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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雅挚屋内的叶儒英,见南宫雨鹭在躺椅上睡着了,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轻轻地为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只是坐在椅上调息了两个时辰。随后他们在屋内留下了二张银票以及一份书信,在三更之时悄悄的离去了。

    叶儒英骑着马一句话未说,直到出城了后才轻声笑了起来。

    “主人,这样不辞而别会不会不太好?”叶雨遥对她说道。

    “再不走,天亮之后便走不成了。你看纳兰家的三小姐在王府内,那纳兰先生一定会这附近。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对面他。”叶儒英看似悠闲,但是她心中只想躲一步是一步。

    “主人,你其实不应该躲避,这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你把话说清楚不就好了吗?”叶雨遥疑惑地说。

    叶儒英见叶雨遥这般说话,心中不由得感慨,嘴上说道:“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有些事情很难说的清楚。”

    叶雨遥不以为然,她继续说道:“看来主人很害怕。”

    叶儒英听到她这句话,立刻拉紧了缰绳,一声马啼叫便停了下来。冲出去的叶雨遥见她停下马来,立刻御马转身回到她的身边。

    “我的心中只有报仇雪恨,其余的感情对我来说都是累赘。”叶儒英对她严肃地说道。

    “主人只是嘴上这么说,其实这次来你就是想看看雅挚身边的朋友们和他心悦之人。不然也不会放下整个鸣月楼,带着南宫姑娘游玩数日。尤其是冒着会撞见纳兰家长辈的风险。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叶雨遥俏皮地说道。

    叶儒英斜眼看着叶雨遥,心中叨咕着这死丫头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但是这次,却有以外的收获。”

    “可是,如果有一天雅挚公子要加入你的愿望,那该如何?”叶雨遥忽然转变了说话的态度说的也有些急切。

    “我是不会让他同我一起,哪怕是以他为敌。”叶儒英坚定地说着:“现在纳兰家与皇家联姻,也没人敢打纳兰家的主意。这小梁王表面看上去威严的很,但实际上是个温柔的人。有他在雅挚应该要安全些。”

    “你真的能放下其他的感情吗?”叶雨遥轻声问道:“你这么做,都考虑过雅挚公子心中的想法。”

    “啧。”叶儒英轻声啧啧,她的眼神盯着叶雨遥,玩味地说道:“昨日见你在雅挚的房间把玩他的东西,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你随我这么多年,还不如一面的少年,竟一个劲地为他说话。”

    叶雨遥下意识愣住,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

    “还是说我们长的相似……”

    “不是……主人明知道我的心意……”叶雨遥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我当然明白。我再怎么样也不是男儿身,也给你不了你想要的。”叶儒英说出此话,心中已有千种思绪。

    “我不要!我只想在主人身边而已。”叶雨遥感到她的话中其他的含义,她认为叶儒英为了选择复仇会放下自己。曾经她被人遗弃,在她的心里叶儒英是她要跟随一辈子的人。

    “我问你,如果条件允许你愿意当他的妻子吗?”

    叶雨遥心中炸开了锅,她眼神中闪烁着惊讶的神情:“谁?”

    “我弟弟。”叶儒英冷漠地说了一句,她没有说雅挚的名字,只是说了她与此人的关系。

    “他……”叶雨遥欲言又止,随后她回答了叶儒英一个官方的答案:“雨遥的命是属于主人,且我也是叶家仆人,愿意听从主人的安排。”

    叶儒英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方才问你话,你没有反对,就是喜欢,这不是命令,我要听你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我当他的妻子?”叶雨遥心中有些抵触。

    “雅挚身上的限制解开,需要人帮忙。你懂得‘玄天罡气’的功法是最佳人选。我不希望被其他心怀歹念的人利用,而令他受到牵制。你也知道,心悦我弟弟的人不止你一人。谁知道某些人去渝州打的什么算盘。”叶儒英告诉她原因。

    “可是他若是不愿意……”

    “我有办法能让他愿意,我只想知道你的看法,愿不愿意都随你。”叶儒英说着话,自己都想扇自己耳光。叶雨遥是自己最喜好的人,如今对她如此道德绑架,叶儒英的心中也不好受。雅挚原本是与纳兰家的三小姐成婚,现在情况有变。叶儒英心中难免有些着急起来,她见着叶雨遥对雅挚有好感,若是他们两个成了,自己也再无牵挂了。叶雨遥是叶儒英唯一担心的人,这样也算是了去了自己的心愿。

    “我给你十天时间,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便告诉我,我好做其他的打算……”叶儒英话还未说完,便对叶雨遥打断了:“当了他的妻子还能回到主人身边吗?”

    叶儒英心中为之一颤,这丫头可真是傻,她笑着说道:“他会成为你的‘新主人’。”

    叶雨遥待在原处,她没有说一句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四更谢韫悉便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靠在纳兰芷水怀里,女孩柔软的身体让谢韫悉心跳渐速,他伸手将她抱着更紧,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让谢韫悉沉醉,竟生出了不想去早朝的心思。

    青铜站在谢韫悉房门处左右为难,昨夜谢韫悉有所好转,纳兰芷水便留下照顾他。看现在屋内没有动静,应该是没事了。但是从“庄周梦蝶”里所看到的东西,仍是历历在目,不由得让他多想:原来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是这般度过的。

    人言似把刀,刀刀都能戳在谢韫悉心上,他真的会不在意吗?

    时间在青铜纠结之中悄悄流逝,他见屋内仍无动静,又介于纳兰芷水在屋内,他的处境尴尬,他思索了一会,自己独自一人进宫去了。

    今日谢语是起的早,一早便在院内喂鸟。他见青铜一个人前来,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开口问道:“马上就要早朝了,怎么不见韫悉人影?”

    青铜不敢说太多只是称谢韫悉身体不适无法参加早朝。这谢韫悉平日抱恙都会参议,怎么今日却没来。谢语也没有细问,他放下手中的鸟食,这时候正在收拾东西的高公公想跟着,可谢语让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反而让青铜跟着他。

    这一路上谢语什么话都没有说,当他一脚踏入朝堂之时。大殿内等待的文武百官皆看着他纷纷议论起来,谢语毫不在意,直径走到了最前的一把椅子之前,静静地等待。

    这一把椅子是谢韫悉的专属的,全臣上下能坐议事的只有谢韫悉一人,可见谢韫悉的地位在皇上的心中之高。不仅如此,虽谢语没有参政的权利,但是在谢韫悉无法上朝的时候可以让他父亲谢语代理,一月最多三次。

    皇上谢亦辕走了进来,群臣跪拜之时,他一眼便看到了谢语,眼中还有惊讶之色。他见谢韫悉的位置没人,便知道谢语是顶替他来的,随后便对他说:“老梁王赐座。”

    这时候公公搬了一把椅子在谢语面前,谢语才坐下来。一旁的大臣们看在眼里,他们根本没话可说。谢语对此也很随意的姿态,他抱着手看着远处站在皇帝身后不远处的王戎公公。这小厮,是太后的身边人竟然也有办法站在朝堂之上,虽不是议政,但也在这里听着。他看了一眼目前朝堂上的势力,还算是平均。

    这一场早朝他并没有说一句话,他也没有代替谢韫悉汇报什么。他的行为虽在某些看他不爽的大臣眼中还算是安分,但是谢语的算盘悄悄的打响。

    退朝之后皇上谢亦辕对谢语说道:“谢语你留下来朕有事要说。”这一句话,让正在散场的大臣们,心中紧张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这个谢语又要打什么主意,好不容易群臣觐见罢免了他王爷的身份。原本以为他儿子谢韫悉废物一个不足为奇,没想到谢韫悉竟然有能够让皇帝给他赐座的本事,连兢兢业业数年的老丞相,以及显赫战功的忠王温世远,也只是站在一旁。如果他们父子联手,那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谢语跟着谢亦辕回到了书房,他在经过王戎公公之时,冲他莫名笑了一声。王戎公公表面笑嘻嘻的回应了谢语,实则是口是心非。

    谢亦辕回到书房内,支走了所有侍女,独留谢语一人在屋内。谢亦辕坐下第一句话便是:“你说说吧,纳兰家的姑娘有什么资格当梁王府的正王妃?”

    谢语笑了起来,一点都不慌张地说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啊,我上次也带了纳兰先生进宫来见您,至于原因皇上您心中早就知道。”

    “朕知道你对太后的安排有意见,但是你对朕之前安排也有意见?”谢亦辕不解地问。

    “微臣不敢有意见。我只不过站在了一个父亲角度而言,我希望我儿能够和他心悦之人在一起罢了。”谢语不紧不慢地说道。

    “朕明白,这种江湖儿女当个侧妃就可以。”谢亦辕对此事感到头痛,一方面来自于太后的压力。以太后的心思谢韫悉的权利之大,必须有个太后的人能够牵制他。而谢语偏偏不肯让她得逞。

    “微臣不以为然,纳兰家并非江湖势力。”谢语走到了谢亦辕的身边说道:“第一、纳兰芷水生父乃纳兰荣阙,他是我妻子的师父,同样是我儿的师父。第二、纳兰家不涉政,也很纯粹,没有各种势力,这对皇家没什么好威胁的。”

    “第三点最为重要,纳兰家中出过一名天才纳兰篱钰,他为前朝国师,后助始皇谢倾云夺得皇位,在我谢家为天下之时,纳兰家两代族长当过我朝国师。就凭这点他纳兰家就可以当正妃。就算后来始皇改宗信佛,而依旧保留了国师的‘玄乐宫’。还放出规矩,好好打理玄乐宫。”谢语看着谢亦辕的眼睛说道。

    “那你是不是也想靠纳兰家得到些什么,比如和始皇这般。”谢亦辕这一番话,让谢语心中一惊,谢语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一副难受的模样。

    “皇上总是不信微臣,微臣也没有办法。纳兰家现在不涉政。我只是想让我儿过的开心一些,有些人总以为我要打什么算盘,还向您弹劾我。我到底有什么好弹劾的?我每日在玄乐宫读书写字修院种花惬意的很,虽然幽静也很自在。”谢语的话中说出一种无奈,他不知道有何种魔力,能不自主的让谢亦辕感到一丝心疼。

    “朕不是相信你,虽然说现在不涉政,万一要是哪天他要是涉政,你要怎么办?你自由将国宝还给纳兰家值得吗?”谢亦辕不依不饶地说着这个事情。

    “皇上竟然您答应了这件事,不正是说明您同意了吗?”谢语绕了一周又回到了他身上。

    “韫悉如今的地位可不容小嘘,朕当然要做些打算了。”

    “纳兰家与韫悉同辈的男子只有纳兰荣阙长子旭懿一人,他的心思我是能明白。”谢语见谢亦辕对他发难,这与之前谈的时候判若两人,让他觉得异常难道是在试探他?还是太后对他说了些什么话,迫使谢亦辕进退两难。

    “现在纳兰姑娘在你府上?”

    “正是。”

    谢亦辕听见他肯定回答,从一堆奏折拿出其中一份,丢给到谢语面前:“这是韫悉的奏折,你看看吧。”

    谢语好奇,他没有从谢亦辕表面上读到任何表情。他伸手拿起打开阅读,瞬间他就笑了:“这内容写的很严谨,且文字行云流水,皇上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是瞎了吗?”谢亦辕严肃地对他说着。

    谢语打开奏折,转个面,将有文字的那一面对着谢亦辕:“皇上可是说落款边上这个猫脚印?”

    “这么严肃的事情,还这么嬉皮的,看来是日子过的不错嘛。”谢亦辕话中有责怪之情。

    “正因为严肃,所以会让人疲倦。这猫脚印有些俏皮,正好能为皇上您解乏难道不是吗?且韫悉字里行间并未耽误正事,所以我觉得妥。”谢语这说话的本事,恐怕是死人都能说活来。

    “花言巧语。”谢亦辕丝毫不给谢语面子。

    谢语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将手中的已经被谢亦辕批改好了的奏折收好,轻声说道:“母后很喜欢小猫咪,父皇平日里事务繁忙便送了一只小狸花猫给母后解闷。在我十岁那年,母后深夜探望正在批改奏折的父皇,小狸花猫也跟了过来。你也知道这猫性天生野性难驯,调皮的很将父皇的朱砂砚台打翻了。数十份奏折被波及,甚至是封面上沾上了猫脚印。为此,这些奏折也无法在发回大臣手中,只好命人重新抄写再批改。父皇对母后非常喜爱,一句责怪都未曾提过,母后心中有歉意留下来帮他重写抄写。父皇不忍,那时候母后已有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皇上您。父皇便叫我和弟弟亦轩前来帮忙,我们连夜赶制。也是因为如此,我才有了体会到了少有的一家五口为同一件事而努力的感觉。”

    谢语大名谢亦承,与弟弟谢亦轩为双生子,他们拥有相同的相貌,但他们的性格和政治抱负截然不同。谢语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在抄写奏折的时候向先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获得了先皇的赏识。再加上始皇托梦让他立徐皇后的长子为诸君,让先皇更加对他着重培养。

    谢亦辕认真的看着他,谢语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羡慕神情。他们的生母徐皇后因病去世之后,谢亦辕还是小婴儿,后因太后的关系,便由王贵妃寄养。

    之后朝野动荡,谢亦轩被杀,而谢语落难流入江湖。王贵妃成了继后一段时间之后先帝驾崩,在王继后和林丞相的计划之下,以谢语左手断指的身体残疾唯由废了太子之位,改立谢亦辕为皇帝。而对于皇上的年幼,这两股势力都不肯放手。谢语为了他弟弟谢亦辕安全,去请能与他父皇相提并论,且不问世事守皇陵二十年的四皇叔谢涟。谢涟重回朝堂待谢亦辕涉政十年,这才能抗衡王继后与林丞相的势力,成为了第三股制衡的权利。由此谢语也能重新回宫,安安稳稳地当个王爷,有人说他韬光养晦,其确实不假。

    谢亦辕在这其中一直是处于被动状态,他在谢涟的培养之下壮大了起来,如今谢涟已经与世长辞,而他如今能够能和这些人匹敌。他最在意的人除了谢涟便是他哥哥谢语,只有他哥哥谢语是真心待他,父母对他而言已经没有记忆了。当年谢语也是因为他而被迫自断一指交出皇位,如今他也要保护谢语。

    这一种从出身就是被安排的人生,他早就明白谢语为谢韫悉所做的一切。接着他起身从位置上起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卷圣旨。

    “拿去吧,有了这个,他们便不会再说些什么。”谢亦辕将手中黄色的绢物,举在谢语面前:“王太后那里,朕会去说服她。”

    谢语见到这圣旨,眼中充满了惊讶之色。随后他立即跪地接旨。

    “你让朕答应了纳兰家的条件,对于这一道可以封住口的皇令,朕也有条件。”谢亦辕并没有直接递给他。

    “皇上请说。”

    “自从上次见过纳兰先生,朕觉得他很有趣。朕希望他能当我朝国师。这玄乐宫为他而开放,朕一句话便可以让那些和尚滚蛋,腾出地方来让‘天工司’重新组织起来。”谢亦辕笑着说道。

    谢语跪在地上未起身,他听到皇上的这个要求,心中一怔。好不容易让纳兰荣阙同意了谢韫悉和纳兰芷水的婚事,自己筹划了八年外加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最主要的是,他就明白谢韫悉和雅挚之间的矛盾,这真的是个偶然的机会。但是想要让纳兰荣阙来当国师,这可比登天还难。

    “你巧舌如簧不仅能说服朕归还纳兰家圣物,还能让不外嫁的父亲妥协,朕十分看好你,朕明白这对你非常有难度,不过不着急,给你二十年时间完成这件事情如何?”

    谢语心中暗道:别说二十年,就算一百年,恐怕纳兰荣阙都不会同意。不过谢语虽抱怨,但是他转念一想,片刻之后。他答应了。

    “如此甚好,若是你做不到,朕是不会放过你的。”谢亦辕笑着将圣旨递给了谢语。

    一直在屋外等待的青铜见谢语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他看到了谢语手中的圣旨,不仅有些好奇。谢语叫上他立刻回宫,准备妥当了之后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