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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堇兰连惊带吓的连叶斐这个皇帝都给忘了,行礼之后往后爬了三步才起来出去。

    叶栀寒对嘀嗒道:“叫忍冬进来。”

    不多时忍冬进来,她今年十三岁了,是伺候太子的宫女中最年长的,稳重一些,她碎步走到中间跪下:“奴婢忍冬见过陛下,见过公主殿下。”

    叶栀寒在忍冬进来前就坐正了身子,姿容端正,她一抬手,道:“起吧。你来说说,你们为何没去找母后一同放纸鸢?”

    忍冬垂眸一丝不苟地答道:“奴婢随同太子殿下前往凤栖宫,半路看到静雨姑姑前去请皇后娘娘便没过去。”

    “为何刚刚没有提起?今日朕并未传召皇后。”叶斐忽然出口问道。

    能当上皇帝,叶斐也不是一个蠢人,只不过多年的太平让他不事思考,一时间也没想到别的地方去,经叶栀寒提醒,再联想今日的事情,叶斐也有些了悟。

    忍冬忍不住抬眸看眼叶斐,乖顺答道:“奴婢觉得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没有说。”

    叶栀寒轻笑道:“自打太子出生起,你就在沧澜宫伺候,从洒扫的小宫女,做到贴身大宫女,平素最是细心不过。今日太子遇刺,你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

    忍冬面色微变深深叩首一言不发。

    叶栀寒也懒得跟她多言,正色道:“谋刺太子,罪名重大,同谋一样罪不可赦!忍冬,如果我没记错,你的父母对你不错吧?”

    忍冬一个哆嗦,咬着唇不说话。

    叶栀寒也不逼问,端起茶来,茶盖跟茶杯轻轻碰触,悦耳的碰触之声在殿中回荡。

    忍冬亦是一言不发,只身子不时颤抖。

    嘀嗒抬手在叶栀寒肩膀轻拍一下,她放下茶碗,道:“好了,你且先退下,想清楚了,再来回话。”

    忍冬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出声:“奴婢告退。”

    忍冬深深埋着头起身后退,转身出门。

    帘子落下的刹那,她长出口气,抬眸却瞧见两人款款而来。

    忍冬眸光一亮,快步走下阶梯迎上二人:“静雨姑姑,湘君姑姑。”

    “陛下可好?”静雨顿住脚步看着忍冬轻声细语地问。

    “很好。”忍冬微微一礼。

    静雨与湘君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迈上台阶。

    忍冬看着二人背影,略有隐忧,还不等她多想,两名侍卫过来把她按住堵住嘴,押入了偏殿的侧间!

    忍冬不知所措,只听偏殿中静雨,湘君二人行礼说话之声。

    “奴婢见过陛下,见过公主殿下。”静雨湘君在殿中款款跪下。

    叶斐张口便想让两人起来,可对上叶栀寒的目光,他嘴巴张了张,低眉垂目地当做没看见。

    静雨觉得奇怪,拎起裙摆起身:“陛下……”

    “跪下!”叶栀寒一声厉喝,寒着一张俏脸看着她。

    静雨一愣,笑道:“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叶栀寒冷声道:“本宫叫你起来了吗?你擅自起来还敢质问我?”

    静雨颇觉委屈,看向叶斐迟疑道:“陛下,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问你,今日父皇并未传召母后,你为何假传圣谕?”叶栀寒冷目看着静雨。静雨如今已三十许,自打入宫起就跟在了叶斐身边伺候,可谓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宫女年满二十五岁放出宫婚配,自然似静雨这等贴身大宫女,也有得了恩典提前放出宫或者直接指婚嫁人的。

    然而她却不愿意出宫,在这宫中养尊处优,保养得当,加之从未生养过,看着竟然比云皇后还年轻数岁。

    她本就生的貌美,今日又穿了一件褙子,越发显得身形修长,弱柳扶风。

    静雨不解地看着叶栀寒,又看向叶斐,道:“陛下,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奴婢做错什么了?得公主殿下如此质问?”

    “假传圣谕你还有脸来质问我怎么了?”叶栀寒一拍桌子怒道:“你一个做奴才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为我父皇指手画脚!”

    静雨瞧着叶斐不理自己,连忙一拎裙摆跪下,一脸无辜道:“公主殿下如此质问奴婢,可就冤枉奴婢了。陛下昨夜因为江南水患一事彻夜难眠,今日一早又未进食,奴婢担心陛下身体,这才假传陛下口谕去请皇后娘娘过去,这有错吗?”

    湘君膝行上前看着叶斐道:“陛下,静雨姐姐担忧陛下身体一.夜未眠,今早见陛下胃口不佳这才去请了皇后娘娘,我们做奴婢的人微言轻,生恐请不动皇后娘娘,便假传了圣谕。静雨姐姐纵然有错,也是忧心陛下身体啊。”

    果真是个巧合?叶斐神色惊疑不定,他转头看向叶栀寒。

    虽未说话,叶栀寒却已明了他心中所想,她看着跪在地上镇静的静雨,起身道:“罢了,你们先回去。父皇我进去看看太子与母后。”

    嘀嗒连忙上前扶住叶栀寒,前往正殿,她疑惑道:“公主,就这么算了?”

    谋害太子的幕后真凶还没查到,难道就这么算了?

    叶栀寒转身看向偏殿,问嘀嗒:“今天的事情,你看明白了吗?”

    嘀嗒迟疑一下,道:“奴婢愚钝没看明白。”

    叶栀寒轻笑,是她鲁莽了。

    因着自己是重生,又关心则乱,行事有些莽撞。

    她知道静雨想要上位,与谋刺太子一事脱不了干系,然而别人却不知道,自己这样贸贸然提审,打草惊蛇不说,自己手里也没有证据,这是自己失策了。

    不过不要紧,事情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打狗要快!

    叶栀寒遥遥看眼正殿,道:“摆驾,去慎行司!”

    嘀嗒忙应一声,又问:“不去看看太子殿下?”

    叶栀寒脚步不停地往外走,道:“我不是太医,帮不上什么忙,为今之计,是拔除宫中的钉子,好让我们睡觉也可以安心!”

    钉子?什么钉子?

    嘀嗒听得一脸懵,待反应过来,叶栀寒早已走出老远,她连忙快步跟上,扶她上了撵车。

    宗人府慎行司素来热闹地很,今儿个他欠我一文钱,明儿个你拿我一根针,一丁点的小事儿都能闹到慎行司来。

    无它,慎行司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