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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姑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丝失望,也有一丝幽怨,好像在怪我刚才为什么不顺水推舟的抱住她。

我干咳了一声,赶快岔开话题,问尼姑:“刚才你为什么要逃跑?”

尼姑叹了口气:“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们可是敌人,谁知道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万一你仍然要是杀我怎么办?我当然要逃跑了,如果稀里糊涂的死在你的剑下,那不是太冤枉了吗?”

我笑了笑,又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刚才为什么又要跟着我呢?你不怕死了吗?”

尼姑低声说:“等你抓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你身上没有杀意。”

我正要答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有危险了,原来是有艳遇了。”

我猛地一回头,发现是木妖正站在我身后。不仅有木妖,还有林白荼和凶宅王。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意味深长,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正在被他们捉奸在床一样。

我争辩道:“我正在和她商量,让她帮我们送信呢。”

我这个解释纯粹是为自己找借口,谁知道尼姑半点配合我的意识都没有,脱口而出就问道:“送什么信?”

凶宅王就嘿嘿的笑:“胡兄弟,你和她商量了这么久,还没有说到正题吗?我倒想知道,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怎么前戏就用了这么长时间?”

我狠狠地瞪了凶宅王一眼,这小子太损了,简直要杀人于无形啊,幸好木妖不知道什么是前戏。

我正想把这件事混过去,林白荼就在旁边一脸天真的问:“凶宅王,前戏是什么意思啊。”

我无奈的看着林白荼,心想:你装什么装?你就是长了一张萝莉脸而已,没准懂的比我都多。

凶宅王一脸猥琐的把前戏的意思解释了一遍。当然,他用的那种最无耻的说法。

果然,凶宅王解释完了自后,连木夭看我的眼神都不大对了。

我叹了口气,对他们说:“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罢,反正我已经把人找到了。咱们下一步是不是应该进行血契了?”

尼姑一脸茫然,茫然中透着一丝无辜:“什么血契?谁要血契?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凶宅王笑眯眯的走到尼姑跟前,表情之猥琐,堪比流氓深夜把独行女子堵在了胡同里:“血契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需要你送一个信。”

凶宅王把要去狐丘的事情说了一遍,尼姑就很痛快的答应了。

当然,就算她不痛快的答应也没关系。因为我们这一次本来就打算来硬的。不答应也得强迫答应。

现在双方能自愿血契,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凶宅王变戏法似得拿出来了一个破碗,又掏出来了一把小刀,递给了尼姑。

尼姑按照凶宅王的吩咐,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小碗里面滴了一滴血。

随后,凶宅王把碗推给了我,沉声说:“该你了。”

我接过小碗,有点无语的说:“你之前说什么血契,名堂倒是挺吓人的,闹了半天,也无非是歃血为盟而已。这种把戏,从古至今,已经听了不少了。”

凶宅王笑嘻嘻的说:“可不仅仅是歃血为盟那么简单,你赶快把血滴上去吧。”

我也没有再浪费时间,就把血滴在了小碗里面。

等我的血和尼姑的血混合在一块时候,凶宅王就把小碗放在十字路口,然后念念有词。

忽然间,从极远处的地方有一阵阴风刮过来,阴风当中,甚至有丁丁当当的铁链声。与此同时,我能感觉到阴风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势。这气势让我心生警惕,忍不住抽出断剑抵抗。

“别紧张,别紧张。”凶宅王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方不会伤人的。”

他示意我把剑放下去,我照办了。果然那阵阴风并没有伤害我。他只是停留在了小碗跟前。

我隐隐约约的看到黑影里面有一个人,这人随手端起了小碗,然后把里面的鲜血一饮而尽。

再然后,他拖着长长的铁链,缓缓地离开了这里。

至于那小碗,已经空了,正孤零零的躺在十字路口。

阴风消失了,我才终于彻底的放松下来,右手也从剑柄上松开了。

木妖低声说:“刚才是一个人吗?”

我点了点头:“我感觉像是人。”

“好强大的人。”木妖感慨地说。

我点了点头,我和木妖有相同的感觉。

凶宅王把小碗收起来了,对我说:“刚才的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每一次定血契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如果他不出现,那就说明订立血契的两个人中,有其中一个不是诚心的。大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于是干脆给他起名叫血契。”

“小碗里的鲜血一旦被这人喝下去,他就会作为双方的担保。如果订立血契的两个人中,有谁没有完成约定。七天之后,他的人头就会消失。大伙都传言说,那人头是被这个人给取走了。”

我打了个寒颤,说实话,我不想招惹这样的人。不过血契已经定下了,现在再后悔已经没有意义了。

凶宅王对尼姑说:“我们让你做的事你都已经清楚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尼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候我又叫住她了,对她说:“等一下,你需要我做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尼姑想了想,对我说:“江州城外,到处都是迷魂阵。迷魂阵中又有厉害的飞禽走兽,一不小心就会死在里面,对不对?”

我听尼姑这么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我这一趟差事,是冒着生命危险做的。至于报酬,我还没有想好,等将来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尼姑冲我笑了笑,就迅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看着尼姑远去的方向,良久都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我转过身来,问凶宅王:“尼姑这一去,大概多长时间狐丘的人可以赶到?”

“顺利的话,三天左右。”凶宅王给出来了一个估计。

我嗯了一声,指着远处的棺材说:“好了,我们现在把上官才埋了吧。”

上官才估计早就等急了,只是苦于嘴巴被封,没有办法催促我们而已。

我们抬起棺材,晃晃悠悠的向墓地走去。刚刚走了没有三两步,木妖就举起手来,低声说:“等一下。”

“怎么了?”我神色凝重的问。

这一阵子,真的把我变成惊弓之鸟了,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如临大敌。

“前面有一个东西过来了。很凶,很暴躁。它的速度很快。”木妖闭着眼睛分析。

开始的时候,我还在努力地感知,但是几分钟后,我就知道我不必做无用功了,因为我已经看到那东西了。

是一只警犬,身材高大,毛皮发亮。它正急速的奔跑,像是一发炮弹一样,朝我们冲过来了。

警犬张开血盆大口,向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对动物其实很有好感,我觉得动物没有什么心机。但是今天这只警犬彻底激怒我了。凭什么刚打一个照面就朝我的脖子咬过来呢?

从这只警犬的速度和力量来判断,它这根本就是存了致我于死地的心思。

就算我是犯罪分子又怎么样?法院审判我了吗?它虽然名字带了一个警字,可是充其量只是畜生而已,凭什么杀人?

所以我也没有客气,直接一拳挥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警犬的咽喉上。

那只大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就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了。

警犬生死不知,躺在地上抽搐,我们连看都没有看。因为我们知道,警犬只是打前站的而已,后面肯定还有人跟着。

果然,不到一分钟,就有几辆警车闪着灯光冲过来了。

“我们走吧。”我提了一个建议,因为这时候除了逃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时候,棺材里面响起来砰砰砰的敲击声。我有点无奈的说:“上官老兄,你就安静会吧。你放心,我们走的时候先把你弄出来。”

我一边说这,一边把棺材盖推开了。上官才急得抓耳挠腮,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伸手把他嘴上的封条撕掉了。

上官才朝我们招了招手,急促的说:“都过来,都到我身边来,我是鬼,我有办法遮住他们的眼睛。”

我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喜,心想: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们聚拢在上官才身边,而上官才朝那几辆警车挥了挥手。

牛警官带着警察们从车上跳下来,一脸茫然地向我们这个方向看着。

我们明明就在他们面前,可是他们就偏偏看不到,反而面面相觑,个个都疑惑的要命。

那只被我打倒的警犬艰难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警察中间。这还是我懒得和它一般见识的缘故,不然的话,它现在早就变成死狗了。

警犬应该是能看到我们的,因为我发现它望向我们这边的时候,眼睛里全都是敬畏。

也因为这些敬畏,警犬一声都不敢出,也就没有暴露我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