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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将军且慢,老夫觉得这小子是可造之才,打算让他留下调教一番,不知杨将军意下如何?”

    趴在墙头的老者开口。

    老杨听到了老者打算亲手调教杨延嗣,心里别提多欢喜了,赶忙拱手施礼。

    “能得梁公指点,是劣子的荣幸。”

    老杨在杨延嗣晕乎乎状态下,狠狠夸赞了他一番,然后骑着马匹,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老者在阿南搀扶下,到了杨家别院,在杨延嗣面前晃了晃手。

    “小子,回神了。”

    杨延嗣虽然回神,但脸上还是摆着一脸疑惑的表情。

    老者在阿南伺候下,躺在软塌上,面对着杨延嗣。

    “是不是想不通?”

    杨延嗣点头。

    老者灿灿一笑,抬起苍老的手掌,拍了拍杨延嗣肩膀,“想不通就对了。历来文官谋国,武将战疆场。武将的功勋都是凭借着血肉拼杀出来的,稍有不慎,就会身死。你爹作为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这种体会会更深。”

    老者见杨延嗣还是一脸疑惑,就继续解释,“在咱们宋朝,武将看似满门荣华,在朝堂上却没有多少地位。你可以想想,一个七品小官,就敢指着一位国公的鼻子喝骂。这足以显示文官的地位高于武将。当然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杨延嗣追问。

    老者淡然回了一句。

    “太祖训:刑不上大夫。你可懂?”

    经过老者提醒,杨延嗣想起来了,有宋一朝,文官的地位确实高于武将。而且,太祖的一句‘刑不上大夫’,彻底成为了文官们的保护伞。只要不是犯下谋逆大罪,文官犯了其他罪行,惩罚低的可怜。

    最重的也不过是罢官去职,流放千里。

    可以说文官在大宋,地位超然。

    难怪老杨在听到了杨延嗣要习文的时候,欢喜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事实上,对于以后自己混文官还是混武将,杨延嗣都无所谓,他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想办法保住杨家一门就好了。

    只不过,经过老者分析,他觉得混文官绝对比武将强太多。

    想通了这一点,杨延嗣心中疑惑扫尽。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啊!”

    杨延嗣随口感叹了一句,老者眼中闪过一道惊讶。

    “想不到你小子居然能说出这么有深意的一句话。”

    见老者一脸神秘笑意的看着自己,杨延嗣心里又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眼前这个老头,存心把他推到文官的路上,究竟是何用心?

    “老头,我又没说自己以后混文官,你处心积虑的替我谋划,肯定不怀好意……”

    老者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杨延嗣提出的问题。

    老管家阿南一脸得意的说道:“只要你走上文官的路,以后就是我们家老爷盘子里的蚂蚱,任我们家老爷揉捏。”

    杨延嗣心头一惊。

    他早应该猜到,老者肯定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不然杨业也不会对老者如此恭敬。

    “敢问老丈究竟是何人?”

    阿南骄傲的昂起头。

    “文官之首,当朝宰执,梁国公,赵普。”

    赵普?!

    杨延嗣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赵普是何人?

    伺候太祖和太宗的两朝老臣,宋朝开国功臣,三度拜相,倍受太祖和太宗两位皇帝恩宠,皇帝眼中的大红人。

    赵普读书少,但喜《论语》。

    ‘半部《论语》治天下。’

    这句话被后世儒生奉为至理名言,影响了中华大地足足上千年的存在。

    他说一句话,别说杨业会给面子,就算是皇帝,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可以说,天下文官都是人家手下的小卒。

    难怪了……

    得知了赵普身份,杨延嗣立马换了一副恭顺的态度,“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相爷海涵。”

    赵普在软塌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调笑道:“小子,何故前倨后恭?”

    杨延嗣嬉皮笑脸道:“以后要跟在您老身后混饭吃,得罪不起。”

    赵普得意的挑了挑眉。

    “知道得罪不起就好!以后出去,别跟人说老夫向你求画这种事儿。明明是老夫偶然领悟出的画技,怜悯你苦苦恳求才教给你的。知道吗?”

    “知道了!”

    赵普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算是个聪明的小子……阿南,扶老夫回府。”

    赵普慵懒的蜷缩在软塌上,被家丁抬出了杨府别院。

    杨延嗣望着赵普的背影,骂了一句。

    “臭不要脸的!”

    素描这种画技虽说不是杨延嗣所创,但也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从千年以后带过来的。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被赵普一句话给拿走了,他怎能不气?

    不过!生气也没用。

    老家伙位高权重,他要敢动老家伙一根汗毛,估计不用皇帝下手。老杨就会提着自己硕大的金刀,剁了他的脑袋。

    大佬惹不起!

    杨延嗣决定以后离老家伙远点。

    ……

    赵普一走,杨延嗣悄然一个人来到了杨家庄西面破庙,进入到了地窖密室。

    冯林守候在密室里,见到了杨延嗣,迎了上来。

    “怎么样?醒了没?”

    冯林拱手道:“早晨鸟叫的时候就醒了,又吵又闹的,属下担心暴露,就把他打晕了。”

    杨延嗣上前,提了一桶清水,浇醒了泉公公。

    该问的已经都问出来了,按理说杨延嗣为了避免暴露,应该杀人灭口。但是杨延嗣不想就这么轻易结束,他打算给潘贵妃一个教训,让潘贵妃以后乖乖做人。

    负责实行这个计划的重任,就落在了泉公公身上。

    是人就有软肋。

    杨延嗣今日要做的,就是找到泉公公的软肋。

    经过了此前水刑的刑讯,泉公公已经对杨延嗣心里生出了惧意。

    今日杨延嗣再问,只动用了一个小小的加官贴手段。

    加官贴这个刑讯手段并不负责,却及其有效。

    一张纸扑在泉公公脸上,喷上水,在扑上第二张……就这么一张一张加下去。不到十二张,泉公公就怂了。

    泉公公就全部招出来了。

    原来这泉公公,还有一个老母和一个侄子,都被他安置在靠近汴京城的一座田庄。

    杨延嗣吩咐冯辉蒙脸,连夜把泉公公的老母和侄子带了过来。

    对泉公公这个断了**之人来说,至亲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泉公公至亲被杨延嗣握在手里,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杨延嗣授意,让泉公公入宫去刺杀潘贵妃。

    不得不说杨延嗣这个做法很冒险,但是他必须给潘贵妃一个教训,让潘贵妃收敛一点,免得她再向杨府的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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