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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罗世豪那边的人没有丁点动静,罗简真是心急如焚。

特玛的,这人做事,也太水了!

这边厢,那个要讲课的民警,也将大喇叭话筒以及一些道具,还有一块小黑板给弄出来,开始布置演讲的场地。

他今天要讲的,就是依照先前备好的方案,讲《赌博的危害》,在讲课中,估计会教大家认识一些能作弊的扑克牌、透视麻将,等等。

而公安局宣教科科长王光杰和他的人已经开始协调协警们,分片维持秩序。

协警们在王光杰的指挥下分散开来,安排和组织农民工按座位坐好。

这几十号农民工聚在一起,不是那么听话的,要不是看在民警出来的份上,普通人去招呼他们,他们才爱理不理,反正你又不发工钱,凭什么信你的?

现在大家坐的坐,站的站,甚至还有些根本不上套,扎堆儿说说笑笑,评点这协警队伍中的三个女协警的身材。

更重要的,是这邻近的村里和社区里的人,都纷纷瞅热闹,将不大的学习场地,给挤得人推人,人挤人。

这一推一搡时的骂娘声和小孩们的哭闹声,简直弄得像个菜场似的,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课。

没办法,王光杰只得开始用那扩音喇叭喊话,让大家坐好,坐端正,外面的群众请主动站好,别推搡,我们的培训课程,马上就准备开始了……

趁着王光杰喊话的时候,罗简掏出手机,给罗世豪打电话。

罗世豪还在和他手下的鸡仔商讨下一步怎么搞法,邓桂伦遭举报,他们倒是拍了举报人林婷婷的果照。可是,现在找不到林婷婷这人呀。找不着人,有果照也没有用,两人商量是不是从林婷婷的朋友那入手,先将这举报人或威胁,或利诱,反正搞定再说。

毕竟他对邓桂伦,也是有感情的。

因为邓桂伦在他家下过乡,驻过队,所以两人才会认识。

也是因为邓桂伦返城当了不大不小的官,他才有机会走出大山村,带队来到清泉混口饭吃。

而且他刚来清泉的时候,邓桂伦还真的帮过他不少忙,帮他摸排过不少业主和客户的关系。

这听到罗简打来的电话,在电话中听到罗简问他怎么还没有人来?

罗世豪才一个激灵,才想起上午时分答应过罗简的事,忙忘了。

他在电话中吞吐着回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罗主任,实在对不起,我将你交待的事搞忘了!

罗简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冲他吼道,你忙,忙个球忙?我不跟你再交代,三点钟,三点在指挥部门前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但是,罗简火是没有发,但说话有些重:“罗总,不是我说你,你这组织松散,毫无纪律性的管理方式,真有问题!”

罗世豪心知这回将罗简惹恼了,当即放下手边的事,又冲到工棚里,将在工棚里的三十几号人齐齐招呼出来,急匆匆地冲跑到指挥部门前的广场上。

当然,他的手下,远不止这二十人,而是很多人嫌下午没活干,诳街去了,或者结伴去福临街那样的地方,调戏那些路边鸡去了。

因为招呼得急,罗世豪这边的人赶来时的神情就有些狼狈。

特别是那些正躺在床上睡觉的,或者正在打牌斗地主的。这边走边穿衣,而且走得匆忙,大家都气喘吁吁,有些汲着拖鞋,穿着裤衩,甚至还迷朦着眼不知怎么回事。

这样的情景,惹得先来的尚得喜这边的工人都忍俊不禁,也惹得一帮看热闹的周边的农民哈哈大笑。

看着罗世豪及手下的一帮人那熊样,罗简是气不打一处来。中午明明与罗世豪再三强调,一定按时来,一定通知到位,他要不是存心的,岂能搞成这样?

而且罗简也知道,这罗世豪手下,远远不止这几号人!

罗世豪那边迟迟没有人来这事儿,也让王光杰对罗简的工作能力甚至都有看法、有怀疑。

他虽然未有说什么,但见左等右等,罗简说组织好的人都没有到来,他的眉毛还是微微一拧。心知要是这样,还不如让公安局直接下份文件,谅他们也不敢这样松散。

罗简从王光杰的神情中能看出来他的那份幽怨,这见罗世豪也跟着来了,便忍不住埋怨了他几句,说,罗世豪你自个看看,晚了多少?你们晚到了四十分钟,好不好?王光杰王科长和这么多人就为了等你们!

这罗世豪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罗简还责备他,况且他刚才已解释了,不就忘了通知吗?我现在不是将人叫来了嘛,你还要怎么样!

这便也不客气,嘴上一撇,说,人不是来了嘛,还要怎么样?

这话逻辑是这样,但不好听,特别是针对罗简来说,觉得他这样说,就是他不支持自已的工作。

但碍于王光杰在场,罗简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今天这事就这样吧,希望以后不会出现类似的事!……然后便让王光杰讲了几句,一场关于农民工普法学法的讲座便正式开始。

那个民警联合一些具体的事例,足足讲了有二个小时。

期间虽然也出现了一些和谐的声音,那也是正常的预料之中的事。

因为有民警在,在会场上大吵大闹的声音倒没有,但打手机接电话的,还是有好几位,但最终没有出现别的一些情况,比如进讲座弄不下去之类。

而且这其间,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就是一个老民工站出来,给大家现身说法。

这收到的效果超出的罗简的想象。

这个老民工约摸有近六十,看起来身板挺瘦的。

他站起来说他以前就是家里有一个打米厂。也就是粮食加工厂厂,因为在那时候来说,机器较为先进,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就放在他家里脱稻谷、打米糠、辗玉米粉,收入还真是相当可观。

可是,后来他就迷上了打牌赌博,每次就是几百块几百块输,积少成多后,他有一年就欠了人家一万多元钱。

为了还债,他在年关那时候,跟一伙人赌较大筹码,想不到一下子就输了七八万元。

那时候,家里哪有那么多的钱,一年到头,能存三五千块,也是了不得的事情。没有办法,他只得将打米厂卖了,还卖了家中的两头黄牛,这才过了个安身年,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欠人家一万多块……要不是赌博,也不会来工地做小工了。

这民工的话,带给大家的就是窃窃私语。

因为这人来了工地后,一直没有碰牌,要不是他亲口说出来,还真没有晓得他爱打牌,而且还输过那么多钱。

……

一个小时之后,培训终于讲完了。

罗简送走了王光杰以及他带来的十几个协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首次培训,虽然不是特别成功,但由于有王光杰及十几个协警在,有那个主动献身说法的老民工,明显还是取得很好的效果。

而且,有了这样的好的开端,以后的培训,无论是尚得喜,还是罗世豪,都会重视起来。毕竟像罗世豪今天这样丢人的事,他自已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罗哥,今天的活动,真是很不错!”新调到指挥部来的龙贵华,对罗简夸赞道。

“呵呵,呵呵……其实我当初想的,也是这样子。在工地上,很多人每逢结工资,一分钱都领不到,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平时玩牌的时候,输了。所以,这培训,也就是让大家认识一下赌博的危害,出门打工赚钱,毕竟,是要将钱拿回家里,才是最重要的。当然,不止赌博了,还有嫖娼等等,都需要有法律方面的意识。”罗简在龙贵华面前描述自已宏伟理想。

“是呀,是呀,罗主任肯定会赢得这帮工人们的支持的。”龙贵华刚从乡镇来,工作还没有展开,也没有熟悉工作环境,所以对罗简还是恭敬有加的。

罗简高兴,龙贵华逢迎,两人正聊着天,罗世豪手下的马仔鸡仔,领着两个小弟从门口进来。

鸡仔也没有见过罗简,张嘴便问:“请问一下罗简,罗主任,他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