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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肚子里再有气,现在也要压下来,只好说:“好的,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汇报,我一个字不拉地把张县长的精神记录下来。这可以了吧?”张军说:“行,开完会我看看你的记录。”

杜山还以为是个多么重要的会议,其实就是个完成下半年税收的工作。杜山用上了他很久没用的速记,张军说话不那么利落,往往一句话还要重复一遍,杜山记录起来就更游刃有余,开完了会,杜山等着张军检查他的记录,却看到张军跟着耿大虎往出走。

在张军的眼里,耿大虎这个村支书的地位,显然要比他这个副镇长高得多,这他可以不计较,但那天张军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他请客,他请了张军和顾振伟两个人,这了两个人就花了他将近一万,现在还对他这样,不管是张军还是顾振伟,对他还是那么冷淡,看来那次在江都市海鲜城喝酒,绝对不是善良之举,眼下张军对他的轻蔑让他暗气陡生。

只听耿大虎说:“张县长,江都市新开一间韩国料理,我们去那怎么样?”张军说:“行,也不光是咱俩吧,给老孔打电话,让他也去。”耿大虎说:“哎,我现在就给孔副镇长打电话。”接着就打通了孔德军的电话:“孔副镇长,你在哪里啊?这样,我和张副县长现在往江都市,我们去新开的那家韩国料理,你忙完手里的事儿就开车过去,我们江都市见,我们仨个三缺一,我在给梁德发打电话,让他也过去,那好,就这样啊。”耿大虎把电话挂了。

杜山心里不是滋味,这不是显然打他的脸吗?宁可打电话让别人来,也没想叫他去跟他们一起喝酒,他狠了一下心,赶了上来说:“张县长,你检查一下吧。”张军愣了一下说:“检查什么?”杜山的情绪显露了出来:“怎么,张副县长这么会说的话就忘了吗?”

耿大虎看了看杜山,十分不高兴地说:“我说小杜,你真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张县长这不是忙着吗?你赶紧忙你的去吧。”张军看着杜山,似乎要说什么,就被耿大虎拉走了,说:“你看他干什么?他脸上有花啊。这小子,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张军被耿大虎拉走了。

杜山冷冷一笑,心说:“耿大虎,这可别怪我,是你欺人太甚。我没惹你,可是你太不掂量自己了。”这样想着,大步走过去对张军说:“张县长,既然你不检查也好,我可是一个字也没漏地把你讲话的精神记录下来了。你不看就不是我的事儿了,但我会回去一个字一个字地跟袁镇长汇报的。”

张军不耐烦地手挥了挥,说:“好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杜山心里冷冷一笑,心想,“么得开会的时候说的那么认真,可掉过屁股就把说过的话忘了,不是跟他找茬,就是见到耿大虎请他喝酒,就把什么事儿都不当个事儿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杜山还是觉得这件事张军在打压他的气势,让他在乡镇两级干部中丢脸。

耿大虎跟张军下了楼。杜山看着他们的备用,心里的火没处撒,刚好墙角有一只垃圾箱,刚准备踢上一脚,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杜山,你是来开会的啊?到我办公室坐坐啊?”

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宣传部的新任副部长卞小艳,转过身,看到卞小艳身着素雅的衣着,眼睛发亮地看着自己,在这里看到卞小艳,心里还算高兴些,但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卞小艳走到杜山面前,盯盯地凝视着,惊讶地说:“杜山,你这是怎么了?这开着会不会有人批评你吧?”杜山小声骂道:“批评他娘了个老蹆。”卞小艳瞪着眼睛说:“你说什么?”

杜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和没有控制好清闲,马上笑了起来说:“我是说我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卞小艳摇摇头,说:“我觉得你不是说的这个。那好,我也不跟你计较。我收拾一下我刚才写的东西,你进来等我一下啊。”

卞小艳自打升任县委宣传部的部长,比以前更忙了,但宣传部有两个副部长,她这个年轻的副部长其实就是个牌位,宣传部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她年轻,又是新提拔的,很多具体的事情就都在她手上。

卞小艳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杜山也跟着走了进去。卞小艳看着杜山就问:“杜山,我觉得你的情绪不对啊,你不是刚开了会出来吗,谁惹着你了?”

杜山坐了下来,情绪慢慢的恢复下来,说:“也是我多心了,我们镇二道沟村是支书我觉得看我不顺眼似的,么得请张军去喝酒,还要把孔德军叫来,我就在跟前,居然不带我,我不是没酒喝,这是在演我,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副镇长放在眼里。”

卞小艳说:“耿大虎是全镇所有村支书中最牛的,没把你这个刚上任的副镇长放在眼里也情有可原,这些人本来就是势力小人,你何必把他们放在心上?如果你地位发生了变化,他们马上就会变了嘴脸贴乎上你的。”

卞小艳把电脑里的资料保存好,关了电脑,又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又说:“杜山,我觉得你能干,但在政治上还不成熟,也难怪这样的人没把你放在眼里,再说你干那些事儿,什么为戴丽君做护理,什么搬倒了杜保平杜德刚,这些事情其实都是让人并不看在眼里的。知道为什么吗?第一件事你做的低气,第二件事你做的霸气,你想想,这些事情都是让这样的难以接受的。”

杜山叫道:“这些事情那件不是大事?我护理戴丽君不是我愿意干的,那是李书记安排的,但那也是县里最大的一笔招商引资项目啊?”卞小艳说:“你说的对,可是,就凭这一件事就把你直接提拔到副镇长的位置,也没几个人服气的。而你通过特殊的方式搬倒杜保平和他老爸,这也是让人家不怎么喜欢你的理由。”

听着卞小艳的分析,虽然不完全正确,但细细一想,卞小艳说的也有几分的道理,就跟戴丽君在一起呆了几天,他既得到一大笔钱,又升了职务,而且不到一个月前还是赵凯丽的司机,眨眼之间就是副镇长副科级,这些老的乡镇干部看他不起,并不新鲜。于是就说:“反正这些人看我这个新上任的副镇长不顺眼,不把我当回事,我也能理解,只是刚才一股火没压下去,现在好了。”

卞小艳说:“你以为升了职务光是高兴吗?没准身边的人有多少看你不顺眼呢。哎,对了,古雪在江都市呢,她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不请她吃饭啊。”一听古雪在江都市,杜山就高兴地说:“那我们就去江都市,你现在就跟古雪联系,让她在江都市等着我们。”

卞小艳笑着说:“本来我也是中午之前到江都市的,我们俩做了一个跟踪采访,中午吃饭时候敲定一下,刚好你就来了。你是个及时雨啊。走。”杜山笑着说:“难怪你答应的那么痛快。”

上了车,卞小艳坐在副驾的位置,离开了办公室,卞小艳才恢复了她活泼的个性,说:“杜山,咱俩现在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我问你件事,你想回答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杜山奇怪地问:“什么事儿这样神秘?”

卞小艳转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杜山,带着几分娇媚,更有些神秘的东西在里面,这让杜山觉得莫名其妙,他也在想卞小艳到底想问他什么,见卞小艳半天没吱声,就伸手在卞小艳的手上捏了一下说:“说啊,怎么不说啊,你有什么事想问啊。”

卞小艳想了想说:“算了,也没什么意思。”杜山说:“哎,我还想听听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呢?”卞小艳认真地说:“跟你也不见外,我们俩现在是五林镇最年轻的副科级,我在机关,你在基层,其实你也是在机关,要知道在县里升到这个级别就很不容易的,我是省里有人,打了招呼的。所以我不是凭干上来的,我也不跟你打埋伏,可是。我觉得你在省里或者市里没什么人,至少在你升迁的时候没人,那个赵凯丽还不够资格,可是李铁松打破惯例,直接就把你提拔到副镇长的位置,而在这之前,你刚从一个司机转正到干部编制,我实在是搞不懂你是通过什么。”

杜山没想到卞小艳说的是这样直截了当,他也猜测到卞小艳省里有人,但卞小艳这样问自己,他还真的不好回答。也不能说他市里没人,他的人就是汤业亮,但他那时跟汤业亮真的说不上是什么关系,如果真正让自己提拔到副镇长职位,升上副科级岗位的,把戴丽君的项目留在五林,这才是关键,但问题是,他和戴丽君的关系,是不能说出口的。

看到杜山没有马上说话,卞小艳抿嘴一笑,用特殊的眼光看着杜山,这把杜山看蒙了,就说:“你怎么这样看我啊?”卞小艳说:“其实,不管别人是不是知道,但你让我去了一次医院,让我也护理那个戴丽君,我去了一天就不去了,知道为什么吗?我看到戴丽君就喜欢你在她身边,而根本就排斥我。我也是个女人,我知道女人的心里反应,所以,你拿下戴丽君海天制药的项目,并且一下子就当上了副镇长,我也在纳闷,自打那天古雪和你我咱们三个人住在一间酒店,我跟你在一张席梦思上之后,我就想明白了。那就是你绝对让戴丽君那个女人得到了住院女人的快乐,所以才把那个制药厂的项目留在五林。”

杜山刚想叫,卞小艳说:“别叫唤,这只是我的分析,不管对还是不对,这是我的分析,你自己知道就行。”

杜杜山深深地探口气,做出无限委屈的样子,但他心里却十分惊讶,不愧是县机关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眼睛居然这样厉害,能看出他跟戴丽君的关系,而且还分析到他被提拔到副镇长的由来。他只好说:“你愿意怎么想就这么想吧。那天我们三个虽然住在一间客房,可我也没碰你啊。”卞小艳脸红着说:“是的,你是没碰我,可是我却发现了一个秘密。”杜山猛然惊讶地看着卞小艳:“你发现了什么秘密?那天晚上你对我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