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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迫使二老下定了放弃靳绍平这个儿子的决心。

    不过痛心疾首是在所难免的,毕竟骨肉相残这种事情真相总是太过残忍。

    凌燕城和齐卓炎也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事情他们都曾经遇到过,说是家族继承人,可是在这过程中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也只是有苦自知而已。

    两天后,一直高烧不退的靳绍平还是去医院做了检查,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再硬扛下去只怕会越拖越严重。

    可是最终的检查结果却让靳绍平脑袋一片空白,他的检查报告结果是HIV阳性。

    这样的结果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他这辈子生活向来检点,就算是陪客户出去,也从来没有和那些小姐有过任何接触,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也只有沈茉莉和宁晴两个女人……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上次靳雨诗冲到景畅园的事来,靳雨诗就说过宁晴根本不干净,难道是真的?

    靳绍平只觉得心跳的速度加快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油然而生。

    虽然他还没有确认,但心中却已经有了决断。

    和沈茉莉过了大半辈子,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让他颜面无光的事情来。

    那么剩下的只有宁晴了。

    她不仅让自己头顶一片绿油油,还让自己染上了这种病,靳绍平怎么也没办法原谅!

    也没有听到医生说了些什么,开车就回了景畅园。

    同样感冒状况明显的宁晴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看到靳绍平,脸上现出一抹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公司有事情很忙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感冒还没好吗?”靳绍平强压下心底的怒气,不动声色的问她。

    宁晴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感冒这么拖。”

    她也输过液了,药也没少吃,可就是一点也没有转好的征兆。

    看她的样子,靳绍平突然心中意识到,或许宁晴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感染了HIV的事。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原谅她!

    她明明和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过,为什么还要来勾引他?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勾引,他又怎么可能会失去理智?怎么可能会走到妻离子散的地步?怎么可能被逐出靳家?怎么可能被感染?

    靳绍平真是越想越生气,过去将她拉了起来:“去医院看看。”

    他的力气有些大,是近乎粗鲁的将她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宁晴起初是愣了下,随即看到他凝重的神情,只当他是为自己担心,心底免不了还有些窃喜。

    看来靳绍平果然是被自己给吃的死死的,不管将来怎么样,反正她根本不需要为生活担忧。

    “其实我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没必要去医院的。”

    但靳绍平却依然坚持:“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他需要确凿的证据,证实自己是不是被宁晴所感染的。

    拉着宁晴去了医院,靳绍平这一路上晦暗不明的神情让宁晴隐隐觉得有些异常,但也只能乖乖跟着他去做了检查。

    不过是个感冒而已,却做了极为全面详细的检查,在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宁晴只觉得气压低沉的让人窒息,她觉得自己被压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最后靳绍平独自进了医院的诊室,不知道医生跟他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更加阴郁难看了。

    回去的路上,靳绍平一个字也没有说,而宁晴心底的不安不断的扩散,连主动开口跟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等回到家后,宁晴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医生说了什么?”

    她这一路上胡思乱想,已经想到自己得了绝症的可能。

    但靳绍平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让她越发的认定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别吓我好不好?”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去看他眼底的阴鸷,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贱人!”

    靳绍平扬手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全无防备的宁晴脚下不稳,被他给打得倒在了地上。

    她自己也是懵了,向来对自己十分宠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靳绍平竟然动手打了自己!

    宁晴心中也涌起了怒气,正想跟他理论的时候,靳绍平的拳打脚踢紧接着落了下来,打得她只能满地打滚的哀求。

    直到宁晴哀求的声音越来越小,面目全非的脸全都是血后,靳绍平这才停了手。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可是心底的怒气和仇恨却没有因为这一场发泄而减少,反而越来越盛。

    如果他没有沾染上宁晴,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这样的退路。

    靳绍平居高临下的指着她:“贱人,你都感染了HIV,竟然还来勾引我,还感染给了我,我不打死你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HIV?

    听他说这个,宁晴也顾不得全身的疼了,青肿的眼睛震惊的看向靳绍平,像是要向他确认什么。

    靳绍平拿出检查报告摔在她的脸上:“你自己看!”

    颤抖着拿起起报告,上面的确清楚的写着,HIV呈阳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宁晴难以置信的盯着手中的检查报告,一直喃喃的重重着同样的话。

    突然想到上次黑老大找来的那几个猥琐男人,难道就是上次被感染的?

    “啊!!!”

    宁晴突然绝望的大叫着,就连牵扯到伤口也不在意。

    现在的她,倒是宁愿刚才被靳绍平给打死,也好过面对这样的让她绝望的现实。

    HIV,她以后要怎么办?

    靳绍平突然撕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面目狰狞的质问:“贱人,你让我染上了这种病,你倒是说说看,我该怎么处置你?”

    宁晴向来知道靳绍平的手段,当年无意中更是听到了他和沈茉莉的谈话,知道是他害死了靳夜寒的父母。

    一个连自己同胞兄长都不放过的男人,可想而知他的阴狠无情。

    宁晴只觉得害怕,惊恐的哀求:“我不知道,我也是被人害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但靳绍平却听不进去,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如果自己没有被她勾引,如果自己没有和她在一起,那他依然是让人尊敬的靳二先生,依然夫妻恩爱,可就是因为宁晴,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可是他却不想想,如果不是他被美色所惑的话,宁晴就算再有手段也是无可奈何。

    更何况当初也是他主动提出要对宁晴负责的,是他为了美色利益而迷了心智,所以才掉进了靳夜寒设好的局中,才会认为宁晴是旺自己事业的那个女人,不惜一切的跟沈茉莉离了婚。

    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而已!

    但现在却将一切都推给了宁晴。

    靳绍平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又阴险的男人。

    自那天以后,对自己以及生活全都失去信心的靳绍平也不去公司了,每天都只是在景畅园中想方设法的折磨宁晴,以此缓解自己心中的痛苦和苦闷。

    公司的人都找不到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找到了靳夜祈。

    虽然对靳绍平这个父亲是绝望了,但毕竟是血浓于水,他不能不闻不问。

    所以在打靳绍平手机无果的情形下,只能求助于靳夜寒。

    “你是说二叔失踪了?”靳夜寒挑眉,脸上完全没有担忧之色。

    靳绍平去检查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在他看来,靳绍平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躲了起来。

    靳夜祈有些难以启齿:“大哥,我知道我爸当年为了靳越没少为难你,但希望你能看在我们都姓靳的份上……”

    “走吧!”

    靳夜祈的话还没有说完,靳夜寒已经起身往外走了:“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

    靳夜祈心中惊喜,立刻跟着他往外走。

    到了景畅园,靳夜寒淡淡的道:“这里是二叔和宁晴的家。”

    闻言,靳夜祈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

    父亲竟然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外甥女在一起了,为此还和母亲离了婚,这种荒唐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备感荒唐的靳夜祈自嘲的笑出声:“也不知道我是该继续叫宁晴表妹,还是该改口叫她小妈。”

    靳夜寒明白他心中的烦闷,可也不方便说什么。

    “下车吧!”说了三个字后,便率先下了车。

    景畅园可是现在B市最为高档的新小区,在这里买房,足见靳绍平对宁晴的重视,靳夜祈心里真是极为苦涩。

    搭电梯上了楼,靳夜祈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动静。

    侧头问靳夜寒:“会不会不在这里?”

    靳夜寒看了眼密码锁,说了几个数字:“试下输入这个密码,应该可以打开。”

    靳夜祈输入后,门果然打开了。

    不解的看着靳夜寒,像是在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靳夜寒淡淡的道:“这是宁晴的生日,以二叔对她的在意,用她生日做密码的可能性极高。”

    闻言,靳夜祈就更是苦涩了,甚至有些后悔来找靳绍平了。

    既然他心中眼中只有一个宁晴,那就让他们继续比翼双飞好了。

    推开门,一股怪异的气味扑面而来,靳夜寒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靳夜祈则是直接用手捂住了口鼻。

    房中脏乱不堪,这让靳夜祈甚至是怀疑是不是靳夜寒弄错了,他们走错了地方。

    直到房间中传出熟悉的怒叫声,才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循声走到房间中,看到房间里的情形,靳夜祈惊的瞪大了眼睛,就连向来处变不惊的靳夜寒也紧宁着眉头。

    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对自己外形极为在意的靳绍平,此时身上穿着一件肮脏不整的衬衫,头发也全都耷拉着,脏兮兮的脸上长满了胡子,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难以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向来都意气奋发的靳绍平。

    但更让他们吃惊的还是躲在地上的宁晴,浑身是伤已经看不出哪里是完好的了,尤其是脸上那两道刀痕更是触目惊心。

    而两个人身上全都沾满上污秽物,都像只剩一口气一样。

    “爸!”

    看到这样的情形,靳夜祈想也不想的就要冲上去,想要上去检查他的状态。

    可是却被靳夜寒给伸手拦住了。

    靳夜祈不解的看向他,靳夜寒将手中的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刚才在客厅捡到的。”

    靳夜祈接过那张纸,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还是不要沾手比较好。”

    他们身上现在全都是伤,新伤更有血不断的渗出来,如果靳夜祈不小心弄伤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看到他们两个,宁晴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奄奄一息的她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命……”

    刚知道自己感染了HIV后,她也曾想过不如一死了之。

    可是这些天被靳绍平折磨的生不如死,甚至是好几次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那一刻她才知道既便到了这种地步,自己依然不想死,依然只想着活下去。

    所以也顾不得来人是靳夜寒,顾不得会在他面前颜面尽失,她唯一想的只有活下去!

    听到两人的声音,一直神情呆滞的靳绍平眼珠终于动了动,抬头向他们看了过来。

    看到靳夜寒,靳绍平有气无力的自嘲的笑了声:“靳夜寒,我输了,我最终还是输给你了!如果我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满意了?”

    靳夜祈听他这么说,不满的拧眉喝斥:“爸,你在胡说什么?”

    都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想着攀咬靳夜寒,甚至还不懂从自身寻找原因。

    “我胡说?”

    靳绍平淡淡看了眼自己那个单纯的儿子,摇头叹息。

    他争了一辈子,也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还能生下这样善良单纯又没有野心的儿子,这能不能也算是老天对他的恩赐?

    现在他突然希望,儿子能永远这样下去,永远生活在阳光里。

    突然间,靳绍平只觉得意兴阑珊,有气无力的看着靳夜寒:“你早就知道你爸妈是我害死的了对吧?”

    虽然是个问句,但他的态度却是笃定的。

    听到自己父亲说出的这句话,靳夜祈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惊的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大伯和大伯母当年不是也车祸意外身亡的吗?怎么会变成被父亲所害?而且大哥竟然还知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听靳绍平继续道:“我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暗中布的局对不对?”

    虽说当时是因愤怒而失了理智,但他本就是个聪明人,所以这些天联系所有的细节,便想明白了一切。

    只是可惜他想明白的太晚了,竟然连掉进了靳夜寒的陷阱之中都不自知。

    也不管靳夜寒是不是给了自己回答,靳绍平苦笑着道:“看来终究还是你更胜一筹。”

    靳夜寒也不理他,靳夜祈却已经彻底崩溃了:“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我爸害死了大伯大伯母?”

    那可是他的亲大哥呀!

    靳夜寒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也不再理会靳绍平,转身离开去了外面的客厅,然后打电话叫来了专业的医生,并对医生说明了靳绍平和宁晴的情况,将他们二人送去了医院。

    上前对呆怔着的靳夜祈道:“先去医院吧,那件事稍后我会告诉你。”

    靳绍平只是因为绝食而有些严重的脱水状况,身上自残的伤也都没什么大的问题,所以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宁晴倒是严重些,她身的伤都很深,尤其是脸上的伤,伤口太深又被感染了,所以想要恢复到从前的平滑如玉是不可能的了。

    离开病房,欲言又止的靳夜祈正想要开口,靳夜寒先开了口:“外面有家咖啡厅,去那里坐坐吧!”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也是时候该让靳夜祈知道了。

    “大伯父和大伯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当年的车祸他记得非常清楚,两个人是当场死亡的,家里人都说是交通意外,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当年那辆车是二叔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靳夜寒如实的对他说明了情况:“那天原本要开车出门的人是我,但因为我爸妈的车没油了,所以我把车让给了他们。”

    他的神情还有语气都非常的平静,不见一丝的波澜,言简意赅的说明了当年的情况。

    靳夜祈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其实我爸当初要对付的人是大哥,可是阴差阳错下却害死了大伯和大伯母,对不对?”

    靳夜寒并没有否认。

    当初家里已经有了决定,要让他做继承靳家。

    跟父亲怀柔的手段不同,他历来做事都是雷厉风行,也是历来铁腕,所以对靳绍平来说,对付他比对付父亲更为困难。

    所有靳绍平最终做了决定,要将他这个侄子除去。

    但父母却因自己而死!

    如果不是后来他暗中去调查,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得知父母真实的死因,或许这一辈子都会以为父母是死于交通意外。

    靳夜祈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悲伤侵袭而来,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所以真的就是我爸说的,他现在承受的一切全都是大哥安排的,是因为大哥要报仇?”

    靳夜寒并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靳夜寒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家咖啡厅坐了多久,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天空被夕阳染得血红,他独自一人站在街头,只觉得孤独的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他不怪靳夜寒,如果换成自己,对害死自己至亲的仇人,恐怕也不会手下留情,可是那个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能不在乎。

    恨吗?

    其实他也恨。

    只不过,他恨的不并不是靳夜寒,而是靳绍平,自己的父亲。

    他怎么会被权势熏心,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大伯是个极为儒雅温润的人,对父亲向来都是极为关照的,对他和妹妹也非常好。而大伯母亲也是个美丽优雅却温柔的女人,脸上随时都洋溢着让人备感温暖的笑容。

    跟父母比起来,其实从小到大长在老宅的他,更多的是从大伯和大伯母身上感受到了父母的关爱。

    但他们竟然是被自己父亲害死的,这样残酷的现实让他怎么接受?

    靳夜祈只觉得周身冰冷,冷的麻木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街对面的车上,宁言担忧的问靳夜寒:“表哥真的没事吗?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他不能总是躲在象牙塔里,总有一天要面对残酷的现实。”靳夜寒深邃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绪。

    如果还一直这样单纯干净下去,只怕将来会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靳夜祈的性子跟他不同,他因为是靳家长孙,继承人的关系,所以从小就接触着现实的黑暗,也知道人性的阴险。

    跟自己比起来,二老对靳夜祈这个小孙子没有什么要求,让他自由成长,所以也就养成了他天真单纯也极为善良阳光的性子。

    如果在他的眼中世界是黑暗的,那在靳夜祈的眼中看来,这个世界就是美好的,是个鸟语花香的伊甸园。

    这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区别。

    可是将来,靳家会面对的事情会更多,而他也需要一个帮手,靳夜祈也不能永远不谙世事下去。

    这也是他将真相告诉靳夜祈的原因所在。

    宁言叹了口气:“我是真怕表哥会因为受不了这个冲击封锁起自己。”

    那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会的!”

    靳夜寒却是极为有信心:“他身体里流着靳家的血液,不可能因为这么点事情被打倒。”

    后来也正如靳夜寒所说,靳夜祈只是低迷了一段时间,一个人独自外出旅行回来之后,又恢复了从前的阳光开朗。

    但无论是靳夜寒还是宁言,也还是发现了他的变化,他从前干净清澈的眼中似是多了些什么,变得异常坚定。

    这让他们都真正安下心来了。

    可是很快,从医院传来的一个消息让他们安下的心再一次的悬了起来——

    宁晴失踪了,从凌安医院,靳夜寒还有凌燕城严密的监控网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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