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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是凤还巢的意思,若真是凤还巢,那这巢穴也不会绣的如此简陋了。凤华离灵光一闪,问题或许就出在这个巢穴之上。

    她细细对比起巢穴与凤凰之间的差别,发现巢穴的线比凤凰地线要差些,就连阵脚也有些紊乱。紧接着,凤华离用手遮住了那个巢穴,只剩下一只凤凰时,果然还是美妙绝伦的。

    凤华离挡着巢穴推给月笛:“那手帕可是这样的?”

    “不错。”月笛十分肯定地答道,当年五小姐绣了这么一个手帕,在下人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还有见过的人画了下来在下人当中互相传阅,当时无人不赞扬五小姐是个丝绣天才。

    凤华离浅笑,很显然,这就是凤诗秀的手帕,而那个巢穴则是后人加上去的。这个手帕又是自己在四姨娘的房里找到了,所以最有可能添上这么几笔的就是四姨娘了。

    而这其中的用意,凤华离想她大概也知晓了。

    丝绣丝绣诗秀,凤诗秀。这副手帕本身就指代着凤诗秀本人,而那个巢穴自然也不是凤还巢的意思,而是指代着房子,所以四姨娘的意思是凤诗秀的屋里有重要的线索。

    凤华离不由得佩服四姨娘的聪慧,她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往凤诗秀的房里赶。月笛找南面,自己找西面,今天哪怕是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到些什么才行。

    谁知东西翻了半天没看到几个,房间外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凤华离看了一眼窗外,这才刚刚天亮,怎么就有人来这里,还是那么大的阵仗。她心里想到一种可能性,恐怕也是唯一一种可能性。

    自己这是被算计了。什么四姨娘留下的线索,其实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存在,这一切都是凤丝柳导得一场戏。

    凤丝柳知道一旦她离开自己就会去四姨娘的房间里找东西,便在那早就放好了这个会被自己看透其意思的手帕,再通风报信出去,自己就成了深更半夜躲到已经故去的五妹房间里动翻西找的大姐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在四姨娘房里休息的凤丝柳突然回自己的房休息去了,敢情她是给自己下了个套,等着自己往里钻呢。

    凤华离后悔莫及,她早该料到像凤丝柳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留下这么一个明显的证据。

    这个房间里也没有一个可以可以逃走的地方,凤华离只好和月笛一同出去面对外面的那些人了。

    凤华离忐忑地走了出去,只见门外站着凤求复和凤婉云,还有一些侍卫。

    凤婉云一见是她,心里欢喜死了,但装作讶异地说道:“大姐,你怎么在这?”

    早上凤丝柳找到自己说今天晚上凤华离会在五妹的房里做些鬼鬼祟祟的勾当,起初自己还有点不信,但凤丝柳却信誓旦旦地说是真的,还让自己去找父亲说是看见五妹房里有贼人。

    若是凤华离不在,可以说是自己眼花了,父亲自然不会怪罪,若是凤华离在那,不正好能治她一次吗。凤婉云觉得在理,自己一直没有机会给凤华离一点颜色看看,如今这天赐良机可不能放弃了。

    凤求复脸色黑了下来,婉云来找自己说诗秀房里有贼人时就已经很气愤了,带了这么多人来,谁想到这“贼人”竟就是自己的大女儿,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你五妹房间里来做什么!”

    凤华离看着他,感觉的到那扑面而来的愤怒,想来他对凤诗秀还是比较疼爱的,若想免于责罚,自己也得要编一个适用于凤求复的借口才行:“父亲……”

    凤华离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女儿梦见了五妹,她浑身是血,不断地跟女儿说自己死得太冤了……所以我才来她的房间来找找,看看五妹生前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信息。”

    果然处于一个相对封建的时代,大家对这些牛马鬼神之类的东西还颇为相信,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凤求复也相信了,看向凤华离的眼中充满了复杂。

    凤婉云见大家一下就相信了,也不懂得察言观色,张口就说道:“还找证据,怕你是来销毁证据的吧。”

    凤华离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你对这件事这么反感,难道你不愿找出五妹去世的真相,还是说这件事其实和你有着无法摆脱的联系?”

    什么联系啊,凤婉云大惊,她也太能说了,一番话之间仿佛自己成了千古罪人一般,分明是她先深更半夜跑到凤诗秀的房间里来的。

    凤婉云还想说话,却被凤求复不善的语气给制止了:“你少说两句。”

    父亲居然为了她怒斥自己?凤婉云撅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恶狠狠地瞪着对面云淡风轻的凤华离,心中恨意越来越深,她一定会让这个该死的女人知道惹到自己是什么后果!

    凤求复面对凤华离时,虽仍是责怪,但已没了刚才那凶神恶煞的感觉:“为父对此事也很难过,但这件事为父自会查清楚,你就乖乖呆在屋子里就好。”

    这是不打算追究自己深夜闯进凤诗秀的房间了,凤华离朝对面那气的要命的的女人得意地一笑:“爹爹说的是,那女儿就先回去了。”

    凤求复应了声,接着转身让在场的人谁也不能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凤华离一回到房,月笛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姐,你真的梦到五小姐了吗?”

    “你还真信啊,不过是为了脱身编的罢了。”凤华离调侃地打了一下她的额头。

    月笛笑了笑,不免佩服起自家小姐,刚才小姐说的那一番话,自己可是完全相信了呢,也好在小姐有这么聪明才智,不然刚才她们可就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日上三竿之时,凤华离这来了位不速之客——凤丝柳。

    她会主动来找自己,凤华离还是有些意外的,还以为她不是迫不得已,是绝不会跟自己说话的呢。二人寒暄客套了一番,凤丝柳就提起了正事:“四姨娘也就这两天事了。”

    说这话时,从她脸上找不到一丝伤心难过的表情,反而还有一点放松的神情,果然是冷血得很。凤华离叹道:“可惜了。”

    凤丝柳问道:“听闻姐姐今天凌晨跑到五妹房里去了?”

    就知道她来这不只是通知一件事情那么简单,既然她问道了这件事,那凤华离也不想和她一样装着无知了:“这件事三妹不是最清楚吗?”

    “所以呢?”凤丝柳挑眉。

    见她终于不再装模作样,而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凤华离这才稍微起了些兴趣,凤华离可不想一直与她虚与委蛇的,她不嫌累,自己可以很怕累的:“凤诗秀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凤丝柳看着她,自信地笑道:“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看来她有着什么底牌还没打出来,所以即使告诉了自己,她也确定自己没办法奈何得了她,凤华离倒想看看她究竟在耍些什么花招。

    凤丝柳害死凤诗秀自己能够明白,动机是凤诗秀已成为了弃子,又能在死前陷害自己一次,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她为什么要对四姨娘下手,仅仅是因为斩草除根吗?

    凤华离问道:“那四姨娘呢?”

    凤丝柳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那都是她自找的”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谁让她要不停追查凤诗秀的死因的。

    就在凤诗秀死后,四姨娘一直处于极度悲痛的状态之中,她发誓一定要找出害死她女儿的凶手,而事实上,四姨娘也真的找到了,这也是让凤丝柳完全没想到的。

    凤诗秀竟还留有一手,曾写上一张文书,里面写着凤丝柳就是害死自己的人。

    好巧不巧的被四姨娘找到了那张文书,但若是她直接交给了凤求复,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四姨娘拿着那张文书找到了凤丝柳,质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丝柳知道事情败露,也没有隐瞒,把一切都告诉了她,甚至还道了歉,表示自己愿意一命偿一命,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四姨娘见她这么坦诚,尽管心中悲痛不已,但觉得凤丝柳这么些年来都很善良,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并决定在跳丧舞的那天把这张文书交给凤求复,居然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凤丝柳。

    只能说四姨娘太没有防备之心,根本不认为这么“真诚”面对自己的凤丝柳会加害自己。

    但四姨娘却不知道,自己一直吸入着凤丝柳提供的加了些东西的熏香,体内更是多有沉淀。而凤丝柳其实还藏有一种芙蓉香,可以与之前自己给四姨娘的熏香产生致命的剧烈反应。

    就这么到了跳丧舞的时候,凤丝柳就紧跟在她身后,一边跳动着,一边面不改色地缓缓捏散了手中的芙蓉香,香气逐渐被四姨娘所吸收,从而导致毒发,当场倒地昏厥。

    其实她本想多留四姨娘几天,可却在无意间找到了那张手帕,于是去了凤诗秀的房间,却在那找到了那张文书。

    至此凤丝柳才决定不能再多留她的性命,所以又加重了芙蓉香的剂量,估计四姨娘此刻已经开始咳血了罢。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这是在做什么

    凤丝柳取出了那张凤诗秀生前写下的文书,平铺在了桌子上,凤华离瞄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女儿不孝,先走一步,遭三姐毒手,是女儿未能分清好歹。

    凤丝柳笑着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把这些告诉你?”

    凤华离是挺好奇的,但这不代表她想看到那个令人作呕的笑容。

    “因为你就要死了,只有死人才能不把秘密告诉别人。”凤丝柳阴森的看着她,无暇的外表下指不定在想着凤华离的一百零八种死法。

    话音刚落,凤丝柳就戴上了面罩,无端洒出一把粉末,阻挡了凤华离的视线。

    那粉末的味道极具刺激性,凤华离一闻便知,这是非常典型的花粉*,她立刻从怀中取出一片薄荷叶含在口中,便能轻易解毒。

    不过为了看看凤丝柳究竟想做些什么,凤华离倒乐意顺着她的意思假装被这药给迷晕,倒退三步跌到了地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一切。

    待到烟消云散之后,凤丝柳解开面罩,蹲在了凤华离身边,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利刃,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划着:“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要和我作对呢,可别怪我要除了你们,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些的。”

    凤华离很想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她以为自己和其它女人一样,轻轻松松地就能被解决吗。

    凤丝柳手起刀落,但刀却没能落在她想要的位置上。躺在地上被自己判了死刑的女人在那一瞬间转了个身,凤丝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而揉了揉眼睛。

    待她定神之后,凤华离以睁开了眼看着她:“三妹你这是做什么呢,又是*又是刀子的,伤着人可不太好。”

    凤丝柳不可思议地说:“你没晕倒?”

    这不可能,这副*自己向药铺老板再三确认过,就是一头象也能给迷晕过去,十个凤华离这样的小女子也不在话下。凤丝柳怀疑自己的量下少了,打算再撒一次。

    凤华离看着她的小动作,笑道:“三妹还是别白费功夫了,这么点小玩意还困不住我。”

    她这么说,凤丝柳也知晓这*是对她没有用了,但却误认为凤华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自己为了精通舞术,也曾跟着父亲练了一小段时间的功夫。

    凤丝柳自认为虽不算厉害,但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凤丝柳重新提起刀,猛地向她刺过去。

    凤华离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手法不仅没什么看头,更没什么用处,不过是花拳绣腿一场罢了,于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将这么一击给拦了下来。

    她还想再动,熟料手腕却被凤华离给扣得死死的,凤丝柳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动,就又被凤华离给一把抓住。

    凤华离抬脚勾住凤丝柳,再一个翻身就把凤丝柳压在了地上,推动她的手使将刀刃抵在了她自己的玉肌之上:“三妹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杀我,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她何时变得这副模样?凤丝柳惊恐地望着轻轻松松摆脱自己的进攻,又在一瞬间反退为进的凤华离,她凌驾于自己之上,嘴角的笑容仿佛把一切都不看在眼里。

    她从前分明是不足为道的空有美貌而已的相府大小姐,那个乖巧的只会逆来顺受的大小姐在毁容之后性情大变,难道就连身手也变强了吗?

    想不到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偏偏这个最有把握的人却出了差错,自己今日就栽在她手里了。凤丝柳咬唇,说:“若你要杀了我,那就快点动手吧。”

    “杀了你?”凤华离看她这么凛然倒有些惊讶,自己是想杀了她,以后这府中可就省去许多麻烦事了,可是凤丝柳今日来可是众人所亲眼看见的,若是真杀了她,自己可就逃不了干系了。

    凤华离把刀从她手里抽走,放在手中来回把玩:“杀了你太简单了,随时都可以,但你不值。我会等到再也没有人帮你的那天,把你折磨至死,叫你好生悔悟你这辈子做过的恶事。”

    “恶事?我不过再帮助我自己罢了,她们都是我一步步往上爬的绊脚石!你也和她们那些贱人一样,为什么要和我抢我的人生!”凤丝柳想反正自己这条命活下去也没了意义,干脆口无遮拦了起来。

    凤华离叹了声,凤丝柳现在这模样,活生生像条疯狗。什么她的人生,她能够投胎作为相府三小姐,一辈子衣食无忧,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但偏偏却不满足,总想去争那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凤丝柳她自作自受。

    突然之间,凤丝柳不知哪来的力气怒吼一声,她站了起来猛地抢走了凤华离手中的刀,随即挥着刀疯狂地在面前上下划动。

    利刃在凤华离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红的印记,又在她的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但凤丝柳根本不想停下来,现在她只想把凤华离给杀了,让凤华离永远消失在这世上才行。

    突然的,房间里的大门被推了开来,随之闯进的是凤求复,苏念云,以及大姨娘和凤婉云几人。凤求复血气涌上心头,大吼一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念云受了惊吓:“离儿!”

    大姨娘则一挑眉,像是看了一出好戏一般。

    凤婉云更是惊讶无比,想不到三妹她平时里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这么个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凤华离捂着伤,血染红了手指,从指缝之间流了出来,她脸色苍白,泪眼朦胧:“三妹,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姐都答应你了,不会把你害了五妹,又害了四姨娘的事告诉别人的,你为什么还要灭我的口。”

    她一面哭诉,一面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显得事情增加了几分可信性。

    于此同时,她脸上的面纱落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已经好透了,洁嫩而白净无暇的脸,衬些那熏红的眼眶,更是我见犹怜。

    “女儿,你没事吧……”苏念云连忙把她扶起来,见到女儿受伤,她心里比谁还难受,“快叫府医啊!”

    凤丝柳见她这副模样,更加气极,二话不说就要扑上来:“你这个贱人,你敢算计我!”

    凤求复见她还敢动手,连忙命人把她给控制下来:“把这个逆女给我关入地牢!”

    “父亲,连你也不信女儿了吗?女儿什么也没做错,这一切都是她这个贱人给计划好的!”凤丝柳拼命地挣脱着那些侍卫,一个劲的嘶吼着,到最后话里的词愈发的难听。

    凤求复再也听不下去,一巴掌扇了过去。

    凤丝柳看见他眼中数不尽的失望,以及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凤丝柳霎时变得绝望下来,失魂落魄地被侍卫给押了下去。

    府医给凤华离包扎好了,又开了两方药:“大小姐受的都是轻伤,修养几日便可好了。”

    当然都是轻伤。凤华离狡黠地看了眼凤丝柳不甘离去的背影,从知道凤丝柳来造访的那一刻,她就差月笛去把父亲和母亲给请来,只是没想到凤婉云和沈玉也会过来。

    不过正好,人越多越是能当众揭穿凤丝柳的真面目。凤华离一直在勤于练习内功,发现这内功的逐渐提升,对视力,听力都有很大的影响。

    现在的她可以听到很多细小的声音,所以当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凤华离才假装失神,被凤丝柳给打伤。

    安定下来后,凤求复问道:“离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华离一副还沉浸在刚才的凶险时刻,魂不守舍地说:“三妹说要和我一起喝杯茶叙叙旧……我想着好久没见父亲和娘亲,想去找您一起,可她却不答应。于是我差月笛去请了您,因为是小事,也没和三妹提起。可没想到,我们正喝着茶呢……她却说……”

    话说到一半,她就抖了抖,闭上了眼,口中像是发不出声了一般。

    “她说什么?”凤求复凝眸。

    凤华离睁大了眼,像是在回忆很痛苦的事情一样:“她说……是她杀了五妹妹,又想害得四姨娘去阴间陪她那短命的女儿!”

    “如何杀的?四姨娘又是她何时下的手?”

    凤华离捂住了脑袋,表情十分痛苦。

    苏念云见状,说:“离儿遭遇了这么大的惊吓,先让她休息休息吧。”

    若说整个房间里最惊讶的莫过于凤婉云母女了,她们还没从被刺杀的情景缓过来,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凤华离好了的脸上,紧接着又是凤丝柳就是凶手。

    可谓是一波三折,凤婉云听得扑朔离迷,只想知道关于这件事的更多内情,她焦急地说:“大姐,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就是了。”

    “你给我安静点,”人都吓成都这样了,她还说人卖关子,凤求复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你们和我一起回去吧,让念云照顾离儿就行了。”

    凤婉云不情不愿地跟着凤求复离开了,房间里就剩下苏念云和凤华离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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