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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何人,为何如此大胆阻挠本官办案?”赵曲雷谨慎措辞道。

    来人没有自曝姓名,也没多费唇舌,而是随身掏出一块牌子,近前给赵曲雷看。

    看到牌子的赵曲雷明显表情变化好大,连那赵衡都感觉到了。

    “这是……浙省总……总督,原来是总督的人,下官失敬。不知总督大人是否亲临杭州城?”熟识官牌的赵知府见是总督令,惊慌失措地向前行礼。

    不过他心里还是十分庆幸,幸亏刚才没有下令将他拿下,不然那真是不但乌纱帽不保,还有可能脑袋搬家。

    要知道,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知府是四品官员。而浙省总督可是堂堂正二品大员,总揽浙江全省军政、民政要务,直接受命于皇帝的中央大员。赵曲雷能不忌惮害怕嘛,全省的事都可以由他拍板决断,何况是一个杭州府呢!

    “总督大人公务繁忙,未能来到杭州叨扰。这次是总督千金来杭州游湖,恰巧碰到这件事,故差末将前来公堂指证。”

    听字里行间,八九不离十,是为兴歌作证来的,不然怎么会在对兴歌行罚的时候叫停呢。

    听闻其意,洋溢得意之色的赵衡突觉大事不妙,神情紧张,心惊胆颤地瞥了下叔父赵曲雷两眼。

    不管形势如何,起码出现了救命稻草,兴歌看着由喜变忧的赵曲雷,忍不住开心地抿着嘴唇,心想这下看你怎么嘚瑟。

    “阿?将军,您是说总督千金来到杭州府了?”瞬间惶恐不安的赵曲雷边问边四处张望。

    “小姐,请。”

    一裘珊瑚琉璃裙,粉黛桃花簪,长发留香肩;白皙粉嫩的皮肤,长得落落大方;步伐优雅,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在众人的注目下缓步走进公堂。

    当兴歌半跪着回头瞧见人的时候,瞬间傻眼了,当然是乐得傻眼了。“那不是我刚来到杭州的那天,偶然看到的那位美女吗?原来她是浙省总督的千金阿,怪不得生得如此美丽动人,不愧是名门闺秀阿。”

    “丁丹见过知府大人,冒昧登堂叨扰赵知府办案,还望大人见谅。”

    这就是总督的千金,竟这般从容明礼,围观百姓无不称赞。

    “小姐有礼了,下官不知丁小姐光临本州,有失远迎。来人,快给丁小姐看座。”

    “谢过赵大人,小兰,把我的供纸拿出来。”

    “是,小姐。”

    “赵大人,这是我当时路经杭菜巷的所见所闻,我把它全写了下来。刚下堂的唐方也已交待,是受赵衡指使诬陷被告兴歌的,请赵大人明鉴。”

    说完,小兰扶着丁丹坐到公堂一侧静听接下来的审讯。

    接过供纸细看,再面对自己的侄子,赵曲雷不知如何是好。其实根本不用证实给他看,赵曲雷自己也明白,自己的侄子平时就横行霸市,自己是充耳不闻,不用查就知道肯定是侄子所为。但一方是总督千金,这代表着乌纱帽是否还在;一方是自己的侄子,兄弟的骨肉,再怎么说是自家人。

    为了先给自己找台阶下,老奸巨滑的赵曲雷意欲应付一下,好缓缓案情审讯。“再传唐方!”

    有了总督千金的台面,胆小畏惧的唐方总算鼓起胆,在公堂上重新陈述兴歌受冤自己作假证的实情。“丁……丁小姐,我是原告阿,我才是受害者呀。叔父,叔父我是冤枉的呀。唐方,你居然诬赖我,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丁小姐,叔父,我没有胁迫他,他肯定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才改口供的。”赵衡心虚地反来诉苦。

    “听你这意思,是本小姐给了他唐方好处了?我和这位公子素不相识,何必多此一举冒险坏我爹的名声。这串供的罪名即使是一品大员,对朝廷对大清功勋赫赫,乌纱帽难保一撤到底。我一介女流,怎可开如此玩笑?”

    想不到温文而雅的大家闺秀,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直言刚正的一面。

    “哼,赵衡!对了,还有你知府大人赵曲雷,其实本将军受总督之命前来杭州有两事执行。一是陪护小姐安全游行,二是为了调查你赵知府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纵容亲侄赵衡独霸一方的罪状。别以为在杭州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只手遮天,早已有人去总督府告发你们了。”随从将军为助小姐士气,昂首走到公堂中央台阶上指斥赵曲雷和赵衡。

    这风向一百八十度大翻转呀,惊得赵曲雷难以应付,兴歌只能当个吃瓜群众听他们的“对白”,感觉像是活在戏里。

    “将军,将军,下官哪敢呀,还请将军务信小人言阿。”赵曲雷闻听瘫软跪地,竭力申辩。

    “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阿。杭州城的百姓们,本将受浙省总督之命巡查州府地方民政军务。你们有什么苦楚尽管说出来,不用害怕,这里有本将还有总督千金为大家作主。”

    见有更具权力的作主,关键是堂堂总督千金亲临公堂。瞧!狗官赵知府和地霸赵衡窝囊的吓跪在地,杭州府围观百姓这才有些胆大的站出来指明赵家的罪证。

    “狗官,赵曲雷!你不得好死!我们已经受够了,丁小姐,将军大人,请你们为杭州百姓作主啊!”紧接着堂外的阵阵讨伐声和哭诉声此起彼伏。

    随后更惊人的是,赵知府底下的衙役手下们,也纷纷加入声讨大军。见势不妙,赵曲雷心理恐惧地冷汗直冒,哆嗦地磕头求饶。

    “赵知府,你还有何话说?”将军责问。

    “将,将军,下官知罪,请将军饶命啊。下官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我这就辞官为民,以赎罪孽。”赵曲雷明知罪名难逃,只得认罪以求减轻处罚。

    “呵呵,不用这么辛苦赵大人。辞官经程序太麻烦,直接押往省总督大堂受审,现直接去掉你的乌纱岂不简单些?来人,马上执行!”将军又向丁小姐询问:“小姐,这赵曲雷这么安排,可以吗?”

    “嗯,可以。审理惩处一州知府,事关朝廷官制法度,我不便过问插手。李将军,还是由你交给爹去处理吧。”

    “是,末将明白!”

    轮到赵衡了,丁丹起身走到台阶站立面对堂下原被告。

    “赵衡,你是认罪呢,还是有何冤情要申诉?本小姐都可以为你作主,只要你言之有理且有真凭实据。”

    “我,我……我认罪,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请小姐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吧?小的一定改过自新,不再胡作非为了,我这就出钱捐粮资助穷苦百姓家。“此时赵衡语无伦次的算是彻底崩溃了。

    没想到这鱼肉地方的一霸也有今天,看那赵衡怂样子,特让杭州城的围观百姓不知道有多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