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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荣阙走到了纳兰旭懿身边坐下来,对他小声说:“等会你去照看一下雅挚吧。”

    纳兰凌云凑了过去好奇地说了一句:“哟,这小子回来了?”

    “我带回的,情况有些……还好稳定了下来。”

    “那……等下还是我去照看他……”,南宫雨鹭听后有些担心。

    “他好像吃了某种丹药,性命保下了。”纳兰荣阙看着大家说道,随后他叹了一口气。

    纳兰凌云看了一眼另一桌的温子骁,说道:“阿挚不是去悟界山?怎么会受重伤?”

    纳兰荣阙低眼看了面前的茶杯没说一句话。

    “你这种身体情情况还使用了‘八方阵’?”,纳兰凌云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度,他还想说什么,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纳兰凌云见道沈清晗阻止他,连忙说:“嫂子,你又在袒护他了。”

    “一家之主,早有决断。”沈清晗看着自己的儿子纳兰荣阙,平静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与我哥有些差距……”

    “你们兄弟二人都是独一无二。”

    纳兰荣阙抬眼看着自己母亲,虽年纪已经快接近六旬,她的容貌一如儿时记忆里一般,没有一丝变化。

    纳兰凌云见嫂子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原本就冷清的气氛,变的更加的难以形容。

    宋郁杰见他们没有再说话,立刻上前请安。坐在一旁的纳兰旭懿没看宋郁杰一眼,更没有说一句话。

    纳兰荣阙看了一眼旭懿,便让宋郁杰坐下来说话。可宋郁杰见纳兰旭懿没什么反应,他便请纳兰荣阙单独说话,随后他们却去了另一桌。

    “他……就是你在信中所写的朋友宋公子?”,纳兰逸看着异族少年,向身边的哥哥问了一句。

    “你竟然还有朋友?既然是朋友你怎么不介绍给我们啊?”,纳兰凌云又来开始调侃起来了。

    纳兰旭懿仍然没说话,这让纳兰逸疑惑了起来,今日的哥哥变的奇怪。这时候纳兰旭懿才抬眼看着远处的二人,正好碰上了温子骁的目光。温子骁转头看了一眼纳兰荣阙和宋郁杰二人交谈,立刻起身走了过来,顺势坐在了南宫羽鹭身边。

    “方才凌云前辈神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温子骁终于找到了个机会靠近南宫雨鹭。

    “你这小娃子来的正好,雅挚呢?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纳兰凌云心中有点担心雅挚。

    “他在悟界山,前几天我两吵了一架,他把我赶走了,我……就一个人回来。”,温子骁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神情。

    “雅挚他脾气可好了,是不是你做了极其坏的事?”,南宫羽鹭开起玩笑来。

    “我……压根没有,你竟然不相信我。”

    纳兰旭懿看着温子骁说道:“你走的时候,雅挚可还好?”

    温子骁感到一丝疑惑,说道:“他除了心情不是很好,身体没什么问题,他上了悟界山好似连玄天罡气都不会失控了……也是很奇怪……”

    “悟界山地处渝州城外,高山环绕,常年水汽,潮湿的环境会激发他体内的‘寒水绝’与之相抗,可以勉强达成一个平衡……”,南宫羽鹭解释了起来,“那悟界山庄的人可为难你们了?”

    “那倒没有,还邀请我们参加了‘折花’赛事……不过,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

    温子骁还没有问完。纳兰旭懿接下了下去,“因为他受伤了,我刚才查探了他的伤势,是第六天的人干的。”

    温子骁一愣,立刻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什么!我走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一路上我没有停顿,这四天里他也不可能去西北找他姐……是在我走之后动手的?……等等,他现在在梁王府上?他在遇园?”

    “你冷静点……快坐下……”,南宫雨鹭拉拉温子骁的手。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去找他!”,温子骁感到事情的不对劲,他曾答应谢韫悉要在保护雅挚的安慰,温子骁恢复了身份在渝州城的确是没人会为难他,只要他在基本上雅挚也没有危险。这件事情还是他大意了,自己在悟界山庄生活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异常,进入山里都是门内弟子,有第六天的人他应该菜就察觉到了。

    难道是雅挚独自离开了悟界山庄吗?

    “他已经没事了。你也别自责了,马上宴会开始,晚些时间一起去。”,纳兰旭懿叫住了他。

    温子骁皱着眉头,坐了下来。突然间他又站了起来,“我还是去看看下他。”

    他一说完就转身去,南宫羽鹭见他神色慌张,也想跟过去,当她没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的话。

    “哟,这不是吴……”,说话的人是个四五十旬的男子,衣着华丽,他幽幽地挡在温子骁面前,这个人是吏部尚书王简,他身后还跟着家眷。

    “爹,他现在可是忠王的儿子,你可要小心说话。”,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儿子王枝陵,说话阴阳怪气。

    温子骁的金色瞳孔上倒映这个人,不仅微微颤动起来,露出一副极其害怕的神情,王简上前一步,温子骁便往后退一步。

    “怎么,温小公子这数月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这么急急忙忙是想去哪里?还是说不想见到我?”王简说话客客气气的说着。

    南宫羽鹭从来没见过温子骁这副惊慌失措的神情,但是面对这位大人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王简见温子骁退无可退,便一把抓着他的手臂。而平日里机灵变通的温子骁好像换了个人一般,只是任由他摆布。

    王简笑了笑,伸手掐了掐温子骁的脸,“你还跟以前一样不听话……”

    温子骁见屋外与谢语聊天的父亲,心中无比祈求父亲能来解救他,而这时候竟是另个熟悉的身影。

    “王简叔,我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您不会要为难他吧?”,谢絮楠走过他们身边,无心说了一句话。

    南宫羽鹭看着这个衣着华丽的姑娘从身边慢慢走过去,她浑身散发着自信端庄的气质,但她好似腿有病疾。

    “老臣参见渝贤郡主,我只是跟温公子叙旧而已。”王简立刻松开了他的手说道:“原来是郡主的朋友,老夫可是失敬了。可是郡主您在渝州,可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情……这温公子来历不明,老夫还听说他还花言巧语招惹未经世事的姑娘,可不是很什么好东西。郡主还是小心些微妙……”

    “哦,王简叔知道的真多……”,谢絮楠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接着她笑了一声:“絮楠腿脚不便,与忠王家长吴老一同过来,这路上全靠温公子陪同。我是不明白他是何种人,如果温公子真如您说的这般不堪,没想到王简叔竟会与之为伍。”

    “郡主说笑了,老夫并未与之为伍……只是……”

    “哦,叔掌管吏部,让普通人为止向往,听说您喜欢收留各方门客,府上杂人众多。我看温公子长得如此俊俏,曾经也是您的门客吧?”,谢絮楠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王简,随后看了一眼站一旁惊慌失措的温子骁。

    “正是正是,方才跟郡主说笑来着……以前没想到他是忠王流落在外的孩子,这次见到老夫正好有个东西送他……枝陵快拿来!”,王简见谢絮楠给他台阶下,他只想调戏一下温子骁,没想到竟然有人给他撑腰。

    王枝陵立刻从怀里掏个东西给王简,王简一把塞给在温子骁手里,松开的时候还摸了他的手。“温公子曾在我府上办过事,为老夫取得过功绩,也未曾要过回馈,所以这个是特别给你的……”

    温子骁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脸上立刻露出了怒气,抬眼瞪着王简王枝陵离去的背影。

    “骁骁,你快坐下吧,马上酒宴就要开始了。”,谢絮楠倒了一杯茶给他。

    南宫羽鹭看这一切,渝贤郡主叫他“骁骁”,而且这一路上是他们一同来的,失落的她背过身子去,不在看温子骁。纳兰旭懿看着有些失落的南宫羽鹭,遂找了些话聊了起来。

    “我爹也是王爷,为什么他们都不怕?”,温子骁坐在谢絮楠身边,不解地问了她一句。

    “你爹是全朝唯一一个破格被封为亲王的异姓王,他们嫉妒吧。这些文官就是这样的,每天站在朝堂上动动嘴皮,边疆战事就要依赖你爹。要是派他们去边疆,他们立刻就吹捧你爹,和平年代的时候就会找机会弹劾他。”

    “爹、爹……刚才那个是渝贤郡主?这姑娘好飒啊,爹爹求圣上赐婚给我吧?”,王枝陵笑得贼贼地。

    王简生气地敲了他头,“你这个小子疯了,他爹可是蜀王谢亦澜,我可不想招惹第二个谢语……”

    “爹,不是招惹…是说媒啊……她要是来我家当儿媳妇,那蜀王不也是我们这边的吗?那爹您的计划不就成功大半?”

    “你说的好似有点道理……”,王简琢磨了起来。

    温子骁看着手上王简送的东西,眼里多了一份丧气:“这么说的话,我确实是我爹的一个污点。”

    谢絮楠发现了温子骁的异样,她看了一眼温子骁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块双兔羊脂玉玉佩,玉质通透,表面光滑无瑕疵,玉佩上串着青绿色穗子,顶头上是一个菩提子。这绝对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但只不过这玉佩图案上,是一只兔子扑到另一只兔子的背上。

    原先谢絮楠只是在谢韫悉的信中有所耳闻,她没有想到这个王简竟然这么狂,能够曾忠王不在当众调戏人。想起之前谢韫悉跟她说的事情,她感觉没那么容易……谢絮楠抬头撞上了温子骁的目光。

    他眉头微皱,那一金一黑的眼睛微微闪动,一直凝视谢絮楠。谢絮楠是第一次这么近看温子骁,他的眉宇间与举手投足都与温世远相似,谢絮楠心觉得心跳渐快,最后她立刻后座一些,靠在椅背上,向温子骁的方向看去。

    谢絮楠才发现温子骁在看纳兰家那桌,应该是在正背对他们的南宫羽鹭。谢絮楠看了一眼,随后盯着茶杯里的茶叶,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失落。

    “你为什么总是帮我?”,温子骁轻声说一句。

    谢絮楠一愣,她没想到温子骁会突然跟她说话,随后答一句:“你跟你爹长的真像。”

    温子骁见她这个回答,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世人都说我与母亲长的像,只有你说我长的像爹。”

    谢絮楠笑道:“有人帮忙不是一件好事吗?”

    “由于你没有见过我娘,所以……”,温子骁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卷轴,长度有他手掌那么大,随后他拉开接着说道:“这就是我娘。”

    谢絮楠见到这张画像,第一眼便看到画中少女金色的双目。她不由得一愣,这是金漆画的?细细看来是金箔,谢絮楠觉有不可思议,这画中姑娘也就十几岁而已,没有过多的粉饰,头带十二支金钗以及项上挂着金项链均贴上金箔。她一副西域面容,脸上带着微笑,目光温和看着画外的人。

    谢絮楠看了一眼落款上写着“世远”的字样。这副画特别小,却把人画的如此生动,而且……她不由得感叹,这世界上竟有如此美丽的人……这气质哪里是普通小妾,说是哪个西域国的公主谢絮楠都会相信。这也怪不得现在的忠王妃韩箬想尽办法要将吴玥赶走……

    “你看我更像娘是吗?”,温子骁收起画来,等待谢絮楠的反应,在温子骁眼里,这个郡主对他们温家特别的关注。

    “我是不会收回我的话的……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们的遭遇还挺像的,所以‘触景生情’了呗。”,谢絮楠说笑着毫不在意似的,但是她眼里透露出难受。

    温子骁察觉到她不开心,想说什么却被宋郁杰拍了一把肩,“你爹叫你过去呢。”

    谢絮楠好似察觉了什么,突然盯着宋郁杰看。宋郁杰察觉到谢絮楠的目光,他们四目相对,可是谁也没有说话,宋郁杰见有姑娘看自己赶紧拉着温子骁走人,他可最怕姑娘了。

    谢絮楠见谢语都进来了,看来这个宴会要开始了,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侍卫风伊年低声说道:“郡主,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以前出现在渝州城吗?”,谢絮楠感到紧张。

    风伊年想了一会,说:“他是第六天飞仙堂堂主宋郁杰,是属于忠王在西北的势力,前些年在悟界山庄求学呆过半年左右,最终以失败告终……前些天和温世子来过赌坊,郡主您是怎么了?”

    “他身上有师父的蛊,以前总在渝州城感觉到师父气息,原来是他……”,谢絮楠疑惑了起来,因为苗疆第一大巫医㱔夜从来不会轻易对人下蛊。

    “㱔夜大人已经好些年没有现身了,他与大人有人什么关系?郡主您找他还是派我去一趟苗疆吧,而且您的药快用尽了。”

    “这件事再说吧,你和戚流云也去吃席吧,这里梁王府很安全。”

    “可是郡主,您的腿脚不便……”

    “我没关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