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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砰的一声,这水杯倒没有砸到许大海身上,但是砸到了许大海面前的桌上。

杯子里盛的热水,全洒在了他的身上,滚烫的热水令他打了个激灵:“你TM……”。

“都给我停住!”

蒋碧婷见眼前的事态难以控制,再发展下去,怕是这许大海要翻过桌子,与罗简给干上一架。

两人干架她倒不怕,反正许大海身高体大,这罗简怕是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这干架的事,要是传出去。她这科室主任怕是不好下台。

所以,她啪了一下将手捏成拳头砸在桌上,虽是粉拳无力,却还是砰地一声,将两个惊住。

“啊,你们看看,像什么样子?像什么样子呀?”蒋碧婷站起来,朝着两人看了一圈,然后转向罗简:“罗简,不是我说你,你要这样子,我们科室……今天的事情,我待会就向院长反应。还有你,许大海,看你说话,怎么能这么刻薄,大家都是同事!”

这虽然是将闹事的双方各打一板子,但是明显人一听就知道其中的味儿。

对罗简那是责罚,对许大海,那是责备。

分量不同。

罗简将桌子一拍:“好,好,今天的事儿,是我的错。这行了吧!娘卖皮,咱们中医院,不带这样玩裙带关系、玩小圈子的,我话搁这,这迟早有一天要在你们手上玩完!”……

说完,罗简抓起椅子上的包,气冲冲地下了楼,只留下外科一帮人目瞪口呆。

罗简回到家里,妻子陆芸见他阴着脸回来,在沙发上坐下也不哼声,挪步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啦,看你脸阴的,谁欠你几百万似的。”

罗简叹了口气,回头望望桌上,然后说:“你吃了?”

陆芸说:“吃了。”

罗简说:“收起来吧,我不想吃。”

陆芸没有收碗,而是径直到厨房盛了一碗饭,摆到桌上,示意还是让罗简坐过来吃。

罗简见情情形,只得到卫生间擦了把手,回头坐在餐桌旁,端着饭碗就是狼吞虎咽。

陆芸见罗简在吃饭,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稍稍有点空余,便又坐下来说:“我听楼上的大牙说,昨天的事不是处理完毕了,怎么啦,那拔人反悔了?”

医院里死人这事儿,对于医生家属陆芸来说,也是司空见惯了,昨天听中医院的司机徐长青说起这事时,她甚至都没有当回事。

因为死人之后扯皮的事儿,每年都会经历几起,也算是见惯不怪。反正碰上这样的事儿,整个医院都会有几天不高兴的,待时日一久,也就成为过往云烟。这几乎就是惯例。

罗简沉静地答道:“没有。”

“没有反悔,那不就成了!”陆芸低声道。

“可科室里的人心疼年终奖!妈蛋,全怪我给搅黄了!”

罗简想想真的生气,这事,谁愿意摊上?

陆芸见罗简这样回答,大约也猜到了肯定是中医院内部已经对罗简进行了处理,而且凭她的估计,这次院里要对罗简的处理比较严重。

以前每次碰上这样的事,处理是免不了的。

有时候是奖金没有了,有时候是年度优秀员工不参评,有时更有轻微的事故,就是写张检导,贴在行政楼入门那空白的公示栏里完事。

陆芸这样想,又见罗简萎靡不振,便试探着说:“要不,我跟郭院长说声。”

在陆芸的心里,她觉得郭高善带着她吃了饭,还算呵护备至,甚至这在她喝醉酒之后还一路护着她,她觉得他是一个还算可以信赖的人。

最少,在她眼里,郭高善至少对她也没有什么非分之举!

可是在罗简眼里,就不是这样了。

他一想到郭高善带着陆芸吃了饭,而且吃完饭回来,陆芸高兴满怀,红光满面,春潮起伏的神情,这无端地感觉心里有些酸涩。

要不是他昨天夜里趴在陆芸的双腿间,细细轻舔和嗅闻检查,确定没有异味,他的心里还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这郭高善焉能见了陆芸这样的美女而毫无所动?

而且,罗简也想,就算你陆芸去跟郭高善打招呼,那又怎么样?

院长郭高善和外科主任蒋碧婷是姘头关系,你空口白牙的,就能抵得过人家的骨肉相连?人家能送上床,难道你能上床不成?

所以,罗简连头也没有抬,径直说:“不用去!男子汉大丈夫,人死卵朝天,人家爱杂地就杂地,问心无愧就行了。”

说罢,罗简继续吃饭。

陆芸见他如此固执,本来想叨唠几句,说说他是捱脑筋,不通人情之类,但一见他的低落的神色,又想着时间来不及,这便跟着叹了口气,然后急匆匆地上班去。

中医院四楼行政楼,蒋碧婷告罗简的状。

蒋碧婷一脸悲奋地对着郭高善数落:“你说,我还说他不得了,明明就是他的责任,可他却好,一点儿也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老郭,你是不知道,就今天的科室例会上,就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他将许大海给砸了,热水泼了人家一脸,你说这还了得了,有没有王法?”

蒋碧婷说话的时候胸脯一鼓一鼓,本来就很伟大的胸部,随着一起一伏更显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