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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

    “现在你爸欠了很多钱……”

    程优打断她的话:“我没钱。”

    “陈家那不是有钱吗?江家不是有钱吗?”

    程优楞了,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厚颜无耻,能把这么不要脸的话说得这么的义正言辞理所当然。

    “那是他的钱凭什么要给你?”

    秦兰的脸变得十分的难看,一字一字道:“程优,这是你害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江一休会对程家做出这种事情吗?程家跟江家是什么交情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程优轻笑一声:“因为我,从小到大什么错事都是因为我,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就赖在我的头上。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江一休,是公司忽然之间倒闭了,您仍旧会说是我的错!”

    “程优!”

    “您说是我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当初您说我留在这里一定会祸害江一休弄得他们家无宁日,于是我走了,我走了也没看得见他们家现在有多和谐啊。”

    “当初做出选择的是你,没人逼你。”

    “是啊,做出选择的是我,你知道我有病,故意的让我害怕,让我惊慌。这就是你,这就是我的母亲!多伟大啊!”是她做出选择的,没人逼迫她,所以她从来都不怪任何人。只是她的母亲太无耻,太恶心,这样的结果是她间接的造成的。

    “你!”

    “这件事我不管,我也管不着,江一休想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我不会干涉半分。”

    “程优!”秦兰被气得不轻直接端起咖啡就泼在她的脸上:“你太无耻了!”

    程优笑了笑,从包里抽出纸巾起身擦了一把脸上的咖啡扔在桌面:“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骂人都不会骂,你应该说,你这没家教的,有娘生没娘养的贱东西才对。”

    程优从咖啡店出来,江一休就在门外。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程优避开他进了洗手间。

    镜子中的她狼狈至极,可怜又可悲。她一下一下的用水擦拭身上的咖啡污渍,浑身湿透,冰冷的触觉让她的身体掉入雪地。

    她想哭,眼睛的泪却被冰冻,哭丧着脸也挤不出半滴的眼泪。

    “小姐,这是外面的先生给你送来的衣服。”一个阿姨走了进来把一个纸袋交给她。

    “……谢谢。”

    里面是一条长裙,还有内衣。

    程优看着里面的东西楞了一会,那悲伤的情绪忽然之间转变成了一句话:他是怎么知道我穿的是什么号!

    卧槽,居然还合适。

    这流氓究竟看过多少女人对女人这么熟悉。

    其实是上一次江一休抱着她的时候猜出来的,上学的时候她就穿这个号,上次估摸了一下没大。

    程优出去后,江一休给她披上了一个披肩。

    “我谢谢你。”程优呵呵的笑了两声。

    “不客气。”语毕,江一休还贱兮兮的加上一句:“应该的,挺合身的吧?”

    “呵呵呵对啊。很合身呢。”程优皮笑肉不笑的看他。

    “走吧。”江一休把手随意的搭在程优的肩膀上,半搂着她往外面走。

    这是可怜?昨天晚上还说恨,今天就这么好了?江一休现在对程优来说就是一个谜,就好像刚才一样,他哪怕走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他没走,还给她买了衣服。现在还对她这么好。也不是说江一休对程优完全不好吧,但就是有些奇怪。程优现在完全被他的情绪所掌控,他的心情时好时坏的,琢磨不透。

    这次是可怜吗?

    程优想着被江一休推了上车。

    到家后,程优的手机就没停止过,来来回回都是一个信息,直到一个电话响了起来。

    “姐姐。”

    两个字触痛了她的神经。

    “……程南。”

    七年过去了,她的弟弟今年……十五岁了吧。她忘不了,当初她弟弟护着她的样子。

    “姐姐……”程南在那边哭了起来,一抽一抽的极其可怜,还在变声时期的男孩张嘴就是沙哑的声音。

    “你别哭啊,怎么了?你好好跟姐姐说一下。”

    “他们在追钱,说爸爸欠了钱……我怕。”

    程优皱眉:“你不是在国外的吗?”

    “妈妈带我回来了。”

    “爸爸呢?”

    “他病了,现在在国外养病,国外也有人在追债,这里也有,我不知道怎么办,一睡觉这里就会有敲门声。”

    程优揉了揉眉心:“让妈妈接电话。”

    “喂。”

    “你怎么把程南带回来,他现在正是上学的时候。”

    “上什么学,在国外根本就没办法上学,那些追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放过我们,不仅是在这里国外也是。得亏你爸是在医院。”

    程优烦躁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那你们住医院去啊。”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好笑。难道住一辈子医院吗?

    “在医院程南没办法上学,况且躲得了一时能多躲得了一世吗?我不想这样过日子,不想这样活下去,程优能帮我们的只有你。你只要给我们一千万就好。”

    “一千万……你卖了我都没这个钱。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浑身加起来只有三十万,画廊的尾款我都没付,我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

    “你会有办法的。”

    “你告诉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对陈昂来说一千万是小钱,你只要开口他不会不给你的。”

    她跟陈昂,只要她问陈昂一定会给,但是她不想问,这是她的事情,她那残破的家为什么要让陈昂给她收拾烂摊子,他没有义务。程优甚至都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会欠了这么多钱?”

    “江一休。”

    “别骗我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一休把你爸逼得走投无路,你爸不想让公司就这么交到别人的手中,于是不停的填那个大坑,一来二去的钱滚钱利滚利的,弄成了这幅田地。这一切都是因为江一休。”

    “行了,你刚才还说这是因为我。你怎么不说公司其实早就出现了危机呢?你真以为我傻什么都不知道呢?”当时程风来找江一休的时候,程优就去查了一下程风最近几年的经营,基本是投一样亏一样,年年都在亏损。危机早就存在,江一休的出现只是给他致命一击而已。程风是咽不下那口气一直在跟江一休争,于是就落得了这幅地步。

    能怪谁?怪的只是他自己出现了问题却想着打江家的主意。

    送上狮子口中的肉能不吃吗?不吃的是傻瓜。

    她没必要要承担这一笔债务,她可以不管这两人,可是她能不管程南吗?一千万,她怎么去筹?

    程优脑袋撕裂的疼,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喝了一口打了电话给艾丽:“展会的那些画买了能有多少钱?”

    “什么?”艾丽在外面没有听清楚。

    程优再重复了一次。

    那边的音量徒然尖利起来:“你该不会想要卖画吧老板!”

    “你先别问,你告诉我大概能有多少钱。”

    “四百万左右。”

    “我伦敦的那套房呢?”

    “不到两百万。”

    把她的所有都卖了还有一个大坑,这该怎么填。

    她苦笑一声,还真的是卖了自己都填不了的一个坑。

    “老板你不要卖了你的画啊,你卖了画你展会怎么办?这是你辛苦了三年才出来的结果。”

    “先别管了,我会联系柳什的。你先整理一下,出一个通告,说我的展会停止。”

    “老板!”

    程优挂了电话给柳什打了过去。

    毫无预料的柳什在那边又是一顿痛骂?

    “你要卖了全部,你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开?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柳什在那边气得摔东西。

    程优叹了一声:“师傅我现在着急用钱。”

    她比谁都清楚卖画是什么意思,意味着她多年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小名气都会这么随之带走,还未升起的画家就要就此坠落。

    “你着急你找陈昂去拿,你打画的主意干什么?!”展会虽然不能说赚钱,但是人气是赚得满满当当的。

    程优只要积攒人气加上有实力,以后什么前途没有啊。

    “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师傅你千万不能跟陈昂说,你要是说了我们这辈子就完了。”

    “好啊,你还会威胁我了,请问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是可以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我还是在求你。”

    那边停顿了一会:“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你没有。”程优怎么会不知道柳什有多少钱,柳什爱好就是公益,基本上有钱就去盖小学,程优也跟着一起做,所以知道柳什的钱基本上都在那一砖一瓦里。

    “你不要瞧不起人,我多少还是有一点积蓄的。”

    “一千万。”

    “……”

    “这样吧,我手头有两百万,我先给你。剩下的我想办法,你别给我打画的主意。这画一定要开完巡展以后才能卖!你懂了没!这是艺术!”

    柳什说了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挂了电话。

    程优想了一下,柳什的能筹到钱的机会大概有多少?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没有可能,这四个字更像是宣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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