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辰也不强迫顾琼依回答，又问：“你为什么忽然从ST公司调回中海？”
“无可奉告。”顾琼依更加确定，许向辰肯定是替盛天佑问的。
只是许向辰接下来的话，让顾琼依哑然。
他说：“之所以一直没结婚，是因为你并不想嫁给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回来中海，也是为了他吧？”
顾琼依望着许向辰，觉得不可置信。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还知道多少？
难道……
“是慕衍告诉你的？”顾琼依猜测。
之前慕衍调查了顾琼依身边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顾琼依也没有仔细追问，他到底调查到什么程度。
只是，许向辰摇摇头：“慕衍只是公司的员工，我跟他现在还算不上朋友，他不会跟我说这些事。不过，你刚才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
竟然只是猜的？
许向辰又说：“在一起八年都不想嫁给他，说明你并不是真的爱他。可能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但更多的是责任吧？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从工作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感情不是工作，没有道理可言，用责任感绑住的婚姻，并不可取。”
“够了。”顾琼依打断了许向辰的话。
许向辰识趣的不再谈，只是说：“我知道你觉得我的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帮天佑。”
顾琼依心道：你本来就是在帮那个混蛋。
许向辰继续说：“其实我是在帮你。不管你还来不来上班，也不管你跟天佑之间发展成什么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话一说完，许向辰离开。
办公室外面，明译见许向辰出来，他急忙上前，问：“许先生，怎么样了？顾特助消气了没？”
“别惹她，她说什么都答应。”
“啊？”明译有些为难：“那……她如果坚持要离职呢？”
“她不会的。”许向辰说完，又问：“天佑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啊，盛总这次走的匆忙，刚才我打电话，他没说几句就挂了。”明译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工作上的事情他向来不愁，可是一涉及到盛天佑的私事，明译感觉自己的脑子明显跟不上。
许向辰没有多说什么，离开了公司。
明译站在办公室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溜了。只要顾琼依找不到他，也就没办法再说离职的事情了。这个女人太难对付，还是等盛总回来自己解决吧。
明译走后没多久，顾琼依也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一下午工作都心不在焉，宫凌远没有给顾琼依回电话，顾琼依也不好再打电话过去。
捱到下班，顾琼依开车回了家。
上楼之后，看到慕衍站在她家门口。
“你来干嘛？”顾琼依心情不爽，看到慕衍，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窥探，有些排斥。
慕衍说：“依依，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私自调查你的事情。”
顾琼依不想多说什么，开门要进屋。
慕衍挡在门口，说：“依依，你听我说，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有些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让开。”顾琼依脸色冷淡。
这些年，不止宫凌远戴着面具。顾琼依也一直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生活着。很多事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提及。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现在她也算是了解舅舅的一片苦心，才回中海两周，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次次把她推向风口浪尖，她真的无力应付了。
慕衍不管顾琼依现在想不想听，他都要说：“你不能跟宫凌远在一起。”
顾琼依抬眸，瞪着慕衍。一整天的火气，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
她问：“你是谁啊？咱俩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来干涉我的感情？我想和谁在一起，还要搞个投票选举吗？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妄想症啊，这么不待见我，我走还不行吗？”
见顾琼依发火，慕衍不解：“还有谁说过这话吗？”
顾琼依推开慕衍，开门进了房间，不再理会他。
门外，慕衍仍旧继续说着：“宫凌远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有很多事情瞒着你。”
顾琼依拉开房门，与慕衍对视：“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面对突然开门的顾琼依，慕衍有片刻的迟疑。他终究还是说出口：“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是宫凌远造成的。”
“我知道，还有呢？”顾琼依已经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你知道是宫凌远放的火？”慕衍一脸惊讶。
“如果没有别的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顾琼依再一次关上房门。
这一次，慕衍没有再纠缠。
这些年关于宫凌远和顾琼依的传闻多不胜数，甚至还有人说顾琼依当年怀的孩子是别人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选择跟宫凌远离开中海，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要不是自己这些年被噩梦困扰，介意宫凌远面具的事情，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了。
如今看来，就连这三个月都是错误。
顾琼依洗了个澡，给自己冲了一杯玫瑰花水，在沙发坐下。
一整天疲惫的身躯，终于得到片刻的安宁。
思前想后，顾琼依还是给宫凌远打了一个电话。总是要面对的。
这一次，电话响了没多久，便被接了起来。
顾琼依没有说话，是宫凌远先打招呼：“喂，依依，下班了吗？”
“嗯。”顾琼依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宫凌远反倒大大方方的说：“今天你上司来了。”
“他去干嘛？”顾琼依问。
“说是来这边公司有点事，顺便过来看看。”
听宫凌远这么说，顾琼依心情好了些许。难道，盛天佑并没有对宫凌远说些不该说的？
宫凌远问：“今天工作忙吗？”
“还行。”
“听你声音好像很累。”
一整天在情绪崩溃边缘徘徊的顾琼依，听到宫凌远的这句话，鼻子有些泛酸。
宫凌远柔声道：“如果太累，就回来吧。”
“我想你了。”顾琼依说。
她想念国外那平静的五年，没有中海市的这些糟心事儿，没有人提及她的痛，也没有人招惹她。
她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做这样的决定。也有些自责，是她亲手破坏了这一份安宁。
“乖，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