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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得久了,就会容易觉得累,漂泊久了,孤独感极易涌上心潮,失意多了,激情就会被囚禁在狭隘的魂魄里。

从刚才的回忆中醒过神来,我不由的感慨,这个女人,二婶跟我说过名字我却没在意给忘记的女人,这个和我相亲的女人,原来是想着的跟小玉一样的路子。

当初小玉去明华找苏雯雯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趁着年轻赚几年的钱,等到结婚年纪了,再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好好过日子,有了婚姻家庭,还有一笔存款,这样的一生就算是按照计划来走下去了。

拥有大好青春的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总是有着天生的优势,特别是将目标锁定在钱的主题上。

那些允许被挥霍的年代叫做青春。

镇上距离我们村有二里地,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因为这一次的相亲在我看来感觉太荒唐了,我努力的想促成这次的相亲,可惜还是我不争气,这段触手可及的感情被我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扼杀掉。

进了屋我妈还在做被子,旁边桌子上碗筷还都放着,我走过去开始收拾桌子。

“这么快回来啦?请人家姑娘吃的什么?感觉怎么样啊?那姑娘态度咋样?能不能看上你?”进去收拾桌子,我妈就开始向我连珠炮一般的询问起来。

握着碗筷的手用力了一些,我侧身向院子外走去洗碗筷,同时向我妈说着:“挺好的,条件也太好了,估计看不上我吧,跟她聊了一会儿,人家找个理由就回去了。”

“不可能啊,你跟那姑娘说你在大城市有房子的事情了吗?跟她说咱们嫁妆礼金啥的一样不少,这些都说了吗?那边条件再好,咱这边也不是那么差的啊。”我在院子里洗碗,屋里我妈疑惑的向我问着,听得出来,她对这次的相亲还很惋惜。

又一次辜负我妈了,我心里叹息着,也带着愧疚。

包括我现在回来也不再提那个给她打过电话的她,对我的事情已经心知肚明了,这次的相亲,估计她也会猜测的差不多来。知子莫若母。

屋里就听着我妈叹了口气,之后也不再说什么了。

在余下的时间里,平静的在家里生活着,仿佛与世隔绝,仿佛不曾去过明华一样。

下午,帮我爸去把棒子瓤背了一尼龙袋回来放屋外,每天生炉子要用它。

在家过了半个月,平静到我的心又开始起了波折。人总是贱,这么久时间待在家里,就又开始想要出去了。

其实在家里挺安逸的,一位叔家养的几口猪要卖,喊我爸去帮忙。我妈吃完饭之后又不知道去谁家聊天去了。

天气越来越温暖,我也把棉衣脱了换上普通的外套。

再次从我的背包里把回家之后没有再开机过的手机拿出来。

最后我在躁动不安之中还是选择了开机。

是不是该换手机了,光眼前的开机反应就等了那么久。我感慨着,看着手机发呆。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什么信息发送过来。

看来我是想多了,没有人会在意我,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少了谁也影响不了什么,太阳总会照常升起的。

忽然之间我又想起了天京,想起了教我修电梯的老王,还有他那些朴质见真的对待感情的很多话语。

不知道老王现在怎么样了,匆匆离开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再联系过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法生出来就再也按耐不住,拿起电话就翻出老王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等待音不断的响着,我琢磨着下午这个时间要么是老王又偷懒了,要么是又在忙活着修电梯呢。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接通了,老王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张,没想到你还能想着我给我打电话,怎么样啊,咱哥俩分别之后过得咋样?”

老王的声音有些特有的沙哑,跟他以前的声音一样,在跟我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语气。这让我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就是为了天京那段时光,我买的这个双卡双待的手机,在天京的这个号码我也一直保留着,为的就是我这位师傅老王,还有就是曾为我挡过刀的徐良。

“王哥,我现在在老家呢,好久都没有跟你打过电话了。之前想过很多次问候问候你,不过想着你忙也没打,今天不知道怎么着,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听你说两句。”我微笑着,想着老王那张黝黑中带着不少皱纹的粗糙脸庞,脑子里也都是那时候不想其他,只对着冰冷的机器做事的时候,我向他同样的带着笑意的语气说着。

“什么时候向我随便打电话,咱哥俩认识一次不容易。有空拉来找我,咱们再好好喝一顿。听你心情不错我也放心了,就你这倔木头,要是过得不好,估计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了。”老王在手机那边笑着,听着手机那边还有些人在说话聊天的声音,在老王说完之后笑的更加开心。

这一切似乎回到了当初的岁月。

“以后多跟你打电话,等我有空了再去天京找你喝酒去。我还怕着跟你打电话多了,影响你修电梯呢,我不在估计你带新徒弟了,要忙得很。”一边摸出烟来点着深深的抽了一口,向老王说笑着,脑海里又出现了跟老王一起坐在机房里一起抽烟闲扯的情景。

老王继续保持着带着笑意的语气,只不过那种沙哑的笑容淡了一些,手机那边熟悉的声音却令我拿着手机僵硬的保持着这种姿态发呆。

独特的沙哑声继续响在我的耳边,带着笑意和轻松的语气,老王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过一丝:“早不修电梯了,你走了没一个月我就不在公司干了。之前找的一个小徒弟我带着,可惜修电梯的时候没配合好,开电梯的时候把我的小腿给挤了。

骨头断了不说肉都烂了,去了医院看了看人家说没办法只能截掉。然后……就截掉了,不过还好是小腿那一截,除了走路不方便点,其他的一切正常。

还好咱们电梯这些特种行业的都有点保险,再加上公司补的两万块钱,也算是大捞了一笔。哎,本身就是个高风险的行业,谁又能一辈子不湿鞋。

那个新来的年轻人,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孩子,也不容易,临走时抱着我哭着不放手,我也没怪他,毕竟他又不是故意的。

这事情其实谁也不怪,只能说每个人的命啊,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人就是斗不过自己的命。

不说这些了,说点高兴的,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好处。靠着这些钱,我跟你嫂子一起在这边小街租了个小门店,在这里做点家常菜面条之类的小馆子。

除去房租开销这些,这一算下来还比打工的时候赚的多呢。而且小二层还能放菜面油这些东西之外,还能摆张床在那,我跟你嫂子把住的房租都省了。

以后啊,你来天京了到时候给我打电话,这次来找我喝酒可比以前方便了……”

我静静的听着老王带着笑意的闲聊,我努力的保持着微笑,就像跟老王在一起的那些天一样,夹着烟抽着,只不过眼眶感觉有些热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