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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华离都要觉得这身子不受自己支配了,梦见谁不好,却偏偏常梦见那家伙的身影,她都要怀疑皇上给自己吃的药到底有没有什么蹊跷了。

    白千城看出她有心事,可却只当她是因为白日里忙于钻研医术而压力过大所致。想到自己这几日都十分严厉地批评她,白千城忽得有些内疚,毕竟凤华离在自己所见过的人几乎是最有天赋的了,一点就通,实在是玲珑剔透。

    “等我回到自己的身子里后,你再来找我,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白千城十分认真地说,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珍稀药材,只要是他能够办到的,就一定会答应凤华离。

    凤华离挑了挑眉,难得白千城如此好说话,不调侃一番都不行,于是她笑着问:“那若是我要你把那十分厉害的内功传给我呢?”

    “这——”白千城一下子变得为难了起来,果然这内功对他来说十分重要,毕竟是惹得昔日徒儿如今反目成仇的东西,当然非同一般。

    “行了,”凤华离摆了摆手,她又不是缺钱,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那个什么内功她也根本不感兴趣。白千城没必要给自己这个承诺,凤华离淡然地说,“我帮你又不是为了从你那得到什么。”

    “那你是为了什么?”白千城更加困惑了,经过这几天了解,得知她不过是个母亲患重病而来求医的平凡女子。若不稀罕从自己得到什么,总不能是毫无来由地帮自己吧。

    凤华离摇摇头,并未说话。自己也确实算不上什么大圣人,若不是因为苏念云和他的关系,自己恐怕连理都不会理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向自己求救的“野猫”。只是现在凤华离还不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苏念云的生命体征都逐渐恢复,看来醒来也快了,凤华离决定等她醒来后再与她好好商议这件事。

    白千城见她不说话,便打算直接跳上床,可却一时没有把握好方向,一头撞向了旁边的木架子。那架子连同白千城的惊呼声滚落在了地上,架子上的衣裳也都散到了衣裳。

    凤华离看了一眼那一地沾了灰尘的衣裳,微微叹了口气,看样子明天得换一身衣裳去了。感受到凤华离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白千城无辜地举起了爪子:“这具身子实在是太不好控制了……”

    “罢了,你还是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凤华离揉了揉被吵得发疼的太阳穴,本来就十分不舒服了,还要在深夜里受到这只公猫的烦扰。

    凤华离闭上了眼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它离去的声音,她疑惑地睁开眼,却见白千城正在自己的衣服上踩来踩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凤华离一把抓起身边的一个物件就准备要扔过去。

    “等等——”白千城大喊一声,而后用嘴巴叼出来了一张泛黄的信纸,从方才开始他就注意到这信纸了。本来是放在衣裳口袋之中的,因为衣裳跌到了地上才露出了一个小角。

    “这是什么?”白千城叼着那信纸,摇着尾巴走到了凤华离床沿跟前问。

    “不过是一封信罢了,”凤华离皱了皱眉,这是苏三交给自己的,说是有关皇上的信纸。回想起来已经有多时了,那之后每次想拆开看看都被其他事给耽搁了,“你什么时候对这种琐事感兴趣了?”

    倒不是白千城对这信感兴趣,而是这信纸当中别有洞天啊。白千城将那信纸在床沿上放下,还十分嫌弃地往外吐了吐口水:“这信纸上有许多毒药的味道,再和女人的胭脂香气混合在一起,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毒药?凤华离颦眉,将那信纸放到鼻间轻嗅,这气味着实十分难闻。苦涩的毒药味道,还有十分明显的女人用的香粉气息,实在是十分的刺鼻。

    凤华离眉宇之间散发出困惑之意,这信可是苏三交给自己的,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气味。她缓缓将这被自己遗忘许久而发皱的信纸展开,信纸上秀丽的字迹使凤华离感到有些不安。

    字迹十分工整清晰,这是女子写下的信,而且还是大家闺秀才能写出如此好看的字。凤华离这才仔细地看起那信上的内容,可这越往下看她眉头就愈发难以平缓。

    信上的内容如下:离儿姐姐,我本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大小姐,幸而有你肯与我交心,自始自终我都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不知你拿我当什么?后来我家道中落,从那时起我便一直在骗你。

    我们南宫家世代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可皇上却只听信小人奸言,使我南宫一族满门被抄。知道你要进宫后,我便要求做你的贴身婢女,实则不过是为了和你一同进宫找那狗皇帝报仇。

    我多次对皇上投毒,甚至曾亲自刺杀过他,可皇上知道我是你的婢女后,都一一放过了我。直到那日你误喝下了我给皇上下了毒的酒,险些身亡,皇上甚至都打算这样罢了。

    可你待我向来不薄,我实在无法容忍自己毫发无损地活下去。是我找到了皇上,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他,并任由他处置的。也是在那天,皇上把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原来南宫家暗地里做过那么多恶事,皇上抄了南宫全家一点也不为过。

    在你昏迷的这段日子里,皇上一直在担心着你的安危。看得出来皇上他是真心待你的,若我死了,也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莫要因此而恨皇上。

    ——南宫嫣儿。

    信纸从凤华离无力的手里跌落在了地上,她眼神有些空洞,眼前仿佛能够看到南宫嫣儿几经犹豫,甚至写了好些天才完成这封信的场景。自己那日中毒,竟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

    凤华离回忆起南宫嫣儿被行刑之日,在刀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南宫嫣儿脸上露出的解脱的表情,现在想起来才终于知道那一抹笑容究竟是何意味。

    “真是个傻子。”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与南宫嫣儿的笑容重叠在一起,眼中落下了一道微小的泪珠。凤华离摇了摇头,什么报仇根本就没有意义,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而自打南宫嫣儿随自己进宫后,几乎就再也没有露出过笑容了,想必那个时候她的日子也很难熬吧。

    原来南宫嫣儿的死,竟不算是无辜的。

    凤华离脑中回忆起了一些熟悉的画面,那都是在膳房之中的,经过这般回忆,那些人当中竟有一两个十分得眼熟。凤华离觉得心口忽然跳动得极其快,现在她有一件事情必须得去验证一番。

    “这信上写了什么?”白千城看着凤华离发愣,这怎么看着看着,竟还落下泪来了呢。白千城刚想要去把那信纸抓挠过来自己看看是什么的时候,凤华离却忽然起了身,一把抓住了那信纸下了床。

    凤华离抓起地上的衣裳,也顾不上那衣服还脏兮兮的就穿了上去,而后冲出了房门。凤华离一路赶到了苏念云房间边上,唤醒了熟睡着的月笛。

    月笛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她揉了揉眼睛,视线重新开始聚焦见到是凤华离后便立即精神了许多,她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小姐。”

    “这么晚了,小姐有什么事吗?”月笛方才开口问,因跑步而气喘吁吁的凤华离带着她立刻进了房间坐下。月笛不知缘故,便立即给她倒上了一杯茶,让她先歇息着,不必要那么着急。

    凤华离也顾不上喝茶了,待喘气平息下后便问:“你可知素云现在怎么样了?”

    “素云……是什么人?”月笛一头雾水地看向她。

    “就是东芙宫在膳房里做事的素云。”凤华离解释道,这素云的脸在模糊的记忆当中算是比较清晰的一个。只是自己不太能确定,而这东芙宫中的人事自己都交给月笛去掌管了,她应该会有了解才是。

    月笛想了好一会儿,脑中才有了一些印象。她连忙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个簿子,当初为了防止忘记东芙宫中的人都记在了上头,还好这次出来也带上了。

    在那簿子上寻找,不一会儿便看见了素云二字。月笛指了指上面所写的说:“素云现在仍在东芙宫的膳房里做事,身子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凤华离看着那一行文字,脑海当中恍若有一阵闷雷响过,有一些事情本来十分隐秘,如今却越来越清晰,显露出了事件的本质。凤华离的手在素云上下左右划动,而后停在了另一个名字上:“她也在膳房里?”

    月笛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那这个呢?”凤华离又重新指了一个,问。

    月笛沉思了片刻,说:“听人说她好像正在其它宫中做事呢,但是小姐,你今儿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些小事啊?”

    在东芙宫的时候小姐就觉得这些事情十分麻烦,全权交给了自己处理,如今都不在宫中了,怎么又忽然关心起这些在平常并不怎么引人注意的下人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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