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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北真是一个臭嘴巴,真如他所说的,我的感冒严重得不得了,非住院了。

抽血检查说感染很严重,要我在医院里住二天。老要来医院里一挂水几个小时,跑来跑去多麻烦,住院,便是住院吧。

方阿姨打电话过来关心了一下,叫我不必牵挂着小宇,他们会好好照顾的。

派了个勤卫兵送些汤水过来,劝我好好在医院里住着,先把身体养好。

林夏不在,也没有什么人照顾我,医院里有护工,只是觉得不过是感冒,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请护工来照顾。

也叫方阿姨不必打电话去给林夏,他在C市里出差,也忙着呢。

方阿姨倒是夸赞我,说我懂事得多了。

第二天就是林家的佣人给我送吃的过来,我便问小宇可好。

她道:“小少爷可开心了,爷爷奶奶疼着呢。”

“那倒也是的,就是怕他们太疼他,溺爱过了头。”

这会儿手机响,一看是林夏打来的便起身到窗口去接:“林夏。”

“老婆,真想你。”

我笑笑,拉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雨。

秋雨一下,只怕又会降温了,风凉得紧呢。

“林夏,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本来是今晚的飞机,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到北京,不过临时有些事耽搁了,估计要后天凌晨才能回北京了。”

“这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小宇在爷爷奶奶那儿,挺好的,你也不用牵挂。”

“带得腻烦了,就送过去也挺好。”他轻笑:“老婆,我真想你。你想不想让我早点回来。”

感觉有点肉麻。轻声地说:“林夏,蒋妈送汤在这里,你回来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听说你有点儿感冒,好好休息着,别到处乱走。”

“嗯,我知道呢,我会爱惜自已的身体的。”

再说了一会就挂掉,蒋妈笑着将汤放在小桌上:“夫人与先生真是恩爱啊。”

我淡淡一笑:“蒋妈你做的汤,可真香啊。”

“先生说夫人喜欢喝汤,不过夫人啊,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其实先生明儿凌晨五点到北京,因为恰逢假期机票不好订,老爷子打电话去给先生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听到老爷子说明儿个凌晨派人去接呢,准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

我笑笑:“也不知呢,这汤真的好香好香啊,看着都舍不得喝了。”

“夫人,那我先回去了,还得回去赶着做个午饭。”

“嗯,去吧,我也没有什么大碍,明儿个就可以出院了。”还得挂几瓶水,上呼吸道发炎,火烧一般的痛着。

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吊瓶,玻璃瓶上面除了一张纸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纪小北知晓我最讨厌在医院,又最讨厌这些味道这些苍白的颜色,还会贴一些唐老鸭,喜羊羊之类的。

难受地咳着,拿起杯子要倒水喝,暖水瓶里是空的。

只好用架子撑差点吊瓶,正要拉门,却让人往里推了进来。

纪小北的脸撞进我的瞳孔里,眯了眯眼看他:“你来作什么?”

他一开口就呛我:“医院是你家开的啊,只许你来,就不许我来。”

“你来吊水?”诅咒你也扎针眼儿。

他苦着一张脸:“真巧啊,你也来吊水,吊吊真有爱。”

“跟你说话真会变傻瓜,闪开点,我要去打水。”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拎着的暖水壶:“这些事是女人做的么?”

“喂。”

他却是扬长而去了,护士推着小推车叫:“纪小北,纪小北,你去哪呢,要给你扎针。”

噗地一笑,好啊,恶有恶报,多扎他几个针眼儿更痛快。

他不嘴贱么,还管你们叫阿姨呢。

他就住在我病房旁边,在北京有钱也未必就能住上最好的病房,还得有权,要不然永远都是满的,有些时候甚至是一床难求。

我没有让林家帮我,只是多花了钱点住了单人间,这一溜儿也都是这样,纪小北怎么住进来我也不管,他要住哪儿,他有办法的。

他把吊瓶往我床架上一放,然后拿了幅牌过来:“玩斗地主吧!”

“有趣么?”

“那你想玩什么?”

“打麻将啊,打暗牌,输了把我这瓶水输到你另一只手上去。”

“成。”

他打个电话,只一会就有人送了麻将桌和新的麻将过来。

算起来,也是许久不曾玩这麻将了,以前单身的时候倒是玩,后来的几次集会觉得身份不同了,是孩子的妈了,不曾再这样疯狂地玩。

只有我和纪小北打,完全不知牌,左右放了牌但是也是空置着,打的就是暗牌,打的就是不可以吃糊只可以叫糊的,看着就觉得好笑,各自一只手上还扎着针呢。

护士查房,纪某人恶形恶色,人家直接不理他了。

叫来了主任,他又中规中矩地与我坐着,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聊聊天,也不行么,你们什么医院啊。”

把那护士气得够呛,一走又摸起来。

高手与高手打,就是二个字,过瘾。费脑力,但是打发时间那是真的一个叫快。

到底也不知是谁胜谁败,白天打到晚上,针头早就拔掉了,累极了就趴在桌上睡着,是护士查房吵醒了我们,看看墙上的钟,已经跑到八点半去了。

“护士小姐,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吧。”

“成,陌小姐你跟我来。”

纪小北打个呵欠:“千寻,我请你吃早餐吧。”

“不了,我得早点回去,今天我先生会回来。”

打了车便回去,家里一股子味,把所有的窗都开了静静风,卫生倒还是挺干净的,不停地打着喷嚏,但是比起前二天也好多了。

林夏一会不知会不会回家,生病睡过的床也怕有病菌。索性都取了扔到洗衣机里去,把林夏的饭也做了,手机没响,电话也没响,也许他现在在林家吧。

洗个澡精神好了些便开电脑,还是点开了那个秘密文件,我和小北笑得这样的幸福。

然而小北,真的过去了,我再怀念再想着你,还是过去了,我不能对不起林夏,也不能不要林宇。

叹口气,把纪小北的相片删掉,只剩作我一个人的,然后把密码也删了,谁都可以点得开来看,小北,真的很对不起。

做完一切都中午了,林夏没有回来,我吃了药就去睡,药里还有点安眠的成份吧,这一睡居然睡到了晚上九点,整个人一身汗腻腻的,却是觉得轻松了好些,跑出去外面也是黑糊糊的一团,开灯了没有一个人在,回去看手机也没有任何的电话与信息。

林夏怎么还不回来呢?他现在不是回到北京了么?

倒了杯水慢慢喝着,肚子饿得咕咕叫。会饿就好,这流感也就快要好了。

去洗个澡拿了钱包出去吃饭,

外面风冷,开车转悠着忽然就想去吃火锅了,好久好久不曾去那儿吃了,不知味道是否还一样呢。

也这么巧,林端就打电话给我。

“千寻,有没有时间出来走走。”

“现在就在外面呢。”

他轻笑:“要不要吃火锅,海底捞。”

“要啊要啊,就是想去吃。”

便约好去吃,停好车就看到他了,站在灯火之处,依然是那样的清然一身,温暖的笑意,熟悉的脸庞。

这个曾经我爱得很深的男人,如今像是大哥哥一样温暖着。

“等了很久了?”

“没,才一会呢,进来吧,这里风大。”

“呵呵。”

十点多了,不再是吃晚餐最闹的时节,我们两坐着等位置,他给我买了好些小零食过来,坐在待候区里下跳棋,时间仿若一点一点地倒了回去。

一个爱笑的女孩,一个成熟清然的男孩。

“先生,小姐,你们的位置马上就排到了,要不要先点些东西。”

于是各自拿起来点,一类一类,都是以前我们爱点的。

林端微微一笑:“不曾想到你还爱吃以前那些东西。”

“现在倒也是不知道自已爱吃什么了,很多东西吃着吃着,那就是习惯了,所以吃火锅不知点什么的时候,总是就点着这些吧。”

“不过有一类你倒是爱吃的,呵。”

“滑嫩牛肉。”我双眼一亮笑了起来。

他笑笑:“是啊。”

“林端。”他抬起头,我眨眨眼调皮地说:“生日快乐。”

他讶然,然后是欣喜。

“别以为我不记得了,虽然我不是一个记性好的人,但是朋友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个,生日快乐。”

“谢谢你,还记得。”

我还记得呢,我的初吻给你的时候,就是当作你的生日礼物,在花树下我踮起脚尖,轻轻地吻着。

青涩的吻,带着颤栗的甜蜜,那时桂花落在身上,也是娇羞羞的。

服务员带我们到位置上去,菜马上就上了,殷勤地又是倒水,又是给橡皮筋。

我把头发束起个马尾,林端看着我笑:“几乎没有变,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能证明一点,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哈哈。”

“又臭美了,千寻,你和林夏,过得还快乐吗?你真正的内心来回答。”

“呵呵。”我只是笑。

他双眼眨也不眨,那么认真地看着我:“千寻,告诉我。”

“还好啊,他对我很好很好,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认为我不和他在一起,那是我的错一样。

我不懂珍惜,是一个错,唉,世间很多事,真的很难两全。

“不是这种好,千寻,你快乐吗?你幸福我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快不快乐。”

“我努力去快乐,是的啊,幸福是不敢抱怨的,但是我也努力去,婚姻吧有时难说是多长的事。”

他轻叹:“如果当时,我能紧紧地抓住你的手,多好啊,千寻。”

我低下头,把碗里的汤喝一点。味道还是一如从前的好。

“纪小北回来了。”他说。

我轻声地说:“嗯,我看到他了,林端,他不记得我了,但是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你为他付出这么的多,凭什么他要忘记你,凭什么你总是要觉得为他好,我认识的千寻,可不是这样的人。”

“人总是会变的,林端,我即使真的不如以前那样快乐,然而结婚了,就要学会去珍惜。便是他记得我,我现在这样,又能怎样,很多的事没法再回头了,当初他出来和李菲儿订婚,再远走,就是要让我解脱。我也不想让他难受,所以他不记得,也不错啊。”

“你因为什么和他结婚的呢,千寻,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林夏与你一起去别的城市,是去戒毒。”

我一惊:“林端,你还知道什么啊?”

“我知道得挺多的,千寻,如果不是这样,他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他吗?你是不愿意去多想,也不想把林夏想坏了,然而事实上,林夏会是真的那么笨的人,会去碰毒品么?”

“不是这样的,他是吃了筒子肉,你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坏,林端,我不管你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总之你离那个人远一点。”

林端一手捏住下巴,深长地叹了叹气:“千寻,其实你由头到尾,都挺单纯,挺能相信人的。但是你有孩子,毕竟考虑得是真的不一样了,你觉得他好也挺好的,只要千寻你过得好,我才会放心。”

林端是在怀疑林夏,不过也是,往好处多想想的话,夫妻之间就要信任,如果不想,那么没有办法,破绽那是很容易找出来的。

夹了他喜欢吃的冬瓜片给他:“多吃些,北京的秋天挺干燥的,容易上火。”

“你又感冒了?”

“哇,你怎么知道。”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呢。

林端就笑:“每次感冒你鼻息都会重一点,气有些不顺,喏,连辣椒也不碰了。”

朝他竖起拇指:“你不去做警察破案,真的是浪费啊。”

“多吃些清淡的吧。”

出门的时候,硬是推着他去了一家礼品店,生日怎么能没有礼物呢。我也是他打电话给我才恍然记得,但是一路上都没有什么礼品店。

“林端,你看。”我拿着一个小猫造型的水晶闹钟:“这个喜欢不,喵喵,林端以前最喜欢小猫咪了。”

他暖暖朝我笑:“好,只要你送的,就好。”

“呵呵,我还要还要买,好几年缺你的礼物了,闹钟给你呢,天天早上让你早些起来,好上班奋斗去喽,还要给你一个猫咪蓄钱罐,有零钱就扔进去,有一肚子钱了就请陌千寻吃饭,还有猫咪钥匙扣,真不错,也要了。”

我叫叫嚷嚷着,他就站在一边很耐心地看。

出门口结帐,送他的礼物肯定不能让他买单的。

他要去东边,我要回西边,背道而驰。

他把一个小盒子给我:“这个很适合你,千寻,生日真好,可以有你陪我吃饭。”

“呵呵,陌千寻又沾了林端生日的光,还有礼物收,林端,小心点开车回去,有空的时候多联络一下。”

他笑笑:“的确是长大了,以前都是这么说你的,现在轮到你说这句话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挥挥手走。

上了车就把礼物执开看,一个梳着冲天炮的女孩抱着奶瓶的钥匙扣。

我爱过的二个男人,都曾送我一样的礼物,原来我的眼光,一直是这么的好。

这礼物,喜欢啊。

在楼下往上看,依然是一片黑暗,时间真的不早了,快十二点,也许林夏与小宇就睡着了吧。

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只开个小壁灯,推开婴儿房看一团黑暗,开灯,依然是没有人在。卧室里果然林夏也是不在的,唉,还以为回来了呢。

取出手机打林夏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声音带着一些酒意,好才会才说:“千寻。”

“林夏,在做什么呢?”

“我还在C市,现在陪几个客户。”

“哦,喝酒少喝一点。”

还以为回来了,唉。

“知道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极快地,就真的挂了,心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闷,白天睡得多了晚上一点也不思睡眠。

跑到书房里去开了林夏的电脑,他的很多密码我都知道,QQ,MSN,邮箱。

开了他的邮箱,很多都是公事上的事,还有很多英文来往的信件,我点开了垃圾箱,有好些没有清空的,其中一封是pairs,开了看全是英文,我不想复制到网上去翻译。

关了邮箱,还是挺不舒服的。

QQ人头在动着,粉红色的头像,甚至没有名字。

他主动把所有的密码告诉我,是觉得这是我做一个老婆的权利。

我这是为什么呢,怎么就跑来查他的隐私呢。

我枕边的人林夏,我的老公,我知道是我不够爱你,或者我还没有爱上你,但是我了解你几分?

心里有了一个疑问,十分的烦躁。

到阳台那儿望着外面,凌晨了,很多的灯火都关了,这个城市依然还是这么多热闹的声音。

查了查今天C市到北京的飞机,凌晨五点半有一班到北京,要不然就要等到上午十点多了。

反正睡不着,如今三点多,不如就去接他吧。

这个时候在机场高速开车,绝对是一个痛快,不会塞车,却没有半点要飙车的冲动。

凌晨的风太狠了点,把车里的空调打高温度,还穿多了件衣服出来,仍觉得冷,后座放着林夏的厚衣服,C市不比北京,那里就是冬天也暖和和的,北京现在可不同啊,一到凌晨冷意袭人。

这个时候接机的人并不多,航班很准时五点半就会到,我跑到接机处去,取出随身的小镜子照照,补了点唇彩。

若是林夏看到我,会很开心的,呵呵,弄精神点给他看看。

所有的旅客都出来了,我仍然没有看到林夏,难道他不坐这班机回来吗?

他说凌晨会回来的啊,无比的失望,搓着有些冷的双手出了机场又回家里去。

早上八点多便去了林家,小宇早醒得很,看到我就欢腾地叫:“妈咪,妈咪。”

“小东西,来,妈咪抱抱,想妈咪了没有。”

“嗯。”

抱紧他,还不太敢去亲亲他,感冒快好了还是怕传染给我的小宝贝了。

“妈咪,你看。”他拿着飞机模型:“爹地买给我的。”

“你爹地回来了吗?”

“睡觉觉。”他作了个睡觉的姿势,腻是可爱了。

笑着握住他的手:“爷爷奶奶呢?”

“爷爷这样子。”他蹲马,然后手挥着学他爷爷打太极,逗得我直乐。“妈。”进去看到方阿姨,我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

方阿姨轻笑:“千寻来接小宇了。”

“嗯,是啊。”

“感冒如果还没有好的话,让他在林家再多住几天,孩子小,抵抗力也不行的,要是患上了感冒倒又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