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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优赔给医院镜子钱,理由是自己太好看把自己照碎了,医生护士同时露出一副看傻缺的同情目光之余急急忙忙的让人去修。

    “姐姐疼吗?”程南作势想要牵起她的手,程优被突然的温暖碰触一下子反应激烈,猛甩开程南的手。

    “别碰我。”

    程南木讷的站在原地,两只眼睛红了起来。

    这个弟弟有着跟妈妈一样美丽的眼睛,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生可怜。

    “对不起。”程优深深的叹了一声气,蹲在地上主动的拉起程南的手:“是姐姐错了,姐姐不疼。不要哭了好不好?”

    “姐姐。”程南投入程优的怀抱,力气之大直接把程优撞倒在地。背后传来一阵疼痛,可即便如此程优还是没松开手。

    她可以装作不知道,可永远都没办法忘记。

    她不能忘,这些伤害就这么一辈子跟着她,这么多年的压抑,她该怎么忘,这被家人厌恶嫌弃抛弃的感觉,她怎么忘!

    程优从心底里厌恶着自己,却又没办法去责怪任何人,所以她只能怪自己,问题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

    小时候,奶奶第一次说程优脏的时候,父亲眼底的厌恶,深深的刺痛了她。她以为自己身上真的脏,于是她洗了一次又一次的澡,把沐浴露用完,甚至还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香水。她以为这样自己就干净了,可是什么都没变化,奶奶依旧说她脏。

    她以为脏的是身体,殊不知,她脏的是身体里潺潺流动的血液。

    晚上,程优牵着程南进屋,嗅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四处张望了一下喊了声阿姨,没人答应,径直的走近厨房,看到的不是阿姨而是江一休。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崇拜我。”江一休这么说着,余光看到了她垂着的手,目光一寒:“你手怎么了?”

    程优心虚的笑,“没事,蹭到了点。”

    “我看看。”

    程优下意识的退后,将手背在身后:“真的没事。”

    “我说,我看看。”这话多了几分严厉。

    程优老实的把手递出来,江一休一边看着一边拉着她出来:“消毒了吗?”

    “我自己可以,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江一休不由分说的解下缠在手里的纱布,深呼吸一口气。

    “程南,家里的药箱在哪?”

    “我去拿。”程南屁颠颠的去拿医药箱。

    “是不是奶奶说了什么话?”

    “没有。”

    江一休不再说话安静的上药,药水消毒的那一刻,程优皱紧眉心愣是没喊一声。四根手指弯曲地方都伤了,手心上还有碎片划过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双白皙的手就这么弄得伤痕累累。

    江一休给她重新包扎好伤口,程南被阿姨带上去洗澡了。下来后紧紧的看着程优的手,红了双眼。

    “不许哭。”程优威胁程南道,顺手捏了一把他的脸蛋。

    “吃饭吧。”江一休起身说。

    很平常的一句,不带有丝毫的温度,但程优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

    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的,程优很想去讨好江一休说些好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是她说不要说谎的,可到了自己这里,却自打嘴巴。

    吃得很是没滋味,就跟吃刀子一样,吃得内脏都在疼。

    “我回去了。”

    “你去找阿姨睡觉听到了吗?”

    程南乖乖点头:“嗯。”

    程优迅速的往门外跑,推开门,看见那个身影加快了速度从背后抱紧他。

    抱紧的那一刻,她在自己那濒临的世界得以喘息。

    “对不起,我错了。”

    江一休转过身来,看着她衣着单薄,脸色很是不好看:“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张开大衣将她抱紧怀中。

    程优顺势楼上他的腰。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程优脸埋在他的胸膛,脑袋求和的在蹭来蹭去。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跟你在一起这么些时间来,为什么还是没能得到你的信任。程优,我需要怎么做,你才能把你内心世界敞开给我。”

    “我……”

    “在我面前,无论好坏,我都想要知道。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要知道。因为爱你,我很爱你。”

    “你知道吗?你这样,我也会害怕,害怕你忽然之间的就会消失在我面前,而我连找都找不到。”江一休深呼吸一口气,紧紧的抱着她:“就好像这样,即便是紧紧的抱住你,可我还是感觉不到你。我能了解你很多,可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懂你。你心里面藏着的事情足够把我们的距离拉远。我想要的爱情不需要浩浩荡荡,但我需要清清楚楚。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即便抱住你,我还是感觉不到的那种慌张。”

    程优是大家自认为都懂的人,因为她天真单纯,想要的事情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加掩饰。可真正了解后才知道,她的心是分为两边的,一边袒露天真,一边藏着惆帐。她靠着天真的一面欺骗了不少人。而真正懂的人只有她自己,不,或许她自己都未曾懂她自己。

    “我……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

    “我时常的在怀疑我自己。说实话,我很自卑,很怕给别人惹麻烦,很怕会招人烦,我怕很多东西,我越是想要去靠近一个人,心里的恐惧就会越大。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甚至是你,我根本就不觉得我有资格或者能耐让你喜欢我。我从心里害怕被抛弃,连家人都可以抛弃我,何况是别人。家人都不喜欢我,别人该怎么喜欢。”

    程优说着笑了,明明该哭的场面,自己却笑了,越是痛,她越是笑。

    越是笑得张扬,心里空虚越大。

    程优躺在床上,手心的温度在发凉,即便是开着暖气,可她还是感觉到浑身冰冷。

    那种弥漫浑身的冷气,将她缠绕包裹,浑身血液被注入冷气,像是毒,让人上瘾。越是想要抽离,越是深陷其中。

    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是柳什。

    “喂,师傅。”程优的声音有些干哑。

    “我是来找你对时间的,大年初三的时候,这边会有一个交流研讨会,我的老师也会在,你有兴趣去参加吗?结识这方面的人会对你以后有帮助。”

    “好。”

    “那我那一天傍晚来接你。”

    “好。”

    那边顿了顿:“有事儿?”

    “哈?”

    柳什话语中带笑:“你这性格,这么平静不太正常啊。”

    柳什现在也算是多少了解一下程优这人的德行,话痨,爱捣鬼,机灵……

    程优笑:“那您觉得我该怎么样才是正常的?表演徒手劈榴莲,胸口碎大石这才是正常的吗?”

    “你这么说话就是正常的。挂了。”

    “等会。”

    “说。”

    这人,真的很不会梳理人际关系,一句话就能把人堵死。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是一个面具人,你想要传达给大家的是怎么样的一面。”

    “乐观积极向上的一面。”毫不犹豫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负能量满满的人。”

    “可是即便是给别人传达了乐观积极的一面,心里还是会很孤独吧。”

    “徒儿,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行了,不说了我挂了。”

    “您要不要这么着急?”程优好笑,她还想多说几句,隔着手机看不到人,程优就不会觉得他老人家恐怖说话也大胆。因为柳什那张脸,万年的冰山,看着就让人冷,程优要是看着那张脸开玩笑自己都觉得这会是一个罪过。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尴尬了。

    “为师正在洗澡。”

    “我……去,你是怎么做到一边洗澡一边打电话的?”

    怪不得刚才就听到一阵的水声!她还以为是他那边下雨了!

    “为什么不可以?”

    程优将这句话的意思解释为搞艺术的人都不太正常。柳什被他统一划分到了不正常的一项。柳什,一个极其别扭,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的美男子,这家伙绝对腹黑。

    也是多亏了这一茬,程优郁闷的心情消失了一大半。

    重新倒回床上,脑海中想着的是江一休的身影。正美滋滋的想要睡觉,窗户传来啪啪的声音。

    “起风了吗?”程优揉揉眼睛,看清楚窗户,关的好好的。

    又传来一阵啪啪的声音,程优走上前,打开窗正想看看风有多大,窗户打开的孙静一下子就被一个黄色的大拇指戳中脸。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程优拍开,往后退。

    “我。”江一休收起杆,站在窗户边笑嘻嘻的。

    程优无语:“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

    江一休在那边喊:“我想了一下你的话,现在来找你。”

    “哈?什么东西?”

    “我是说,我来找你。”

    程优看了他一会,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头:“……哦。”

    冰冷的风灌入室内,心是暖的。

    爱是一份肆无忌惮,曾经的许诺,都化为曾经。后来的你,怎么就不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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