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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不迭的弯下身子,握住他的双肩:“北周的皇上,明星稀的父皇?有人把他活捉了?”

    “并不是北魏大军侵略了北周,而是有人直接抓住了他一人?抓住他的人是谁?可有说?”

    元恂摇了摇头:“听闻消息就跑了过来通知姑姑,并不知道抓住他的人是谁,至于北周现在动不动乱也没有得到消息!”

    元恂说着停顿一下又道:“唯一值得肯定的是,皇叔已经下达命令去军队,连同南齐一起瓜分北周,希望趁北周现在无主早日拿下它,也了去父亲一桩心愿!”

    我的手慢慢的离开他的肩膀,握着他的手牵着走:“那我们赶紧去看看,看看不可一世的北周皇上变成阶下囚,会是什么样子?”

    元恂小跑一步,本来我牵着他,变成他在拽着我,“赶紧去,伤害娘亲的凶手,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北周的皇上,纵然他跟我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在乎的人。

    娘亲,明星稀这两个我最在乎的人都是在他手上伤着的。

    这样的仇恨,无论如何都洗刷不了,只有死才能烟消云散。

    春风中带着冷意,就算换上春装,依然抵不住严寒,北周皇上身上的龙袍已破旧不堪,头发灰白黑交织,脸上灰尘遍布。

    两个眼睛深深的凹下去,似匆匆赶路,从未吃过饱饭,像极了难民。

    他见到我,凹下去的双眼发着亮光:“朝暖,快给父皇拿些吃的,这些他国的贼子没有一个安好心的!”

    凑近了一些,他身上还散发出恶臭以及难闻的尿骚味,一国之君,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丁点君王气度,更别说君王气势了!

    “父皇,你怎么来了?”他上前扑过来,有人挡在我的面前,把他给拦下,用力直接摔在地上,他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绕过他,带着元恂走到拓跋君叙身边,拓跋君叙随手指了指位置,我摇头道:“臣妾站着就好,多谢皇上厚爱!”

    拓跋君叙含笑对我:“有什么话现在只管问他,问完之后,处以极刑,也算是对他的惩罚!”

    “谁敢对朕用极刑?”北周皇上痛呼呼的从地上爬起来:“你们这些他国的贼子,无缘无故的把朕虏来,真当我北周无人了吗?”

    我微微对拓跋君叙额首,转头对北周皇上道:“不要叫嚣的这么厉害,你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想要吃东西,声音小一点,本宫就让你吃!你声音再大一点,本宫直接把你扔进茅坑里,让你吃一个够信不信?”

    我的言语毫无半分玩笑之意,让叫嚣的北周皇上戟指怒目:“朝暖,你是朕的女儿,你向着他国的贼子,你怎么对得起朕?”

    端着旁边的糕点,用手捻了起来,随手丢在地上,高点像长了腿一样滚到北周的脚边,他低头瞧见,咽喉在动,他饿得在吞口水。

    “就是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才向着他国贼子,毕竟你口中所说的他国贼子,是我的夫君,是我赖以生存的天!”

    “你这个当父亲的呢?可有可无,你刚刚说对了,北周还真的没有人了,北周的人,唯一能抵挡侵略的人,已经被你毫不留情的杀死掉了!”

    北周皇上目光从地上的糕点移不开了,可是他是君王,君王不吃嗟来之食,他忍着痛抬脚一脚踩在糕点上,“那是因为他该死,朕在皇位上坐得好好的,他若不是觊觎朕的皇位,朕能让他死吗?”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声音陡然一凉:“虎毒不食子,你是的亲生父亲,你可以把他驱逐,你可以把他罢官了,你却直接让他死!”

    北周皇上疾步上前,有人瞬间挡住我的前面,拓跋君叙在旁边看的也是忧心不已,我冲着他安抚的一笑,手轻轻的一推挡在我面前的人:“身为阶下囚的北周皇上,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现在他还得靠我这个女儿,救他于水火之中呢!”

    北周皇上过来不是伤害我,目标是我手中盘子里的糕点,劈手夺过我手中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手上污秽遍布,也不在乎。

    我瞧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瞥了一眼拓跋君叙,拓跋君叙笑着对我说:“可能路上三天就吃一顿,才造就他现在这个样子!”

    皇宫里的糕点,精致小巧数量不多,摆盘最多六到八个,北周皇上把这些糕点全部吞下,不客气的又灌了一杯热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活过来一般啪一声手中的盘子落地,用肮脏的衣袖擦了擦嘴角,落座下来。

    把这里当成他北周的皇宫,变得居高临下,傲然不可一世:“北魏皇上,你娶了我家的朝暖,按照民间说法,朕就是你的岳丈,你请朕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拓跋君叙端起手边的茶水,撇着茶沫子轻饮了一口:“没什么事儿,就是请你过来吃盘糕点,喝杯茶!”

    “只是因为这?”北周皇上狐假虎威道:“那还不速速派人把朕送回去,咱们还是友好往来关系,毕竟朝暖是朕极其喜爱的女儿!”

    我抿唇一笑:“明辰枫,你在说什么笑话,你有那么多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最喜爱与本宫了?”

    “瞧瞧您现在看似镇定,内心早已不知慌乱成什么样子,还在这说假模假样的话,有意思吗?”

    “朝暖,你敢直呼朕的名字?”北周皇上一脸肃杀的看着我:“你这是大不敬,朕可以不认你这个女儿,让你毫无后盾可言!”

    这样威胁的话,一点都没有威慑力,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还把自己当成大权在握的北周皇上。

    微微的舒出一口气,“你当初认下我,也只不过看在我可利用的份上,你从来没有承认过我!”

    “北周的毒药,有解药吗?如果你把解药的配方拿出来,本宫可以考虑饶过你一命!”

    “毒药怎么可能有解药?”北周皇上腿翘了起来:“是不是明星稀还没有死,正在饱受毒药的摧残?”

    看着他翘起的腿,以及他说话得意洋洋的样,我勾了勾手,便有两个粗壮的太监,直接过来抬起凳子,把北周皇上掀翻在地。

    粗壮的太监怕他误伤我,一个人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一个人坐在他的背上。

    北周皇上被压得嗷嗷直叫,“大胆狗奴才,朕要你们的命!”

    “啪!”席慕凉一个弓腰,随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北周皇上打懵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提起裙摆,蹲在他的面前,“明辰枫你现在已经不是北周的皇上,你现在就是一个阶下囚!”

    “本宫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再敢跟本宫耍皇上的威风,打嘴巴的事情,本宫能让你看着你的肉一刀一刀被片下来!”

    北周皇上如梦初醒,双眼欲裂凸出:“朝暖,你是朕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朕?朕哪点对不起你!”

    手往上面一抬,席慕凉把匕首轻轻地放在我的手心,我拿着匕首,对着他的脸划了一道:“你哪里对得起我了?忘了告诉你,我娘临死之前,让我杀了你!”

    “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北魏的密药,到底有没有解药,本宫可以饶你不死!”

    他能猜测到明星稀没死,他的内心深处肯定有一份计较。

    脸上的口子深见骨,鲜血直往外冒,他说话牵动伤口:“北周的密药没有解药,朕知道明星稀不会轻易死去,她的脸是不是毁掉了?”

    “他的身体是不是每日吐血,身体内脏在腐烂,从天下第一美男子,变成了一个天下第一丑男,是不是啊!”

    他的言语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言语,恶毒的让我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

    元恂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盐,直接把那一把盐撒进他的伤口里,北周皇上痛得哇哇直叫。

    撒完盐之后,元恂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哪怕他是一个孩童,恨意让他的脚劲无比的大:“你说我娘亲脸坏了,说我娘亲的身体腐烂了,明辰枫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使劲的碾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又有盐巴,盐巴蛰在伤口里,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先前的倨傲荡然无存,变得如一条狗一样俯身哀叫。

    “没有解药就没有解药,你杀了朕也不会有解药!”北周皇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是你们两个都在乎的人,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死掉,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情!”

    我内心极其愤怒,压着火气,站起身来,命令道:“那就别让他死了,来人,把他拖出去,把他的衣裳扒了,绑起来!”

    压在他身上的两个太监,把北周皇上拽了起来,扯到宫殿外,元恂随着他们跑出去。

    拓跋君叙手揽着我,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知道他是谁带回来的吗?”

    他的这句话,让我愤怒的心,瞬间偃旗息鼓,脚下的步伐,忍不住的想后退,拓跋君叙不给我后退的机会:“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有没有解药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的说道:“拓跋君邕不可能让明星稀死,你在骗人对不对?他们现在依然在外面找解药,他们可以找到神医,毁掉的容颜治不好,性命可以在!”吧

    拓跋君叙拍着我的肩头:“北周皇宫森严,一般人哪里进得去,如果他还在,哥哥又岂能舍下他自己单独一个人去北周皇宫,把北周皇上掳来!”

    “我不相信!”我对他低低的说道:“拓跋君邕呢,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不是我亲眼所见的事情,我绝对不相信!”

    拓跋君叙见我激动,手臂环住了我,把我禁锢在怀中:“哥哥已经走了,已经马不停蹄的奔赴战场,他要灭了北周,替明星稀报仇!”

    突然之间,我哼哼的笑了两声,“我没有亲眼所见,我是不会相信的,明星稀这个人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假死了一回,对于假死的事情他驾轻就熟,所以我不相信!”

    拓跋君叙沉默了一下,顺着我的话道:“那他就活着,活在一个角落里,等到身上的毒全部清了,他就会回来!”

    这样自欺欺人的话,我变得深信不疑。

    不断的告诉自己,他没有死,不是亲眼所为的事,都不是事实。

    他这个人总是会做出这样那样的意外的事情,北周皇上一定是他让拓跋君邕留他一命给我的。

    “还有一件事!”拓跋君叙看着我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下道:“我已册封哥哥为武安君!”

    “武安君?”我嘴角悲哀的笑容越拉越大:“明星稀在北周时候被追封为忠武,你哥哥册封为武安君,你知不知道,历史上的武安君,没有一个人善终的!”

    战国时期的白起,春秋时代的苏秦,赵国的李牧,还有楚国的名将项燕,这些都是史书上被册封为武安君的人。

    拥有这个封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拓跋君叙不可能不知道,他竟然还册封拓跋濬为武安君。

    拓跋君叙幽幽一叹,无奈道:“这是哥哥自己讨得封号,他要用武安的这个封号,灭了北周,他是我哥哥,从小到大护着我,他想要一个封号,这个封号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忠武,武安君。

    拓跋君邕这是一心想不得善终,想要赶紧去死,去陪明星稀啊。

    悲伤和眼泪交织在一块,心闷的难受:“拓跋君叙,我们要好好的,一辈子!”

    拓跋君叙身体一僵:“当然,我们会好好的一辈子,永远不会分开!”

    许下承诺是美好的,遵守承诺是漫长的,我只想和他长长久久,不要像明星稀和拓跋君邕那样明明爱的那么深,却是阴阳两隔。

    一个拼命的想生,却生不了。

    一个拼命的想死,却被死了人让他拼命的生。

    北周皇上全身只留了一条裤子,被绑在后宫一个巨大的柱子上,元恂拿着沾着盐水的皮鞭使劲的抽着他。

    嘴里喊着问他有没有解药,北周皇上被打的奄奄一息,像一个疯子一样还在激怒他。

    我过去的时候,元恂小脸上满是汗水,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姑姑当真没有骗人?”

    从他手中接过皮鞭,“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皇叔,刚刚你的皇叔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他不会骗人,我坚信不疑!不信的话你赶紧去问问他!”

    元恂重重的点头,飞快的跑开。

    皮鞭在我的手上,席慕凉弯腰把我扶了起来,北周皇上双眼通红的盯着我:“朝暖,朕没想到会败在你的手上,你到底是谁的女儿,上清珠你是从哪里来的!”

    撇开席慕凉的手,我走向前站在他的面前:“不管我是谁的女儿,我都认定了你是我的父亲,对于我身世的事情,你都认下我了,怎么还问我这件事情呢?”

    北周皇上桀桀的笑了:“东晋有一美女,要被她的父亲送入皇宫当妃子的,朕瞧着她好看,便利用自身的优势,轻易得到她的芳心。”

    “留下一颗珠子,告诉她,朕会来娶她,这个傻女人相信了吧,是不是等了一辈子?你就是那个朕已经忘记了叫什么名字的女人的孩子!”

    “你第一次拿上清珠进入北周后宫的时候,朕还真的没想起来有这么号人物,想起她来,也就是近些日子才想起!”

    “慕凉!”听到他这样的话,我内心平静的唤道:“找细小的针,让他尝尝什么叫千疮百孔的滋味!”

    “切记要避开要害,不要让他轻易的死掉,只让他尝尝味道,慢慢的折磨他,这么快死掉,就不好玩了!”

    席慕凉屈膝道:“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人!”

    “你母亲的味道很好!”北周皇上用舌头舔着嘴唇道:“要献给东晋皇上的女人,长相身段皆一流,可惜就是太好骗了,一颗不值钱的珠子,就能把她骗到手!”

    “人将将死,其言也善,你使劲的说吧,我一点点都不在乎!”我把手中的鞭子向旁边一扔:“反正你的命就在这里,生不如此是你最好的结局,你就慢慢的想念你曾经的辉煌吧!”

    “对了,明星稀现在活得好好的,把你绑来的那个人,就是明星稀最爱的人,他是你的儿子,他不是觊觎你的皇位,他是联合别人要你的皇位!”

    “你知不知道他最爱的人是谁?你想不想知道他最爱的人是谁?”

    北周皇上的狰狞变成了凶神恶煞:“他那样杀人如麻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与他?抓朕来的人明明是一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他最爱的………”

    北周皇上的言语噶然而止,膛目结舌的看着我,疯狂的叫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朕的儿子,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男子……”

    “你不是在怀疑他的血统吗?”我阴恻恻的笑着:“那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他只是一个觊觎你江山的乱臣贼子!”

    北周皇上眼珠子转动,哈哈的大笑起来,全身剧烈的颤抖:“早知道是这样,朕怎么也不会赐他毒药,朕可以利用的替朕开疆辟土!”

    “可惜太迟了!”我见有人过来,退至到一旁,把位置留给她们,看着她们拿着比手指还长的针而来。

    北周皇上看着那些针,突然求饶起来:“朝暖,你不是说他还没有死吗?朕有解药,朕知道解药的配方,你放朕离开,朕就把解药给你!”

    我摇头拒绝:“太迟了,他已经找到神医了,所以他最爱的人才会把你绑过来给我出气,因为他知道,我最开始活着的意义,就是杀了你!”

    现在完全不需要他的解药了,他可以带着他的解药去死。

    散发出寒芒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扎在他的身上,他扯着嗓音的嚎叫声响彻在整个皇宫里。

    我听得厌烦,让人拿着布条卡住他的嘴,没有兴趣看着他,在这里被人扎针,转身带着席慕凉就走了。

    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仿佛这便成了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仿佛这变成了一个本就应该发生的事情。

    北周皇上在皇宫里整整被折磨了半个月才死,死的时候瘦成了皮包骨头,全身散发出令人犯恶的恶臭。

    春去夏来,转眼蝉鸣刺耳,元恂个子一下子像长开了一样,都到了我的耳尖。

    战场传来捷报,短短的三个月之内,拓跋君邕就灭了北周,把北周一半疆土划分到北魏。

    还有另外一半疆土归了南齐和西晋,西晋灭了东晋,东晋的皇上曾经的大皇子容琚举家潜逃来到北魏寻求庇护。

    拓跋君叙问我要不要接待他们,与她们有没有恩怨,我正在池子边喂鱼,日子过得平静,就把问题丢给了他:“他们举家来寻求你的庇佑,就空手而来?”

    “带了美人!”拓跋君叙老实的与我说道:“听说要把美人送给朕,希望朕能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容琚变成了丧家犬,他倒是知道北魏有拓跋君邕,容与想要他的性命,在拓跋君邕这一尊大佛面前是不可能的。

    “南齐也不错,他为什么不去南齐?”我疑问的问道。

    拓跋君叙凑到我的面前,轻轻一拉,让我手中的鱼食全部掉在池里,他啃在我的嘴角:“传闻北魏皇上后宫之中只有一个皇后,只要塞进美人,让北魏皇上宠幸,绝对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他的嘴唇温热,气息带着缠绵的味道,我挑了挑眉头:“容琚铤而走险,送美人给你,让你看在美人的份上,不能见死不救,那恭喜皇上,后宫添了佳丽,本宫去给皇上收拾官殿,让美人住进来,皇上好好宠幸!”

    拓跋君叙被我打趣,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一把把我抱起来,红着脸道:“别的美人与朕何干?朕有你足矣,回宫!”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嘴也凑过去了,使劲的啃在他脖子上,把他的脖子啃出印子了,他的肌肤比胭脂还要红,我娇咯咯的笑了:“皇上要白日宣淫,小心这是西晋容与一个圈套,等着你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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