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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边缘

暮色薄薄,人影朦朦。

罗简与陆芸相隔不到十五米,但陆芸根本没有看到罗简就站在不远处的家门口,将她与车上同行的男人的亲昵举动纳入眼底。

妻子与别人亲热,待自已冷漠。

这让罗简心里一阵难受,脑中不自觉地就对妻子和这个男人的举动加以联想和脑补。

陆芸在送了同车的男子之后,才扭头往自己妈家的方向走。她已有几天,未有回自已家了,这爸妈带了儿子去海南弟弟家里之后,她一直便往在这里。

走到罗简面前约有四五米的位置,陆芸才发现不声不响站在暮夜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罗简,想起刚才与同事之间的眉飞色舞,神色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你怎么在这里,来干嘛?!”陆芸冷冷地问道。

罗简很是不悦地说:“我就不能来?”

陆芸不说话。

罗简挪榆她:“哟,这车都让人开了,这关系,很不错嘛。”

一想到刚才陆芸跟她和男子的亲密景象,罗简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泛酸,这有些醋意也是正常的。

况且,他甚至想到了妻子最近的冷漠,该不会是由于妻子和这个男人的认识和改变的吧。

妻子是不是出轨了?才不跟自已上床?才会心疑自已和苍芳的关系?那她,肯定和这个男人上床了吧?

作为正常男人,他将该想的,想了个遍!

将不该想的,也想了一半。

而且俗话说,人的心,海底的针,如果她真是有了相好的男人,和这个男人有了亲密的关系,那对自己的感情冷淡一点,也就找着了出处,寻求到缘由了。

这样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话语里免不了有些愤恨的味道。

陆芸本来不紧不慢走着,听着罗简的话,便停下脚步,将脚堵着罗简的去路,眼睛刮向他,说:“罗简你话里酸酸的,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当知道的,这车,都借给人家了!还用我说?”

“借车那又怎么样?哦,你不是想离婚吗,那我正好不用找什么借口了,反正你想离就离?!我决不说半个不字!哼,你回去拟好离婚的协议,我签字就行!”陆芸在罗简面前摆出一幅大无谓的态度。

听陆芸的话,罗简更是在心里的坐实了妻子与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离婚可是你说的!我心里现在终于有数了!”

“你有数?有个屁的数!”陆芸一听罗简的话,有些气愤,将罗简面前所提的水果踢了一脚,然后狠狠的说:“他是我们的副校长,借车用下,你就有数?也太小心眼了吧!”

“嘿嘿,副校长?……”不提副校长还好,一提罗简的心里更为酸楚,因为这个副校长看起来风流倜傥,斯文有加,该会不会是和陆芸在工作中长久接触,才会定下这门关系。而妻子也会由于最近的家庭关系,而出轨于他?

陆芸见罗简话里有话,打断了他:“你什么意思啊,你以我跟他?沃、草……你王八蛋你,罗简,真不知你怎么想的,我跟你说过了,他是我同事,今天下班他要有事去郊区吃酒。他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借我的车一用,不可以吗?谁像你一样,和那林婷婷在酒店开房,又和苍芳鬼在一起?还非得口口声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当我是木榆脑袋是吧?!”

邻居们本来都是吃饭较早,下楼散步的人也多,大多都是老头老太们,生活比年轻人有规律多了。

这会儿街坊们听到吵闹声,赶着看热闹的人便越围越多,陆芸见这么多人训罗简也没意思,这说话还算留着分寸,没有将最难听的话说出来。

众人都是熟悉的,七嘴八舌的劝阻罗简和陆芸。

那个刚才说事的李大爷也在队伍中:“小两口争嚷个啥呢,回吧,回吧!老人不在,自个做饭!”

另有好事者说:“要不,两人一起去我们家吃吧,我弄点饺子面条,打个鸡蛋,对付一顿……”。

众人的围观,让罗简十分不好意思。

他只得向陆芸挤挤眼,示意她穿过人群,然后回到她妈的家里再说。陆芸在这点上倒也在意,她一看这情形,便跟在罗简的身后进了家门。

“老婆,我这来找你,就是想与你好好谈谈的,你别那么大戾气。”罗简将东西提在手里,等陆芸开门。

“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陆芸拧开门,先进门。

“我这来就是要告诉你,其实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苍芳那事儿,她明显的就是利用我、威胁我,就是她的产品不合格,牵涉到几百万元的利益,所以狗急跳墙,才故意整我,给你发的短信,所以,你千万莫要相信!”

“别,相信?……罗简,我也不听你的解释,咱们都不是三岁的小孩了,哄一哄,就过去了。再说,可能在别的事情上我能理解,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理解不了,就拿上回来说吧,你跟林婷婷在酒店开房,你给我发誓说没有那回事我信,后来我才发现我好傻,我怎么会相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到酒店开房,能有清白的?后来我将这事说给我朋友听,她们都笑了,都说男人如猫,哪有不偷腥的猫?可那回,我真的就是相信你一次,也算给你机会了;但是这一次,我不仅眼见为实,还要承受苍芳的挑衅,她不是想嫁给你吗,她有钱有车有房子,而且有很高的收入,那好啊,就让她嫁给你呗,你从此辉煌腾达,呼风唤雨……但这一切,与我有关吗?你过上你的好生活好日子,我还是做我的小学老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还不行吗?”

陆芸说的胸前起伏不定,她明显地情绪激昂,带着憎恨。

罗简也为这事很无奈,苍芳的事,陆芸是有图有真相,要让她相信,哪有这么容易,他坐在沙发上:“我说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这是阴谋,她赤果果的威胁!你就不懂?”

“我就是不懂,我只懂你们有关系,她爱慕你,我知道。”

“你还越说越远,什么爱幕,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你崩说,我是女人,我知道的……”。

罗简被陆芸说得无话可说,两人默默对峙的四五分钟,到了最后,陆芸提着包就要出门走人。

“你去哪?”

“我回学校啊,道不同,不为谋。你在这里,我自然只得走了。”

“什么意思啊?”

“我不能忍受与一个骗子一个小人一个让我恶心的人呆在一间房间里,这总行了吧?!”

“你……陆芸,你真是糊涂了!你完全是污蔑我,埋汰我。”

“就算我污蔑你,埋汰你,那又怎么样?哼,你回去准备离婚协议吧!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有一点要求,就是虫虫必须跟我,他不能跟你走!”

眼见陆芸这样丝毫没有软下来的态度,罗简只得先站起来,站到门边:“好吧,还是我走吧!”

说着,罗简拉开了门。

“滚,越快越好!还有,你的东西!……”陆芸见罗简拎来的水果,给扑哧给扔到罗简的脚边,大部分水果散落于家里,但也有几个滚出门外,沿着楼梯一跳一跳地滚下来楼。

罗简也未理这些滚动的水果,径直出门。

想着陆芸的神情,罗简简直有些崩溃,这她怎么着就不相信,哪怕就不信一点点呢?!

走在霓虹灯闪烁的清泉街头,这白天还算整洁的城市,在这个霓虹闪烁的时候,又展现出它本来的面目。

一些摊贩和一些蹬三轮车的,还有一些下岗职工又在街头做些小的生意,之前宽敞又透亮的大街上,被车来车往的喧器声和小摊小贩的吆喝声所掩盖。

混杂的城市,又透露出了一个县城本来该有的市井气息。

罗简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满头大汗。

他心烦意乱,站在街头就给好友唐亮打电话。

唐亮在中医院城西分院的工程已经完工了,最近在忙乎妻子生二胎的事,也就是陪产,伺候老婆。

罗简心情不好,直接打电话说:“唐亮,我想让你请我喝酒。”

唐亮感到很惊讶,说:“罗简哥,你今天是这是太阳从哪边出啊,怎么让我请你喝酒?”

罗简说“你请还是不请,你妈的,搞一个地坪的工程,现在工程也验收了,帐已接了,你就不该请我吃一场?”

“该,应该!”唐亮听着罗简说着这很明显的违背逻辑的意思的话,这心里揣摩开了,心知这兄弟,定然是郁闷了,才找他。

唐亮其实在之前的很多次主动邀请罗简吃饭,罗简都没有答应,想不到今天晚上却是,罗简却是主动说出来。

“你来不来?”

“来,来!你等着哈,我马上就来哈。”不一会啊,唐亮的路虎就停在罗简的身边。

两人见面,唐亮便笑着说:“走,罗简哥,你说,咱们哪里吃?”

罗简指了指路边的烧烤摊:“你去将车停好,咱就到这吃!”

唐亮说:“就这样?”

他觉得这也太寒酸了。

罗简说:“这就很好啊,我点菜,你快过来。”。

那是一个烧烤摊,见罗简很是义气地点菜喝酒,唐亮才知道罗简是心情不好,便陪着他干了一杯又一杯。

那天晚上,两人一共喝了一瓶白酒,还搞了六七瓶啤酒,只喝的两人眼前都是人影憧憧,眼花缭乱,有些东倒西歪的味道后,才罢休,唐亮和罗简才各自打车回去。

就在罗简和陆芸的婚姻陷入僵局这几天,清泉县的天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