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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赵三甲完全没想到王落尘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看来颜茹雪和红蝎子今天在婚宴上的表现,应该也都被她收入了眼底。

“当然是你最美。”赵三甲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略显心虚地笑着回答道。

“哼,算你有眼光。”

王落尘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然后撑着赵三甲的手臂,优雅地坐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赵三甲也连忙跟着坐在了旁边,关上车门后朝前面的老司机吩咐了一声,去东江墓场。

然而,当他再次转过头来时,发现王落尘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凝视着他。

“怎么了?”赵三甲有些不安地问道。

“你不跟我说说关于蝎子姐姐的故事?”王落尘意味深长地问道。

“红蝎子……呃……她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真的不方便多说。”赵三甲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那你就跟我说说,你和两个舅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吧?”

王落尘突然收起了审问的表情,眼神里透出深深关切地看着赵三甲。

其实这才是她最想要问的问题。

她想在见到王克明之前,先帮赵三甲打开埋藏已久的心结,以便两人见面以后能够冰释前嫌。可是她担心一开始就直接问,赵三甲可能不会完全敞开心扉。

所以她故意装做吃醋的样子,提出一个让赵三甲更为难的问题。如此一来,赵三甲就会感觉说出以前的事情,并不是很难,也许会更愿意敞开心扉。

“你真的想听我和他们之间的故事?”

赵三甲的表情瞬间凝重了下来。

“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王落尘轻轻握住了赵三甲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没有误会。”

赵三甲哀伤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语气有些沉重地讲述出那段埋藏在他心底的过往。

“十二年前,当时我才十三岁,我们一家都还在楚南省,我那两个舅舅,还有外公外婆他们也都在楚南。

我爸那会也是个警察,刚刚升任了楚南省刑警总队的队长。我小舅是省委书记的秘书,而当时的省委书记就是如今的中央A号首长。

有一次,我爸陪同还是省委书记的A号首长,去慰问一起特大爆炸案的罹难家属。可是没想到,才刚到那些人的新家楼下,有位罹难者的家属因为老婆孩子都被炸死,受到的刺激过大,精神上出现了问题,竟然开着一辆大卡车朝A号首长直冲而去。

我小舅做为A号首长的秘书,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奋力地把A号首长推向了一边。而他推完了A号首长,自己的力气却已然用尽,眼看着就要来不及闪躲疾驰而来的卡车。这时我爸赶紧冲过去,奋力地推开了我小舅,帮他避过一劫。

但是我爸却没能及时躲开,被卡车重重地撞在身上,并且从双腿上碾压了过去。

虽然A号首长马上安排人把我爸送去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总算把命给暂时保住了,但是胸部以下都没有了任何知觉,而胸部以上除了手和头还能动之外,连话也说不出来,基本就像个植物人一般,永远要躺在病床上让人侍候。”

赵三甲说到这的时候,想起自己父亲生前所受的苦,忍不住声音有些哽咽的顿了顿。

王落尘看着他那微微泛红的眼眶,不由得将握住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然后柔声安慰道:“三甲,伯父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就别太难过了,也试着都放下吧。”

“不。”赵三甲又黯然地摇了摇头,而后语气更加哀怨地接着说道:“如果事情只是到我爸受伤就结束了,那我肯定怨恨不到我的两个舅舅身上。”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王落尘不禁感到很有些惊讶。

“哼!”赵三甲愤恨地冷哼一声,然后语气里充满怨念地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简直可以用抿灭人性来形容。我爸本来就是为了救我小舅而身受重伤的,可他不但不懂得感恩,反而在三个月后,我爸的伤都还没完全好,他却因为自己要调去京都,拉着我大舅一起硬逼我妈放弃我爸,跟他们去京都。他们软硬兼施地足足游说了我妈一个星期,直到我妈愤怒地跟他们断绝了兄妹关系,才肯罢休。这样的人,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确实不能原谅。你做什么决定我也都支持你。”

王落尘紧深情地凝视着赵三甲,略一沉思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柔柔地接着说道:“不过,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舅舅当时干嘛不把伯父也一起接去京都,为什么非得逼着伯母放弃伯父?”

“因为当时我爸的伤还没好,医生建议最好不要乱动,而且我爸的单位也不同意。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那两个好舅舅怕我爸拖累了我妈。”赵三甲哀伤地回答道。

“喔。可我仍然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蹊跷,也许你因为当局者迷,所以没有感觉到。”王落尘眉头微蹙地说道。

“是吗?你觉得哪个地方有蹊跷?”赵三甲若有所思地问。

“具体是哪个地方,我也说不上来,我就觉得舅舅应该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

“但愿如此吧!”

“舅舅不是说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真相吗?他想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吧。”

“嗯,那就去听听他怎么解释吧。”

赵三甲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眉头微蹙地陷入了沉思。

宽敞的玛莎拉蒂总裁车厢里也随之陷入了沉静。

好一会儿后,王落尘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三甲,你们之前一直在楚南,怎么后来你和伯母又来了海东啊?”

赵三甲苦涩地回答道:“我爸在受伤之后只熬了一年就去世了,然后我的两个舅舅想劝我妈跟他们去京都,不过我妈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并且在他们无奈地离开后,马上就带着我悄悄搬到海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