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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不能不和林夏谈谈的,对这个家到现在这地步,我知道我也有错,错就错在我不爱他,而他,也不喜欢这么一个方式了。

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他爸爸那样的方式,给我一张合同,叫我放弃小宇的抚养权。

虽然一直我知道我并不重要,他们看重的是孩子,是林夏的心思,我不过是寄托到他之上的。

我做不到很高尚地去什么也不计较,我心里也会很不舒服不舒服。

抚着心口坐在房间里看外面,太多的过去,哪能忘记。

最想爱的人,不能爱,能相守的人,可能也相守不到白头。

不管是谁,我也是从不强求,缘份散了就散了,有小宇终归是不一样的,他喜欢有爸爸妈妈的生活。少了任何一方,或许都不是一个完美。

然后中国的离婚,每年的离婚率,也快赶上结婚率。

围城里的人,看着围城里的人,里面的人却又看着外面的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小宇进来抱住我的脖子,小脸贴在我背上,软糯糯地叫:“妈咪。”

“怎么了?超人不好玩了吗?”

“妈咪不开心。”

“呵,妈咪只是在想,晚上要给小宇做什么好吃的。”

“小宇要跟妈咪一起。”

心里一暖:“好。来,妈咪跟你去搭积木。”

他是我心底里的柔软,不喜欢因为我们的事让他害怕。

林夏便是这个时候来的,敲了敲门,他很少按门铃,大概觉得是在家里,敲门会亲切那么一点点。

我闪身让他进来,关上了门。

“爹地。”小宇开心地叫。

我过去坐下:“再接着搭,看谁弄得高哦。”

他很有兴趣玩这些,便又趴在地板上跟我玩起来:“妈咪,你好厉害。”

“妈咪是大人嘛。”

林夏脱了鞋,也坐了上来看着我们堆积木。

偶尔会笑笑,动手帮我把弄歪的扶正,小宇看得哇哇叫:“爹地不好,不能帮妈咪,小宇要输了。”

林夏伸手抚抚他的短发:“妈咪是爹地的老婆,爹地当然要帮着你妈咪了,以后小宇要是娶了老婆,也会帮着老婆的。”

小家伙居然会害羞,往我怀里一冲,撒娇地叫:“小宇要娶妈咪。”

“哟,不娶公园里那个漂亮的小妹妹了?”

他想了好一会,像是好纠结一样,沉重地一叹气说:“不娶她了,她要哭,妈咪不会哭,妈咪会给我买超人,做好吃的。”

敢情他就想娶个养他,照顾他的。

林夏再逗他:“这样啊,那爹地再请一个人来,天天带你出去玩,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就要妈咪。”他腻在我的怀里撒娇:“就要妈咪。”

林夏笑:“等你长大了,妈咪也老了,到时你哪会这样腻在你妈咪的怀里,只怕多说你二句,你也会嫌烦呢。”

小宇就看着我,甜甜地笑着。

看着他开心的笑,心口里,甜润如蜜。

林夏摸摸他的小脸:“小宇,去看看电视好不好,看猫和老鼠的。”

小宇很乖,很懂事,马上就起来:“嗯。”

我知晓,他是想跟我谈些事。

开了客厅里的电话给小宇看,我收拾着地上的积木,林夏过来:“我来收吧。”

“不用。”

“还在生气?”

我把积木收拾好,这些东西都提到书房去,他想玩的时候才能快些找到,小孩子的东西数一数,都是挺多的,放得杂就找不着了。

林夏也进了来,拿鸡毛扫掸掸书柜上的灰尘:“千寻,那天我激动了,我是不该那般冲你说话的。咱们回家去吧,这些天我冷静地想了好些事,没有你在,心里挺难受的。”

“林夏。”我长长一叹气。

心里很多话,但是忽然却又不知要说什么。

他双手抓住我的肩头:“千寻,我不逼你去美国定居,我们也不谈纪小北,更没有白玲玲,我们回家吧。”

“但是已经有了,可以当作没有吗?”

“千寻,我们都不要计较太多了,夫妻之间总是会有吵架的,谁都不敢退一步,那么一个家就会破散,太倔强,总也是会吃上这方面的亏。”

“我不怕吃亏,林夏,白玲玲找过我。”

他没说什么,我想他大约是知道的。

“我问她你们上过床没有。”深吸一口气:“林夏,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很好,但是真的我们挺不合适的,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他脸上的笑意,马上就变得僵硬了起来。

多说什么也没有用,把话说开比较好。

以前我们总是你不说我不说,最后心里却各自放着,性格的使然还有各种因素。

“千寻,是纪小北让你离婚的?”

“没,我跟他并不是很熟。我自已的事,我也没有必要到处去告诉别人。”

他淡淡地说:“不是很熟你会伏在他的手上哭,不是很熟,他会把天使酒店送给你吗?你不要我的资助,你却要他的。”

“林夏那是我们结婚前的事。”现在不要拿出来说,是,我结婚前游戏人间,你却忠贞地独守着,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各种都能对各自负责。

他有些郁闷:“婚后,你一直不曾对我说过天使酒店,那儿就这么重要吗?只要你开口,我会把我名下的酒店,全部改成你的。”

“你是把我当情人包养呢,还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你一直心里纠结于这些,但是林夏我告诉你,天使酒店就是它独立的,不是我的。赚到的钱也不归于我,我只是做了个挂名的。”

“你说,那没有意义吗?”

“有。”

“我想听听。”按着我肩头的手,变得那么的有力,按得我都有点痛。依然是那样的温雅,但是不悦,他会压在心底。

但现在,彼此又吵上了,明明他一来我就想好要冷静一点的。

“我跟纪小北坦白在法国的事,我告诉他我可能无法生孩子,所以就有了天使酒店,那是我们之间说好的宝宝。”

他放开我,失然地笑着:“你自已听听吧。”

我听什么,难道那些过去就那么不值得吗?

罢,要这样钻牛角尖,我受不了。

“林夏对不起,所以我说,我们真的彼此不适合,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不喜欢大义去成全什么,你不想退,其实你也知道,我前进一步会失去多少。”然而退,步步地后退,却是那般的难受。

“我便也是知道的,纪小北一回来我就知你心思会动,你就再也压仰不住你自已。”他将门开了一条小缝:“千寻你看看小宇,他现在多乖,他一个人看电视会笑。如果没有家了,小宇看电视,还会笑吗?你一直想着离婚的,只是想找到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找好一点的时机。”

我坐在桌上,心里如刀割般的痛:“好,什么都是我的错,离婚吧,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把我说服,反而我觉得,你每一句我都想反驳你,然而说羸了,那又有什么意思,你要的我给不起,你期待的我达不到,我试过想去爱你,我却感觉还是无法做到尽情去爱你,你说我自私也好,种种也罢,全都是我的错,你林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好人,我孤独一辈子,也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自找的,我不会怨你一分,是我让你伤心难过,你们都可以恨我,怪我。”

他上来抱住我:“千寻,我不是这意思。”

我扯开他的手:“林夏,你也有点你的骄傲,事实上不管谁都会这样看的。”坏人嘛,我一直做,做得也习惯了。

可也有个问题,正如他所说,小宇呢?小宇是喜欢我们在一起的。

“我们什么也不要计较了,明天我就让白玲玲走。”他抱住我:“你生气于白玲玲的事,我却也是高兴的。证明你对我,并不是不爱不在乎。一块去C市,那时候心里有点想得多了,就亲了她,只是睡在一张床上,我没有碰她。”

我靠在他的肩上,头抵着他:“林夏,我终究是会伤害你的,我问白玲玲那些事,只是觉得我们即然结婚就彼此忠诚吧,你是不相信我,而我是过于相信你,于是这样所以裂缝早就有存在。”

他放开我,到窗边那儿去看着外面白花花的阳光。

厅里的小宇还在开心地笑着,也许是广告的时间,他抽了空转头看书房,看到我在看他便开心地笑:“妈咪,快来看老鼠。”

“这么多年,总以为你会改变一点,便是石头,也会捂暖一点。”

“对不起。”

这三个字道来,如此的苍白无力。

“你要想要离婚,而我不想,千寻,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我们也不年轻了,理智一点,冷静一点多为孩子着想一点。”

我沉默,我也不知道。

我们二人不是单身的人,我们还有小宇相连着。

我爱小宇,打骨子里爱着他,中国式的生活便是一味地为了孩子什么什么的,往往我最腻烦就是看到这些,自已生活有多长,为自已活不好么?为什么要为孩子?拿这个来做借口。

甚至有些孩子长大些,也会主张父母索性离婚。

可是到自已的家,却是有些纠结。

“我先走,你想到了告诉我,好好地考虑一下吧,你说我哪里不好,也总是要告诉我,给我时间改才是。”他转回头来了,重重地叹息一声出了去。

他的话,我也在考虑。

以前我会冷笑地想,凭什么你爱我,我就要爱你。

现在也不至于会那样了,抱住小宇亲了亲:“小宇,妈咪问你一件事哦,要是妈咪跟爹地分开了,你想跟谁?”

他也很认真地想:“要跟妈咪。”

“爹地更疼小宇呢,还有爷爷,奶奶也很疼小宇。”

“那他们会疼妈咪吗?”

我从来就不是主要的对象,怎会呢?

他抱住我的脖子:“小宇要爹地,妈咪,爷爷,奶奶。”

林夏太好太好,家世好,人长得好,对我好,于是就必须理所当然地在家里做他的贤妻,当初想要工作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答应,林伯父只叫我好好做个好太太享享福,话中的别意那是自已猜想才知是什么滋味的。

保姆是一流的专业,他觉得我不会带好孩子,我没有高学历,更没有专业级的什么。

方阿姨则是跟我说:“林夏工作这么忙,你多照顾着他点,一个女人最成功的不是事业,而是家庭,你读酒店管理的能好到哪儿去,林夏的酒店多的是博士级的管理人才。”

他优秀,我就理该作他背后的女人吗?虽然结婚后我慢慢地去适应很多的事,不过一些事我却是有我自已的主张。

林夏没说什么,最后看我一意坚持,便说:“那找个离家比较近的。”

他上班,我也上班,都说他很爱孩子,大概我爱的,只是空气,只是我自已吧,以为他比我更爱,我就不疼小宇,不在乎小宇了。

头痛啊,婚,离不离都是一种痛。

但是想一想,不就是那天因为小宇的教育问题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啊,吵架吵架,越吵越是不好。

如果有感情,越吵就越是淡,我对他感情不深,说起离婚来是轻描淡写,那时我爱纪小北的时候,他订婚我何尝又不是肝肠寸断。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离婚,闹到不会再回头,但是那也许会是一种解脱了。纪小北回来我不否认我心又动了,又痒了,可我对他说婚姻要忠诚,我都不曾真正的做到这一点,怎生就去要求他呢。

“小宇,咱不看电视了好不好,来帮妈咪收拾些东西。”

“妈咪,要去玩吗?”

“咱们回家去,小宇不是想家了吗?咱们回去好不好。”

“好。”

“你把这些装在小袋里哦,妈咪去厨房把东西收拾一下先扔下去,咱们回家去。”

他很开心,在书房里自个把积木什么的装在我放大袋里。

厨房这些东西要是不扔,到时就臭死了,这住的还是小高层,必须下去扔才行。

想着也就这么一会儿的事,扔了就上来,而且还把门给关紧了,扔了二手沉重的垃圾上来,一开门就听到小宇的哭声。

一踢门就跑,急叫着:“小宇,怎么了?”

“妈咪,呜。”叫得一个叫凄怆。

我的电脑砸在地上,椅子也翻倒了把小宇压在下面,他哇哇哭得厉害。

我把椅了拉开,把电脑放一边将他抱起来,额头磕到桌面,都破皮了流血了,哭得一脸红红的。

我心疼起来,抱住他擦他脸上的泪,再哄他:“小宇不怕不怕,妈咪来了哦。”

“呜。”他还是使劲儿地哭,抱他出去外面找了止血贴:“妈咪给小宇贴上,小宇不哭小宇是男子汉,很勇敢的。”

不是个爱烂哭的孩子,哭了一会就含着泪水抽噎着。

怕他伤着,也不也大意,带他去医院里检查,他一看到医生就哭得厉害,死命地抱住我,抓紧我的衣服:“妈咪,要回去,要爹地。”

“好,乖乖别哭,我现在打电话给爹地,你要先让医生叔叔给你检查。”

这一检查才知道不仅仅是头上硌破了头,脚腕儿有点给扭到了,又有点发烧的症状,医生建议给吊水。

小家伙哭得惨啊,我打电话给林夏:“林夏,我现在在医生,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小宇有点怕打针。”

“好,我马上过来。”

合上电话安慰他:“乖,爹地一会就过来了,不哭,要不然以后幼儿园的姐姐妹妹们都会笑话小宇的。”

他呜呜几声,便停了哭,眼泪还挂在眼眶里,格外的可怜。

“是妈咪不好,可是小宇以后也不能去贪玩了,你看吧,会摔痛的,是不是?”

“嗯。”

“妈咪不骂小宇,小宇下次不要爬椅子上去玩电脑了。”

他总是很多好奇好玩的,趁着大人一不注意就去偷偷玩,还会自个跑去卫生间里放水,不够高就搬了小凳子去,结果又摔得哭了老久。

林夏赶来小宇平和的情绪又叫嚷起来了:“爹地。”

小眼泪像珍一样,大颗大颗地滑落。

林夏看到他脸,双眼一紧:“小宇,怎么了?”

“我去倒垃圾,小宇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脚扭痛了,还有些发烧。”

他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亲亲他:“小宇乖不怕不怕,爹地在这里。”

“痛。”

“知晓痛,下次可别于爬高的地方了。”我趁机教育他。

林夏淡淡地说:“小宇,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咱不打针了。”

“好。”他乐得呢。

瞧着还剩一点药水,我便去叫护士来拔了针,提了药跟着他们出去。

他似若有点责怪于我,责怪我没有年好小宇,让小宇受伤。

抱着小宇走一直到停车场也不吭一声,直到到了车边才说:“小宇去妈咪那儿抱,爹地开车。”

我抱着他坐进后座里,林夏开的这车有着淡淡的迪奥香水味,小心地抱着他,不让他受伤的脚碰到了。

林夏的电话响,他把耳塞塞在耳边里,一缓慢地开一边说话。

“你们就别操心了,我们好好的,什么也没有闹。”

“带着小宇回家。”

“嗯。”

最后一个字落音,把耳塞拉了下来,也不说什么。

沿途变得熟悉起来,这是回家的路,那蛋糕坊,那外贸小店,那大型的购物中心,那在风中偏了方向的棉花糖。

“妈咪,到家了。”小宇也快乐地叫了起来。

我低头朝他轻轻一笑:“是啊,到家了。”

他去放车,我抱着小宇上去,开了门里面还是走时那般的干净,绿色的盆栽依然是那么的青翠,一切都不曾失样,彷若我和林夏就是出去玩了二天回来一样。

“妈咪,我要吃雪糕。”

“你有点发烧,不可以吃的,不过呢要是小宇乖一点,明儿个妈咪就给你吃一个雪糕。”

“嗯。”

林夏进来,微笑地说:“小宇,爹地抱你吧,妈咪没这么大的力气。”

他很乖地应了,林夏带他去进去玩,我去厨房看,何妈还没有回来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抓了钥匙和小钱包又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做晚餐,他们玩棋玩得挺开心的,小宇也不哭不闹。

“千寻,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他进来,很轻松地问。

“小宇呢?”

“玩得累了这会儿睡着了,这葱给我处理吧。”

我搅着肉,他切着葱,手指上的婚戒,依然是那般的显眼。

二个人吃饭,未必有点冷淡。

他说:“明儿个让保姆回来带孩子,何妈也快回来了。”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他就笑:“你啊,别总是给自已找很多的事做,好好地休息一下,不成么?”

“总是要工作的,不工作看着孩子,那么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低头淡淡地说:“吃饭吧,你让保姆回来便回来,我带孩子总是这么多的不小心,也并不是专业的,明儿个我便去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