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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地把头缩回来,蹲在窗户下面,对红线说:“真被你给说中了,果然是林白荼有问题。不过……你怎么猜的这么准?跟当事人似得。”

“嘿嘿。”红线忽然咧嘴笑了笑,古里古怪的对我说:“也许,我就是当事人呢?”

我摆了摆手:“你别开这种玩笑,大半夜的……”

我说到这里,忽然发现红线的嘴巴有点异样。她的下嘴唇上裂开了一道口子,看起来很不自然,甚至有点恐怖。

我对她说:“你的脸怎么了?你别动,我看看。”

我伸手摸了摸,发现那不是伤口,倒像是面膜,薄薄的一层。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用力的掀了一下,只听见刺啦一声,就把红线的脸拽下来了。

我吓得惊呼了一声,一跤坐倒在地。等我再看红线的脸的时候,就更加害怕了,因为那根本不是红线,而是白绫。没错,这一张脸,和相片里面的白绫一模一样。

我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而白绫的模样也在慢慢地变化。她的眼珠向外吐出来,舌头也伸出来一尺多长,含糊不清的说:“我死的好惨啊,你帮帮我,帮帮我。”她一边说,一边伸出黑漆漆的手掌,向我抓过来。

我吓得尖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向后逃,结果脑袋撞在什么东西上面,砰地一声,疼得我直冒冷汗。

而这一阵疼痛也让我清醒过来了,我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刚才脑袋是撞在墙上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回响刚才的事。

刚才……是一个梦?我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一个梦,因为林白荼的房间里面,并没有白绫的照片。不过,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

我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心中一惊,随手把断剑抓起来了,警惕的问:“是谁?”

外面想起来红线的声音:“是我,红线。”

我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暗骂了一声:“还来?”

我打开灯,把房门拉开,不动声色的把红线请进来了。

红线阴沉着脸走进来,大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我找你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说林白荼和白绫。你可别多想,我对你没什么意思。”

我坐在她对面,把断剑藏在身后,不动声色的问:“你想说什么?”

红线说:“我怀疑,白绫是被人谋杀的。”

“妈的,果然如此。”我冷笑了一声,然后不着声色的问:“就这?”

红线摇了摇头:“还有更关键的,我怀疑她是被林白荼杀的,而且……那几个清洁工也参与了。”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踏步走到红线面前。

红线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看着我:“你干嘛?”

我伸手扳过她的脸,在灯下自己的看,发现没有贴假脸的痕迹,我又用手捏了捏,手感也正常。

红线估计被我吓坏了,居然没有反抗,直到我把她放开她才想起来发火,一把抄起旁边的椅子,要向我砸过来。

我向旁边躲了躲,满脸赔笑说:“你别生气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红线把椅子朝我扔了过来,痛骂不绝:“不要脸,变态,你这色狼。”

我连忙把椅子接住,轻轻放到地上。而红线又拔出来了一把明晃晃的剑,向我刺了过来。

我连忙说:“我是怀疑你的身份,我以为你是白绫,我可不是想要调戏你,刚才我在梦里,见到白绫假扮成你来找我,说的话一模一样……”

红线的暴脾气,发起火来谁的话也不听,所以我这么说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然而红线听了之后却安静下来了。她犹豫了两秒钟,对我说:“这么说的话,你也做那个梦了?”

我大为惊奇:“你的意思是……你也做梦了?”

红线一脸震惊,拖过椅子坐了下来:“怪了,我真的做梦了。我梦见你大半夜敲我的门,然后说了一大堆推理,说林白荼和清洁工是凶手。还拉着我去林白荼窗户下面偷听。”

“我醒了之后还以为我太想抓鬼了,结果在梦里想出答案来了,还兴奋了好一阵呢。”

红线有些失望的说:“既然你也做梦了,看来这并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我沉默了一会说:“那你觉得,咱们为什么做了同一个梦?”

红线说:“很简单啊,肯定有人给我们托梦了。这个人大概是白绫吧?”

我嗯了一声:“没错,应该就是白绫了,看来她当年被杀,心有不甘,又回来报仇了。”

红线歪着头说:“可是……那就奇怪了。她想要报仇就报仇呗,为什么要告诉咱们两个呢?咱们可是道士,来帮助活人的,既然知道是她干的好事,她还能继续报仇吗?”

我无奈的说:“估计是你的行为起作用了。你三番五次的想要把白绫的坟墓钉上桃木钉,把她封在里面。居然误打误撞的猜对了她就是凶手。她大概是害怕你这么干,所以才托梦给我们,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好让我们体谅她一下。”

红线点了点头:“你的分析有道理。不过……她不能再继续害人了,如果她还要执迷不悟的话,我可不能跟她客气了。在她坟头上钉几个桃木钉那是免不了的。”

我摆了摆手:“好了,行了,先去睡觉吧,明天我们再行动。”

红线瞪大了眼睛:“明天有什么行动?”

我哭笑不得的说:“你不会以为白绫托完梦就算了吧?”

红线一脸白痴相:“她还想干什么?”

我挠了挠头:“要我猜的话,就算她暂时不害人了,等咱们走了之后,她还会犯老毛病的。要想让她消气,咱们得把当年的真相找出来。该道歉的道歉,该受惩罚的受惩罚,让她出一口气,自然就相安无事了。”

红线嗯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捉鬼这一行,你还真是块料啊。”

我笑着说:“你只会听道理,看来捉鬼这一行,你不是块料。”

红线勃然大怒:“我劈了你。”

我这才想起来,她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剑,我连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这时候,快剑已经斩在了椅子上面。砰地一声巨响,镶着铜皮衬着绒垫的厚重木椅就这样被劈成了两半。

红线傲然的冷笑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而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想:“这也太暴力了。”

紧接着我又有点郁闷,万一让林继业发现了,估计得找我赔钱。

我摇了摇头,关上房门,然后去睡觉了。

我睡得正香的时候,有人砰砰砰砰砸我的房门,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表,不过早上七点钟而已。

七点钟,按道理说,也算是该起床的时间了。不过考虑到凌晨三点的时候红线劈断了我的椅子,让我心有余悸到四点钟才睡着。那我现在起床简直是太早了。

谁被打扰了睡眠都不开心,我一脸怒容的打开房门,看到红线站在外面。

我哭笑不得的说:“你怎么这么能闹啊,半夜来敲门,大早上又来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仔细一看,红线也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没睡好。她兴冲冲的说:“你还有心思睡觉呢?咱们不是去找真相吗?我想起这个来就兴奋,眼睁睁等到天亮,赶快叫你一块行动。”

我哭笑不得的说:“我现在真后悔参与这件事了,还不如当初被你给吓跑了呢。”

红线跟在我身后:“咱们怎么找真相?”

我想了想说:“清洁工人已经死了,直接问林白荼肯定也问不出来。”

红线说:“是啊,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可是嘴巴厉害的很,一脸可爱相,你说什么她都回答的滴水不漏。”

我打了个哈欠:“那就只好问看大门的了。”

红线皱着眉头说:“看大门的能想起什么来?他都已经吓疯了。”

我笑着说:“是疯了,又不是失忆了,也许能想起当年的事来。”

我们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林继业正提着公文包急匆匆的走出来。临出门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去上班了。

林白荼擦了擦嘴巴,对我说:“胡大哥,我今天和朋友逛街,就不陪你玩了。”

我点了点头,和红线坐在餐桌旁。餐桌上只剩下林铁关一个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喝粥。

红线踢了踢我,我会意,对林铁关说:“老爷子,那个看大门的,现在在哪呢?”

林铁关抬起头来,问我说:“你说的是那吓疯了的?”

我点了点头。

林铁关想了想说:“他嘛,疯了之后,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了。你们要找他问那脏东西的消息吗?我跟你说,没有必要问,什么也问不出来。我们之前都问过了,他除了说鬼之外,对当天的事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