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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看着远处灵隐卫的校场内,兵器声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叮当作响。今日的校场竟然如此热闹,让他这个灵隐之首矗立在原地,观看着校场内的一举一动。

    在校场内,有一位人与墨色灵隐卫格格不入,她一身白色圆领长袍到脚,发束马尾,眉间有一颗水珠朱砂印,上面绣着银色花草花纹。腰间系有一根镶有金饰的黑色腰带,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刻着“纳兰”的汉白玉玉佩。而腰后有一把竹笛。她手持一把八寸文玩扇,正和数位灵隐卫们打的不亦乐乎。

    纳兰芷水所使用的功法乃她是爷爷纳兰无尘的所创功法“摇风移影”,纳兰无尘年轻之时对扇子有执着的热爱,他与南宫晓为挚交,且一同提出“以音治愈”的思想,不幸的是他早逝,只有南宫晓创立了清汇医馆,独自践行。纳兰荣阙为纪念父亲,便把这套功法交给自己的儿女。而纳兰家只有纳兰荣阙一脉才会使用扇子。

    这时候谢韫悉不知道什么走到了青铜的身后,他见青铜看的如此入神竟未发现自己,才开口戏谑道:“青铜是看上小王妃了?看的这么入神。”

    青铜听到谢韫悉的声音,立刻转身向他行礼:“我…不敢……”

    “上次那位前辈找到了嘛?”谢韫悉见他慌张,那前一步,他的目光移到了纳兰芷水身上。她脸上的汗打湿了头发,两侧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旁。

    “没有,我去医馆找胡氏小兄弟打听,他们说前辈大叔跟他们告别了,不知去向。”青铜抬头看着谢韫悉说道。

    谢韫悉想了想,自练习了上次他教自己的刀法,谢韫悉的内心感到一丝奇怪,这刀法竟连一颗草都斩不断,但是却使自己原本的刀法越来越精进,心也能完全沉浸在其中。前辈也没有告诉这功法的名字,只是单纯的说是风旋青花刀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秘密?

    “王爷,还有一件事情。何梓钰来消息说自上次冷翠送走女儿,琼羽阁便再无动静。我们是否要安排探子到悟界山庄?”

    “雅挚那边消息呢?”

    “听说他们在镐京遇上了叶儒英,后面怎么样了,还需要等听雨回来。”

    谢韫悉心中颇有感叹,这线索到这里再断开。他双手还胸,一直凝视着校场,没有说一句话。

    “王爷……”青铜唤了一句他。

    “你去安排吧,莫要被悟界山庄的人发现了。”谢韫悉转身看着他,他心中仍有盘算:“这个庄主说他要回自己兄弟的东西却不自己亲自拿,怕是早就知道这个‘钓鱼’计划。如果‘九面玲珑’到了雅挚手上,那么一定会成诱饵。最为安全的办法是从让忠王派自己的精锐部队数人,让他们伪装其中,走南向官道,对外声称是忠王送到老家渝州的家物。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渝州,在消息散步之前就要交到悟界山庄手中。”

    “王爷已经猜到了叶儒英会交出‘九面玲珑’?”青铜有些好奇。

    “子骁一定会以忠王对月芽鸣沙的恩惠牵制他,在外人看来这镖局的确是无辜的,而雅挚与徐溯要好,这叶儒英又是他姐姐,肯定不会为难镖局……”谢韫悉说着,他将手习惯性放在唇边,继续说道:“按我的了解,雅挚一定会抛出两年前的家难,报纳兰旭懿的名字。再加上牵扯到了南宫家的亲人亡故。鹭鹭也在他身边,也一定会添油加醋。只要叶儒英心中还有点良知,就会进他们的‘圈套’。他们从一开始就会避开武力对决,以感情之事将她套牢。身上的受了伤过些时日就能好,可是心上的伤可就难说了。就算武功上天入地,无人能及,也终究是个姑娘,再坚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

    青铜笑着说道:“原来王爷您早就知道了。”

    “我现在不能明确的是,不知道叶儒英会不会保护他们安全到渝州,按照她的身份可能不会这么做。若是如此我方才所说的方式才是最妥当的。其实,悟界山庄要是与第六天魔教正面对决的话,这悟界山庄未必是对手……”谢韫悉说道一半,他立刻轻功一起消失在了青铜面前。

    纳兰芷水手速稍慢,被一少年踢上,疼的她的手中扇子脱手而出,身子瞬间了平衡。这名少年叫做奕风,是青铜手下比较有实力的灵隐卫。他见纳兰芷水要摔倒立刻转身伸手想揽住她,忽然之间一个人影闪到身前,向奕风出拳。奕风立刻反应,他连忙改变手势接下此人一招,接着他向后一步,跪下身去。在场的所有的灵隐卫都跪下身去,青铜也赶了过来。

    出手之人便是谢韫悉,他一手抱住纳兰芷水,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怀里,在她的耳边温和地说道:“你怎么不带护具?你看现在伤到了吧。”

    纳兰芷水见到忽然出现的谢韫悉,而且周边很多人看着,害羞了起来:“你快放开我,这里好多人。”

    谢韫悉笑了一声,背对着奕风说道:“这几日不见你的功力渐长。”

    纳兰芷水以为他在对自己说话,刚想说却听见对面传来男子的声音:“王爷您过奖了,我还是老样子……”

    “那好从今日起换你来跟我对练。青铜,你重新安排一下他们。”谢韫悉轻轻说道,一把将纳兰芷水横抱在怀里,走出了校场。

    奕风起身擦了擦了头上的汗,他身边的少年赶忙“啧啧啧”一声,然后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风哥,你完了。王爷可严厉了,跟他对战的人几乎都要在床上躺上一个月。我们都不敢对小王妃动真格,她身体刚恢复,体力还跟不上。就算她完全恢复,我们也不敢动啊,你竟然不让着她。现在王爷处罚了吧……”

    这说话的少年名为千思,他与听雨同期入王府,他们两个功夫皆为奕风所教。

    “其实只要与小王妃交手,动不动真格都会被骂。所以我还不如动真格,而且王爷心中有数,你怕什么。”奕风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能和王爷实战,求之不得。”

    千思看着他,无奈的摊了摊手:“算了算了,我还是给你准备好药材,你要是躺下了我还能照顾一下你。”

    谢韫悉抱着纳兰芷水来到了书房,其实奕风早就算到纳兰芷水反应不及,立刻收回了所有内劲。

    “只是红了而已,没有受伤……韫悉你太夸张了……”纳兰芷水看着谢韫悉揉自己的手,温和的说道。

    “我可不想你受一点伤。”谢韫悉嘴上说说,其实刚才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他心爱之人就要落入其他男子的怀抱,他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即使是被称为自己“影子”的灵隐卫也不行。

    “你一直在关注我吗?”

    “恩。你第一天去校场,我便偷偷关注着。”谢韫悉轻声回答她,他抬起头看着纳兰芷水。

    他发现纳兰芷水自从七夕过后,她与自己说话的次数也变多了,再也不会一个人在屋内不踏出门半步。时常会来“书海”,好似连平日里少言,不食人家烟火的书官千古,也会与她畅谈。其次是想练功,谢韫悉便让她去了校场,让灵隐卫陪她。在这之后,她精气神好很多,脸色也红润起来,看来她的恢复很好。

    谢韫悉心中颇有感慨,一个青铜,一个她,这两个人在雅挚走后才敞开心接纳自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所得失。

    何叔手拿一份信件进了书房,他向谢韫悉行礼后便说道:“王爷,这是紫云坊张掌柜让我交给你。她说五日后‘月芽鸣沙’的人会来京城与她商议合作的事情,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您可是这紫云坊大东家,所以想请您一同去商议,详细的她写在信中请您过目。”

    谢韫悉一听“月芽鸣沙”的人会过来,立刻打开了信件。谢韫悉看着份信,忽然笑了起来,正愁消息断了,结果运气就有这么好。

    “王爷,您忙的话我派小余去办这事情。”何叔询问。

    “无妨,我立刻回信,你让小余送过去即可。”

    这时候青铜领着一个人进了屋,他们经过何叔身边,这人正是蒲程。

    青铜并没有立刻跟谢韫悉说道蒲程的事情,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契,看了一眼才说道:“王爷,上次皇帝赏赐雅挚西街宅院地契已经办妥。”

    谢韫悉头也不抬,他手中执笔,正在写给紫云坊的回信:“你放到老位置就好了。”

    青铜立即照做,蒲程看着他走那桌边后第二个书架,书架下面有一个小抽屉。青铜拉开了这个小抽屉,里面竟然放满了一叠地契,看得蒲程一脸惊讶。

    谢韫悉写完了手下信,抬眼瞟了一眼蒲程,封好了递给了何叔。

    “你来了?”谢韫悉轻轻说了一句,好似在与认识几十年的朋友说话。

    “王爷,您让我上次考虑的事情,我有所想法。”蒲程向他作揖。一旁的青铜走到了纳兰芷水身边,接过了她手里的沉重的茶水。

    “说下去。”

    “我想在梁王府做事,可否有合适的职位……”蒲程抬头看着他。

    “灵隐卫。”谢韫悉一句打断了他说的话。

    蒲程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王爷,还有其他的……”

    “没有。”谢韫悉干净利落的话,顿时让屋内气氛变得无比尴尬。

    青铜见状,赶紧补话到:“灵隐也叫隐灵,随说是王爷的影子,虽隐藏姓名面貌,但食住工钱待遇是非常好。隐灵的职责是保护王爷生命第一性,也有包括了参政议政的权利。王爷从上个月中开始就开始在隐灵中挑选人才,提拔为御灵,也就是专门帮助处理政务的人。若是蒲程有所介意,方才从这里出去的何叔是掌管王府内生活事务以及对外商业贸易,你也可以考虑。”

    谢韫悉坐在桌前表情平静的看着蒲程,没有说一句话。

    蒲程听后又陷入一阵沉默,随后他开口说道:“那王爷觉得我……”

    “本王方才已经说了。”谢韫悉丝毫不给他台阶下,这个小子来王府做事,竟然还在跟自己提意见。

    蒲程看自己逃不过谢韫悉,在心中挣扎了一番,但是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只好答应:“那就如王爷所说。”

    “好,青铜你去安排一下,先让他待三日熟悉熟悉一下灵隐的生活。”谢韫悉看着蒲程妥协,嘴角微微一笑,不知道他又再计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