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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婉清躲在衣柜里,心怦怦跳动。

    陛下怎么会在宝华寺?

    难怪燕擎玉会来宝华寺,原来是陪同靖安帝来的。

    见安婉清藏好,燕擎玉稍微松了一口气,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收拾桌上的棋盘。

    “擎玉,朕来看看你。”靖安帝已经来到了客房门前。

    “……稍……稍等……稍等一下……”燕擎玉慌乱中回应了一声,整个人紧张起来,胡乱收拾了一下棋局,环顾一下四周,二话没说将棋盘搬到了床上,展开被子遮盖了起来。

    靖安帝站在门外一阵莫名其妙,扭头看向王瞻,“你不是说这小子已经睡下了吗?屋内怎就亮着灯?”

    “老奴来的时候也亮着灯,小督主说是躺下了,老奴便……”王瞻紧张道。

    靖安帝也没多想,看向房门,“擎玉?”

    “这就来……”燕擎玉急忙往房门口走去。

    谁知,没等燕擎玉开门,靖安帝手一碰到房门,房门自己敞开了,惊了双方一跳。

    燕擎玉瞠目结舌,在心里暗叫,好险啊,我们竟然大意的没有关门,若是靖安帝不声不响的推门进来,怕是……

    靖安帝看了王瞻一眼,复又奇怪的看向燕擎玉,问道:“擎玉不是躺下了吗?睡觉怎么不关门?”

    燕擎玉七上八下的心再次慌张起来,急忙道:“确实躺下了,随后穿衣去了一趟茅厕,刚回到房间,正准备关门熄灯呢。”

    靖安帝看向他一身整齐的黑锦衣袍,质疑道:“出去上个茅厕穿的这般整齐?”

    “那个……那个臣有洁癖,纵使出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也要穿戴整齐的。”燕擎玉急忙道。

    “堵在门口干什么?”靖安帝瞪向他。

    燕擎玉反应过来,急忙退到一旁,“陛下请进。”

    靖安帝背着手走进客房,王瞻跟在他的身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小督主刚才在凉亭上搂的是什么人啊?老奴慌张的离开,一时也没看清那姑娘的脸,看小督主的样子,莫不是这姑娘也在这房里?

    安婉清躲在衣柜里,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的揪着身上的衣服,屏气凝神的竖起了耳朵,心砰砰跳动。

    靖安帝走到软榻旁边坐了下来,瞧了一眼里间床铺上展开的被子,心下有些古怪,抬头看向燕擎玉,“既然躺下了,怎么擎玉这头发没有半丝凌乱?”

    燕擎玉瞳孔放大,转了一下眼珠子,急忙道:“臣出去上茅厕之时,重新梳理了一下。”

    靖安帝目不转睛的看向燕擎玉,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看穿一般。

    也许是做贼心虚,燕擎玉竟本能的不敢跟靖安帝对视,眼神有些躲闪,急忙开口道:“不知陛下突然来找臣,所为何事?”

    靖安帝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问道:“刚才在林暖阁,朕有没有伤到你?”

    燕擎玉一愣,急忙摇头道:“陛下放心,臣无碍的。”

    “王瞻刚才来过,你与他说了什么?”靖安帝看向燕擎玉,总觉得今夜的他有些古怪,故意道。

    一旁的王瞻紧张起来。

    陛下这也太……

    燕擎玉瞳孔放大,抬起头看向靖安帝,显然没想到王瞻来过。

    就连躲在衣柜里的安婉清此时此刻都为燕擎玉捏了一把汗。

    “陛下……”王瞻刚要开口,靖安帝扭头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燕擎玉看向王瞻,心里五味杂全。

    王总管来过?

    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他会不会撞见我跟五王妃在凉亭上的事情?

    若是假的,我又该如何回答?

    “朕问你话呢,你看着王瞻干什么?”靖安帝瞪向他,此时此刻,他越发的觉得燕擎玉有事瞒着他。

    见王瞻给他递眼色,燕擎玉急忙道:“回陛下,王总管是来过,臣跟王总管说无碍,王总管便离开了。”

    王瞻稍微松了一口气。

    “别站着了,过来坐下。”靖安帝道。

    “是。”燕擎玉硬着头皮走到软榻旁边坐了下来。

    靖安帝不轻易间低头看到了遗落在软榻上的几颗棋子,皱起了眉头。

    燕擎玉也看到了遗落下的棋子,浑身紧绷起来。

    糟糕,刚才慌乱中收拾棋盘,竟不小心将几颗棋子遗落在了软榻上……

    靖安帝抬眸瞧了一眼燕擎玉,目光定在了里间展开的床被上,站起身,背着手慢慢往里间走去。

    燕擎玉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跟了上去,“陛下,里间是睡觉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要不您去软榻上坐着,臣陪您说说话。”

    靖安帝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陪朕说说话?”

    燕擎玉急忙点头,手心里紧张出了一丝冷汗。

    靖安帝一阵好笑,“太阳何时从西边出来了?”

    燕擎玉瞳孔放大。

    靖安帝继续往前迈步,眼看就要走到床边,燕擎玉整颗心被提了起来,刚要开口阻拦,却见靖安帝伸手将挂在床架上的鸡毛掸子取了下来。

    燕擎玉一愣。

    靖安帝转身看向他,不咸不淡的问道:“撒谎的孩子该不该打?”

    “什么?”燕擎玉杵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朕问你,刚才是否在睡觉?”靖安帝走近他,直视着他的双眸,冷声问道。

    “……是……”燕擎玉低着头,硬着头皮道。

    话音刚落,身后连着挨了三下鸡毛掸子。

    “重新回答。”靖安帝厉声道。

    燕擎玉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暗暗叫苦。

    若殿内没有旁人也就罢了,关键是衣柜里还藏着一个人,一向爱面子的燕督主,此时此刻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他沉默,靖安帝又给了他两下,寂静的夜色里,几下鸡毛掸子打在身后的声音格外刺耳,燕擎玉涨红了一张脸。

    “朕问你话呢。”

    “臣已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燕擎玉尴尬道。

    靖安帝轻哼一声,瞪向他,反问道:“还未行弱冠之礼,在朕眼里,就是小孩子。这小孩子犯错,该如何惩罚?”

    燕擎玉整个人快疯了,双拳紧握,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此时此刻,他的样子,倒真像是一个被父亲教训的小孩子,既想反抗,却又不能反抗。

    也许在燕擎玉心底,对靖安帝还是有一丝敬畏的,这种害怕,不是出于一种臣民对一国之君的害怕,而是一种儿子对父亲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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