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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昭目光闪动:“你是说——火药!”

    “没错,就是火药!”赵允让点头。

    除了火药,没有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对水闸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这个贼人很狡猾,借着除夕之夜,三司库房守卫松弛之机,用火药炸开了水闸,劫走了交子银!

    还放下了挑拨离间的话儿!

    由此就可以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贼人!

    燕昭警觉道:“你怎么知道?”

    赵允让一笑:“你如果是i这个贼人,既然银子已经到手,你会不会还想着挑拨太后和皇帝的关系?”

    燕昭摇头,就算是江洋大盗,也未必会想到这一点!

    “所以老话说,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这个贼人,绝不是简单地求财而来!”

    “可是银子也实实在在地丢了啊!”

    赵允让想了想:“我们先不说银子,这水闸是靠着火药炸开的,可是一般的火药,有没有这样的威力?”

    燕昭想了想:“没有——你是说,这是军中的火药?”

    赵允让一笑:“我可没说,这是你说的!”

    燕昭:“……”

    这极有可能,。

    制造鞭炮的黑火药,比起军中的火药来,威力要差上不少!

    不足以制造出这样的爆炸!

    而掌管着火药的最高机构——是枢密院!

    枢密院现任枢密使,就是吴越王钱俶的儿子,钱惟演!

    因为钱俶归降地缘故,这钱惟演在朝中地位极高,否则也不会执掌这样重要的部门了。

    可是说,平日里的军事权力,都在枢密使钱惟演的手中。

    “军中火药?”钱惟演面对前来查案的燕昭和赵允让哈哈大笑。

    “军器监中皆有记录,你大可去查!”

    果然,钱惟演的嚣张,不是没有道理的。

    数据详实,军中生产的火药,一点也没有减少或者丢失!

    这条好不容易想到的线索,居然就这样断了。

    案情一时陷入了困境!

    连李月娥都在一旁替赵允让发愁!

    赵允让自己回到了碧落山庄,因为这次事件,他觉得,周王府里也要备上几羽信鸽才好!

    而这信鸽交接,必须他亲自从李月娥手里接过才成,就算是小六子也不成!

    所以李月娥带着两对信鸽前来,顺便还带了几根黄瓜过来。

    用她的话说,少爷的是少爷的,她的是她的。

    这丫头,估计是忘了之前赵允让说过,连她都是他的的话了。

    当然,这时候赵允让哪还能想起一时的玩笑话!

    拿着一根黄瓜,愣愣地一块一块地啃着黄瓜皮:“怎么回事呢?”

    这军用火药一点也没有少,可是这水闸破坏威力之大,又一定是军用火药所为!

    李月娥听了赵允让的疑问,突然道:“少爷,这军中火药虽然没有少,但是听少爷所说,显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制造出来的,不妨查一查军器监的匠人!”

    赵允让眼睛顿时一亮,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李月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李月娥脸通红,微微挣扎着:“少爷,小心手里的黄瓜!”

    赵允让也闹了个大红脸,得意忘形啊!

    这么实实在在地抱一个姑娘,还真是头一次!

    对,实实在在的!

    没错,就是这样——赵允让咔嚓咔嚓大口嚼着黄瓜。

    火药的确没有少,可是制造火药的,那绝对都是专业人士,说是朝廷的专家也不为过。

    循着这条线一查,结果马上出来了。

    军器监大匠凌浑!

    自从腊八休假之后,凌浑就没有来过军器监了。

    这是极大的疏忽,钱惟演的老脸都红了!

    像凌浑这样的军器监大匠,所执掌的不仅是军中的机密,而且也极具危险性。

    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可以随身的监控,可是军器监中一进一出,是必然要向军器监报备的!

    而一旦要离开汴京城,那就要向兵部上报!

    而一旦超出请假或者休沐的天数,军器监也要及时上报兵部和枢密院!

    制度是好的!

    可是,临近年关,竟然无人执行!

    那请假的条子,现在就在赵允让和燕昭的手中。

    女儿病重,请假三天!

    女儿病重?

    这凌浑有个女儿?

    “没错,有个女儿,听说已经十三四岁,正是豆蔻年华!”

    燕昭对这些人的信息还是知道的。

    到了凌浑家中,果然无人,灶冷炉灭,显然已经多日无人没有居住了!

    赵允让和燕昭将屋里屋外细细搜过,最后竟然从土炕的夹洞中,搜出一卷图纸!

    辨认字迹,两人的脸色都变了:硝石、硫磺、木炭,竟然是军中火药配比!

    这是绝对的军事机密!

    要知道这火药自从被那些炼丹的道士们发明出来,多少年一点点摸索,这材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可是这配比绝对是机密,甚至说是绝密也不为过!

    火药的稳定性,火药爆炸的的威力,几乎全靠配比!

    除次之外,竟然还有几张草稿,看着模样,两人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火箭、火球、火蒺藜,这都是禁军装备的火器,都是军器监中的最高机密。

    图纸私自带出军器监,就是杀头的罪过!

    这凌浑身为军器监大匠,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规矩!

    燕昭怒道:“看起来,这凌浑有叛国的嫌疑!”

    赵允让摇头:“叛国那倒是未必,你看这是什么?”

    燕昭一看,炕上都是些女孩子的刺绣,妆奁等,甚至还有一些女孩子的玩具。

    “如果是叛逃,那么这些他女儿的东西也应该带走,你说过,他是极疼爱他的女儿的!”

    “别忘了,从腊八到现在,他有充分的时间来安排这一切!”

    “按照你所说,凌浑爱女如命,这些女儿的东西,不会就此这样扔着的,那妆奁都是半开着,显然,他女儿离开这里的时候很是匆忙!”

    “此外,看这些图纸,塞在炕洞之中,显然也不是想着带走,如果要向人献媚,有这些东西岂不是好?”

    “你的意思是?”燕昭皱眉。

    “这却要找到人再看了!”

    赵允让也不敢就这样下结论,还是找到人再说吧。

    汴梁城中找人,可是件难事!

    连十万两银子都找不到,偌大个汴梁城,要找刻意藏起来的父女两个人,又谈何容易?

    一天、两天、三天!

    连着三天,满城大索,眼看到了初五,依然是一无所获!

    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似乎老天爷也感受到了,纷纷扬扬地撒下一场雪来!

    搜索依然没有结果。

    按照开封府的安排,过筛子一般过了几遍,仍是一无所获!

    从除夕之夜算起,已然宵禁了好几天!

    平日里最是繁华的青楼歌馆,这几天却是叫苦不迭。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些什么!

    不过这等高压之下,倒也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凌浑为人耿直,性子极为暴躁,素有“火雷爆”之称。

    在他从军器监请假回家之前,还和军器监的另一位大匠翟恒大吵了一架!

    燕昭和赵允让找到了翟恒!

    翟恒吞吞吐吐,不愿意承认此事。

    赵允让一笑:“翟大匠,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可是,这件事已然上达天听,连军训副使都杖毙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和燕大人往上一报,你可就说不清楚了!”

    话说的慢条斯理,连燕昭都觉得有些寒意。

    燕昭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一眼赵允让,还有这样问案子的?

    你说不说?

    你要是不说,很好,那就是你干的!

    赵允让就是这么个态度,别说什么“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那都特么是屁话!

    索性直接告诉翟恒,你没有保持沉默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