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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玖玥听了殷焕的话心里都无语了,心道这殷焕也太着急想要给他们殷家抹黑了吧,还没问明白究竟是不是殷家军的人呢,就急着将责任带到自己父王身上,将父王拉下水。

    沈沐之回答道:“还请殷亲王跟昭和郡主息怒,不是沈某有意抹黑殷家军,实在是在当时的情形下,那个自称是殷家军的人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叫微臣不得不相信。”

    殷柱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道:“怎么个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就叫沈大人你不得不相信了。还请沈大人将这理由明明白白地道来,若是沈大人说出来的理由不能叫本王信服,那就请沈大人不要怪罪本王就认为是你自己在抹黑殷家军了。”

    沈沐之听到殷亲王的威胁却并没有慌乱,而是逻辑清晰地道:“当时,那个自称是殷家军的人找到微臣的府上,一开始臣也是不信他的。”

    “然而,当他拿出那封殷侍卫通敌叛国的书信后,微臣的内心便有些动摇了,毕竟这书信上的笔迹依臣来看,当真看不出是造假的。而且刚刚殷侍卫自己也说了,这封书信的确是他亲笔所写。”

    “但微臣当时内心还是奇怪,这封书信是怎么到了这个自称是殷家军的人的手上。这个自称是殷家军的人又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真的是殷家军的人?于是,微臣便向那人提出了这些疑问,就是接下来这人的回答才叫微臣完全信了他说的话。”

    “那人回答,他是殷家军负责守哨的侍卫,当时南诏国的人将这封书信送来殷家军的军营时,便是轮到他在守哨。于是,这封书信便到了他手上。由于南诏国的人将这封书信送来时并没有说明是交给谁的,他便打开看了,竟然看到的是殷明台亲笔书写的通敌叛国的书信!”

    “这人知道,若是将这书信交到殷亲王手上,而殷明台是殷亲王的未来女婿,又是从小养到大带在身边的亲近之人,殷亲王必定不会相信这是殷明台的本意,到时殷家军上下必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军心大乱。”

    “所以,这人便自作主张地将这封书信留在了自己身上,没有上交给殷亲王。”

    殷焕听到沈沐之将故事编得头头是道不由地心下得意起来,他殷柱那边有个伶牙俐齿的殷玖玥,自己这边的沈沐之脑子也不差,这不,沈沐之不就在一瞬间顺着殷玖玥那边的说法,见招拆招,将事情的缘由又推到了殷家军的人身上么!

    殷焕本来已经决定放弃沈沐之这颗棋子了,这下被沈沐之随机应变的能力惊艳了一下,又改变了想法,觉得沈沐之不愧是状元郎,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才既然是自己这边的,以后再想办法对付殷亲王的胜算也多了一分。

    殷焕心里下了决定,只要沈沐之今日能洗清得了自己身上的嫌疑,自己便会保他这个有用之人。

    殷焕想到这里便开口替沈沐之说话了,道:“原来如此,既然真的是殷家军的人,沈大人会相信也不难理解了。”

    殷焕的话里立刻肯定了,这来找沈沐之的,真的是殷家军的人。

    殷玖玥的大脑急速地运转着,这会儿沈沐之跟殷焕已经将重点转移到是殷家军的人送来书信,若是任他们这样带着节奏,必定会以这个误会是他们殷家军自己造成的这个结论结束。

    所以,殷玖玥没有急着否认这绝对不是殷家军的人,而是将另一个被沈沐之可以忽视的疑点提了出来。

    殷玖玥慢悠悠地问道:“昭和有个疑问,既然沈大人说这人自称是殷家军的人,那殷家军自己的人留下了书信,出于担心这封信会让殷家军上上下下军心动摇,完全可以当这封信从来没有送来过。”

    “但为何,这个自称是殷家军的人却将这封书信交到了你手上,让你利用这书信,定了明台的罪,搞得百姓们都对殷家军失去了信任呢?”

    殷玖玥的提问一针见血,对啊,既然是殷家军的人,为何要将书信交给沈沐之?

    沈沐之却沉默着,没有回答殷玖玥的提问,而是紧紧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唇。

    殷焕看见沈沐之答不上来倒是急了,催促沈沐之道:“对啊,沈大人,殷家军的人为何要将书信千里迢迢送到远在京城的你手上,你快说呀。”

    殷焕此刻唯一的希望都在沈沐之身上了,希望沈沐之能咬紧殷家军不松口,好让自己今日虽然不能治了殷明台的罪好让殷亲王跟着惹上嫌疑,也能给他殷柱下个绊子,好让他吃个亏。

    而且殷焕此时是十分信任沈沐之的,既然沈沐之顺着殷玖玥那边的说法编造了这个故事,也一定把为什么殷家军的人为何会去找他想到了。

    沈沐之听到殷焕的催促,脸上竟然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色,竟然像是害羞了一般,沈沐之转头看了殷玖玥一眼,便又匆匆将眼神收了回来。

    殷玖玥看到沈沐之这样子真的懵了,什么情况?这沈沐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刚刚沈沐之看她的那一眼,竟然像个思春少年一般,看到意中人便羞红了脸。

    这沈沐之对着她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殷玖玥下意识地看向殷明台,今天这出戏不是殷明台跟沈沐之不知什么时候他两事先串通好的么,那殷明台一定知道沈沐之这是发了哪门子的疯吧。

    然而,殷玖玥看到殷明台的脸上竟然是一副小孩子般,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旁人惦记上了的表情。

    明台是在吃醋?殷玖玥这下更懵了。

    沈沐之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表情上除了害羞还带了一点视死如归的神情。

    “沈某接下来说的话,昭和郡主听了,还请昭和郡主莫要怪罪沈某轻薄。”

    殷玖玥听到沈沐之的话内心简直奇怪到了极点,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言语,只能回答沈沐之道:“你说吧,本郡主不会怪罪于你的。”

    一旁的殷明台听到殷玖玥的回答,若有似无地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殷玖玥却清楚地听到了殷明台的这声冷哼,感觉自己脑门儿上这会儿正挂着滴豆大的冷汗。

    男人吃起醋来真可怕。

    殷玖玥得出了这个结论,如是想着。

    殷玖玥说不会怪罪于沈沐之言语上的轻薄,作为亲生父亲的殷柱可没说不会怪罪。

    殷柱对着沈沐之怒喝道:“好你个黄毛小儿!本王就这一个宝贝闺女,怎可被你轻薄了去!”

    殷焕的大嗓门儿将离得近的大臣们的耳膜都快震破了。

    殷玖玥这下更是无语,自己父亲这一吼,本来没什么事儿的,这会儿倒像是她殷玖玥真被沈沐之轻薄了一般。

    这真的是自己亲生父亲么?自己的机智一定是遗传于自己的娘亲。殷玖玥这样怀疑着。

    沈沐之赶忙朝着盛怒的殷柱解释,道:“还请殷亲王不要误会,在下并没有真的轻薄于昭和郡主。”

    沈沐之的声音都害羞地颤抖了起来。

    “一切只是沈某的单相思罢了,不过是微臣的非分之想而已。”

    说着说着,沈沐之竟像干了什么丢脸的事,没脸见人一般,将脑袋垂了一垂。

    殷玖玥却感到了头疼,非分之想?这沈沐之用的什么词儿?虽然他的确对自己有过非分之想,但那些事儿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们能说的么!

    果不其然,殷玖玥能感觉到,在听到“非分之想”这个词儿之后,身边殷明台的醋意简直要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