”师傅笑着说:“美女,是起步价!”

“好的,谢谢你。”顾雪桦掏出钱给了师傅,又看着车消失在车海。

伫在自家的楼下,看着楼上亮着灯,顾雪检想打个电话给秦凌,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掏出手机的时候,看着手机中电源上红色的百分之二的显示,顾雪桦知道从清泉出门时手机就不是满电,一路又打了不少电话,这要再打电话,就会关机了。作为地方党政一把手,手机关机,是忌讳,很多时候,有重要的突发事件,有人要向她汇报。

知道不能用手机,顾雪桦也管不着了,她想秦凌在家的话,那就是气氛会好些。如果秦凌不在家,只有婆婆独自在家,自已回去,她指不定就会没好脸色——但也那无所谓,反正她回去进了房间,房门一关,任她在外面怎么埋怨和数落,她两耳不闻窗外事。

顾雪桦掏出钥匙开门,刚拧开。

“谁啊?”是婆婆的声音,她迎上来堵在门口。或是想不到顾雪桦还会在这深更半夜间带着疲惫和酒意红着脸回来,她应声将身子就堵在门口,嘴角不悦地说:“你回来干什么?”

顾雪桦想不到婆婆对她回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想着回来时的想法,这压着心头的怒气说:“妈,我今天就是回家里拿几件衣服,你别这样将我堵在门口,不行吗?”

婆婆冷面说:“不行,你不是这家人了,你走吧!”

顾雪桦说:“妈,你什么意思?这是我自已家里!”

或许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应着顾雪桦和婆婆说话的声音,秦凌应声从里面出来出来,他一下看到了疆持在门口的自己的妈和老婆,一时之间神色有些慌张。

“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嚷嚷?”秦凌喝斥两人。

“她!……你看她醉样,一个女人,还喝酒呢……”顾雪桦的婆婆手指顾雪桦。

顾雪桦没有理她,因为就在这时候,她发现几乎与秦凌同时从房间里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睡衣,汲着拖鞋朝三人走过来,站在了秦凌的身后。

“请你让开,好不好?我拿点东西,就走,这总行吧?”顾雪桦一见那女孩,心里就不自觉地朝着她与秦凌的关系想。虽然这示能证明这女孩就是自已的替补,但她心头还是很酸楚。

顾雪桦这样说了,秦凌的妈还挡着不让。

顾雪桦恼了,说:“你让不让?”

“妈,你让开了!”秦凌说着,将他妈拉着,然后向顾雪桦介绍:“这是我表妹!|”

这女孩一见顾雪桦的神情,打招呼不是,不招呼也不是,相反有些神色不自然。

秦凌一介绍,顾雪桦又扫了这女孩一眼,这女孩年纪倒不大,但是身上穿的正是自己的睡衣。

这令她本身压抑在心头的火一下大了,她觉得这是自己的内衣裤,贴身的衣服,无法容忍另外一个女人去穿的自己的贴身衣服,而且看起来很不合身一样,她更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能让人家穿,那自己床,是不是能让人家睡?!

“请你现在就将我的睡衣给我脱下来!”

这女的有点怯怯的,很明显一看不是这个事情的人进城的打工妹或者就是学生妹之类,但看起来年轻,估计也就是二十五六岁,

“为什么要脱下来?小陈,你别理她!”秦凌妈一幅盛气凌人的架势。

“这是我的东西!”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东西了!”

“妈,你……”秦凌来拉扯,示意她说得别太过份。

顾雪桦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把将秦凌和挡着道的他妈都给推开,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里。

看到自己被窝还有些凌乱,顾雪桦已明白很多东西。

她将自己的衣服叠起来放进手提箱里,然后将自己化妆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的用品用手一推,房间里到处都是滚落一地,“砰砰啪啪”,她也顾不得三个人目光的惊讶,转身下楼。

“去哪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秦凌在后面追着喊。

“我去哪里,还关你什么事吗?”顾雪桦头也不回。

“你,真走?”秦凌又喊。

……

走在省城冷冷的街头,顾雪桦的心都伤透了。

她知道,她的所谓的爱情与婚姻,终是逃不过世俗的羁绊。

她和秦凌没有孩子,这就是爱情与婚姻的硬伤。

哪怕是两人想尽办法,却生不了孩子,这是生活给他们开的玩笑。

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事关家庭,未来,孩子……

这也是他们在一起不可能融合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当初她与他恋爱的时候,那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她有稳定的工作,他也有体面的身份,当时她还在省人社厅一个科室的科长,这是多么一份体面的工作。

而她的婆婆,秦凌的妈,初见她时隆重地接待,她的笑脸也曾经让她倍感亲切温暖。

可如今,一年又一年的等候,她的肚子始终隆不起来,秦凌老妈在等待中已经产生了疲惫,作为一个没有男人的一个家庭,几代单传的家庭,秦凌的妈做梦都想要小孩子,还想多生两个,甚至还想过去生了一个之后再跑到美国或新加坡什么生双胞胎,可现在?一次次梦碎,将感情辗压得体无完肤。

走在街头,顾雪桦的泪水无声地流,虽说心里无数次预演过这样的境头,但真正离开,却是那般不舍?

这些街道,漫长而无目地,对顾雪桦来说,熟悉又陌生。她知道,这曾经熟悉的地方,从此以后会变得陌生,曾经亲密的感情,也会变成了不路人。她的心里,如有一把剪刀一剪一剪,让她感觉到扯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