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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车缓缓前行,转眼就到了罗简家附近的路口。

林婷婷将车停在一处拐弯处,任车的转向灯闪着,然后说:“罗大哥,你搭车回去吧,我就送到这!”

林婷婷知道如果再往前走,遇上他老婆陆芸的机会就大了。她出门做家教,或者诳超市什么的回家,那要看到了还不闹个你死我活。而她也不想看到罗简因为这事与妻子吵架。

罗简将车门打开,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微风细雨中的清泉县城,在薄薄夜幕中倒是万分清新。稀稀拉拉的霓虹灯,开始渐次亮起来。

下午的大雨,除了洗涮干净这小城之外,重要的,小城的户外施工都停了,没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整个城市显得宁静、详和。

“那……婷婷,你有什么消息,我告诉你。”罗简将车门推开却没有下车,抬起脚没动。

“好的。其实你告诉我也没有用,不管怎么样,此去一别,我回来的机率会小了,如果有可能,我会将我家的房子挂牌给卖了。喏,你在清泉,也要多保重。当然,如果清泉这边有什么消息,也请你告诉我,毕竟,在清泉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和亲人,你知道的。”

林婷婷委婉而又伤感地说。

罗简看到林婷婷一眼,觉得这个女人让他还是有些心疼,便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嗯,那谢谢罗简哥,再见!”

“嗯,再见。”罗简说着,已经抬脚站在了路牙上。

罗简看着林婷婷的车消失了,还在原地怔了一会儿,这朝家里边走去。

一踏入家门,满室的浓香扑鼻而来。儿子虫虫听到开门的声音,正低头玩玩具的他抬起身来,叫着“爸爸、爸爸你回来了”,一个猛子扎进了他怀里。

最近陆芸放暑假了,她闲着也没有事,就是在家做做饭,看看书,她不像好友周春香她们一样,天天沉迷于麻将,在一帮男人堆里,也有纵横沙场的架势。陆芸并不讨厌打麻将,或者说,她只是讨厌与别人打麻将时,特别是在茶馆里打牌时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让人很不舒服。

前些天儿子虫虫感冒,这不才稍稍好些。再加之下雨,陆芸便在家里炖了一下午鸡汤。最近她明显地感觉经济方面的压力要小很多了,两口子发了工资,除了必要的家庭开支之外,基本上还存了起来。而且,前两天她还收到一个包裹,包裹里有罗简的妹妹罗盈从新加坡给她寄回来的一些化妆品。这些化妆品都是她以前舍不得买的,在她看来价格实在太高昂了,想不到现在妹妹给寄回来,真是让她满心欢喜。

罗简抱着儿子冲进厨房,见妻子陆芸呆在家里还化着淡妆,颇为惊奇地问:“家里要来客呢?”

陆芸冲着他笑,说哪有客来,要算这,也是你!

罗简一手搂着儿子,这腾出一只手,顺势在陆芸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吃饭的时候,陆芸跟他说起一件事,说,罗简,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准备出门,结果县公安局的来了。而且问了很多问题,还将家属院也走访了,更察看了楼道下面的煤坑子,量了一些踩在煤灰上的脚印走了。

罗简问她,他们有事?!

陆芸说,还不是你莫名其炒被打的事。

罗简说,我那事儿不是了了嘛,报案都没有查出来我,这还查什么,有什么卵用?

陆芸说,谁知道啊?反正就是他们问了一些我们家的情况,然后问了你的单位,还有我的单位的事。而且还问到我们夫妻关系好不好之类。

“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好呗!”

“你怎么那样说?”

“我不那样说能哪样说?”

罗简无语了。

陆芸又说:“上午来的那民警来家里,我也说你没什么事也就算了,就当是那些地痞流氓喝醉了撒了回酒疯,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猜猜那民警怎么说来的?”

“猜不到!”

“他说现在县里边对治安案件盯得严,明年要创平安县城,这样让老百姓没有安全感的事例,就是要揪出来,作为典型整治!”陆芸说完,给虫虫夹了鸡腿。犹豫一会,又给罗简夹了根翅膀。

罗简知道平素里陆芸就喜欢吃这东西,又从自已碗里,夹到陆芸碗里。

听到陆芸这样说,罗简心里知道这肯是顾雪桦的安排,只有顾雪桦知道自已挨打了。而且在清泉县,也只有她这样能量的人,才吩咐得动公安的那帮人。

既然现在他们要重新查,他们哪敢怠慢,这重新又将事情进行梳理归总,寻找蛛丝马迹。哪怕事情真是查不出来,也得走管过场,算是对顾雪桦有个交待。

这样想着,罗简心里,不觉就涌出一丝对她的感激。她亲切的样子,生气的神情,还有那种平静端庄而又高贵无比的一行一言,不觉又浮现在他脑时需。

“喂,吃饭,吃饭!”陆芸看着罗简听她说着这事儿有些呆滞的样子,将他的筷子用筷子碰了碰,说你神经啦,吃个饭目光呆滞,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罗简从对顾雪桦的感激中回过神来,他冲陆芸笑笑,说老婆,我在听你说话,这不,我不是也在思考,到底是哪个的为什么要对我下手狠?

陆芸不屑地说,那还用说呗,你肯定得罪人了。

罗简说,活在这世上谁不得罪人呢,就连圣人,也有个竟争对手是不?而且你也了解我脾性的,要说我得罪人,那是常有的事,但要说往死里得罪人,那也没有人相信。

陆芸见说不过罗简,便教导他,你还在中医院城西分院这上班,而且工作是普法、学法和安全生产管理什么的,听起来就是得罪人的事,所以呀,你出门在外,少说话,多吃菜,遇见小人要躲开。反正,你以后还得多多想办法才对,凭你的身份和能力,你想让人家放着赚钱的时间来学法,来听课,参加培训,人家不说你撑饱了没事干才怪!

罗简说,才不会呢,我这是为他们好。

“好不好他们不知道,但有一点,那就你要耽误他们休闲娱乐的时间,而且说不定还是人家赚钱的时间,这是他们最不情愿的。你现在换位想想,你让这些人学习什么劳动法,这工地上真要按时间上下班,真要节假日三倍工资,那当老板的从哪里赚钱,你看看那些建筑公司的老板们的豪车从哪里来?”陆芸见他不服,真有怼他的意思。

罗简被她这么一怼,倒服了,低头扒饭。

陆芸见他有所屈服,接着说:“所以呀,你搞这什么子工作,得让那些部门的领导冲在前头,你要摆正自已位置,做做样子,真走工作程序,组织下课堂秩序什么的,也就行了,至于别的嘛!……”。

陆芸叠叠不休叨唠,罗简已是了无趣,他扒了碗饭,喝了碗汤,将碗一放:“饱了。”

陆芸挤挤眼,说:“嫌我做的不好喝?”

罗简说:“少喝,但我真饱了!”

放下碗筷,罗简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新闻里正在全国反腐的动态,当时放的一个节目,就是新闻二套的山西落马官员的新闻。看着这新闻,罗简就心想这要是放在清泉县就好了,清泉的那些庸官、贪官们,也是该整治了,不然经济的快速发展,带给老百姓实惠实在太少,相反,那改革社会的福利,都被一部分商人和官员给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