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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被五花大绑装进牢中拖出来在大街上巡游,领头是大理寺的邱大人,开封府的张大人陪同一起。他身边是谢韫悉,青铜紧跟其后,随后跟着大理寺一队官员,最后是徐溯、蒲程以及开封府的队伍。雅挚并不像抛头露面,便藏在了开封府的捕快们之中。大街上人流密集,大家纷纷来看这个假扮忠王的人是何许人也。

    他们一行队伍快要到刑场之时,大理寺的官员们散开之后组成了一堵人墙,不让百姓们再靠近。谢韫悉看到远处的刑场上高立的刑柱,而这柱前赫然站着温子骁,他身后背着沉甸甸的忠离箭,显得他的身子越发的渺小。

    忽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黑衣人,像极了苍之前培养的死侍,他们从天而降。落在了苍的牢架上,一些冲上去便与大理寺的官员来了一刀。苍一看救兵到来,大声嚷嚷着:“这里,快放我出来!”

    一道寒光闪过去,关押苍的牢笼被批的四分五裂,而苍有些得意没有在意,无意中被这牢笼碎木击中摔到了地上,疼地他嗷嗷直呼。温子骁见苍越狱,想上前去阻止,却被温世远一把拉住。

    苍虽然没有了内功,但是武功套路还在,他抢过一个黑衣人的兵器,嘴上骂骂咧咧:“妈的!什么手下,这么不会做事,现在才来救我,我要向王公公讨你的命。”说罢看着马上淡定自若的谢韫悉,他的身后一片厮杀。青铜一直守着谢韫悉身边,生怕他有一丝危险。

    “之前听说你十岁才会说话,我觉得王公公说的很对,你就是个傻子,现在连逃跑也不会了。”苍洋洋得意,嘴上开始怼了起来。

    “王公公?王戎公公?”谢韫悉对他的嘲讽并不在意。他身后的大理寺官员快被全员歼灭,纷纷围上了来,这更加助长了苍的嚣张气息。远处的雅挚处在暗中,徐溯一行人急忙疏散身后的围观百姓。

    “不错,告诉你也无妨。我为了向温世远报复,多次不成功直到一日,宫内的王公公来找我,他告诉我只要得到了虎符,我就能替代温世远。他给了我钩钉用于困住温世远,还告诉我替代温世远之后就能除去你,朝中少了你必会大乱。到时候我就能复国……”苍有些自恋的说着,却被谢韫悉的笑声打断。

    “原来你是为了复国,我还以为你是个为了一个女人。”谢韫悉面对苍的说辞,觉得荒谬无比:“王戎是这么跟你说的?看来你是没有一点政治觉悟,这朝中少了我也不会轮到你。你觉得你现在有复国的资本吗?”

    “我没有,不代表他们没有。”苍向死侍们打手势。

    “你说的是这些黑衣人?”谢韫悉有些好笑。

    苍又对死侍们打了一个手势,而这些死侍并没有回应他,他心中顿感不妙。

    谢韫悉晃了晃手,对身后的人说到:“幸苦了,陪我演了一出。”说完身后的死侍们纷纷摘掉面上黑布,跪在谢韫悉身边。而“被杀”的大理寺官员们,全部起身完好无损的站回来了他们原来的位置。

    徐溯见状立刻围堵了苍身后的退路,只能将他往刑场方向逼去。雅挚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取掉捕快的头饰,走到苍面前说着:“为了让你说出幕后黑手真是费尽我们的心思。”

    苍见这一场劫狱竟然是谢韫悉的骗局,心中不由得又惊又气。他没有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随举起手中的刀对着官员瞎挥了一下,转身向刑场方向逃去。

    谢韫悉见他逃跑,嘴角轻微上扬,慢慢地骑着马跟进了刑场。一场好戏还等着苍呢。

    苍慌忙跑进刑场,四周高耸的城墙将他围成死局。他看见温子骁,这个熟悉的人心中开始盘算着好好打一场感情牌。忽然之间他一个跌呛重重摔在了地上,将手中的刀摔的老远嘴里喊着:“吴枭,我对不起你,我真的错了。我好歹看着你长大,我还教你功夫,我最擅长的易容术,你能不能原谅我?”

    温子骁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从腰间拔出他的弯刀,手一晃这刀瞬间飞了出去插在了苍的面前。这个场面一如当年,温子骁与琼羽阁内其他孩子打架,他因为个子瘦小总是占下风。直到有一日苍向他丢出了这把弯刀:“想学双手刃吗,我可以教你,这样你就不会被欺负了。”

    从此他们之间对练,都是以这种扔刀的形式。

    苍见温子骁邀请他切磋,眼框有些湿润:“你还记得,这刀还是我赠你,你如视珍宝一般。”

    这时候谢韫悉经过他身边,抛下了一句就走了:“他对你的好都是为了今天,莫要被他的鬼话感动了。他就是你的仇敌,该杀。”

    温子骁拔出来另一把弯刀,大步上前与苍正面一击。苍一个反应即使扛了过去。这两个人都没有功力,都是凭体力在抗争。他们就像如同练刀法交手数个回合没有胜负,苍不忘嘴上叨叨着,为了削弱温子骁的斗志。

    雅挚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安,温子骁因为背负忠离箭的缘故,大大影响了他的行动速度。他有些指责谢韫悉挑说温子骁,而谢韫悉不以为然。

    “你看,你练了这么久的刀法还是胜不了我。为什么不用忠离箭呢?是不是拉不开弓啊?我也拉不开忠离箭,我们才是同类呢。”苍开始了新的一轮嘴炮战术。

    一听到苍提到忠离箭,温子骁心中生气极了,他知道苍在嘲讽自己,随向后退一步,举起了身后的弓,苍一看他露出了破绽是个好机会,抄上弯刀便想了解他。温子骁握弓的手一转,弓脊瞬间重重的甩在了苍的脸上,弓重新背在了温子骁身上,接着他抽出弯刀一举刺进了苍的胸口,一口气连捅了他六刀。苍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这是替我爹还给你的。”温子骁看着地上挣扎着苍,苍的鼻子被这弓撞的血肉模糊,胸前六个血窟窿疯狂涌出血来,他疯狂的向远处爬,地上拖出一道血的痕迹,嘴里还大喊道:“吴枭,对不起!”

    温子骁没有罢休,一脚踹翻了他,重重的踩在他的跨上,手上摇了摇刀,随后让刀自由落体,说道:“这是你还我娘的。”

    整个刑场传来苍的惨叫声,谢韫悉看的正在起劲,而雅挚背过身去,他不愿意看这么场面。而温世远却云淡风轻。

    苍痛的缩起了身子,他双手抱着温子骁的腿,不停的求饶。温子骁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苍的衣领,将他拉起。

    “吴枭,求你饶过我把……”

    “对了,你这鼻子就算是还阿浅的。还有你这张骗人的嘴。”忽然之间温子骁从袖中甩出一支银簪,从下巴向上一刺,刺穿了苍的舌头。

    “听说冷玉儿喜欢你,你也喜欢冷玉儿,这个簪子,留个纪念吧。”温子骁将他扔回地上,起身向后走了几步,整理好了他的衣服来。

    忽然间他双手作揖,笔直地跪在苍面前,非常严肃的说到:“我这个人恩就是恩,仇就是仇。曾经的教导我在此谢过,而今我们是仇敌,恩过不能相抵,但现在我们什么也不相欠。吴枭早就死了,我现在是温子骁,我受皇命取你性命,无法改变的事实。”

    说罢温子骁向苍恭恭敬敬的行三个磕头,苍见状他颤颤地拔掉了下巴的银簪,他吱吱呜呜地不知道说什么,竟然还能站立身子来。温子骁没有管他的动静,磕头之后他起身向温世远的方向走去,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眼神。

    苍捡起弯刀,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的诡异声音。温世远察觉到温子骁身后的危险,急忙喊了:“子骁!”

    温子骁闻声忽然转身再次举起了弓,他一手搭起了忠离箭,事实如此他仍然拉不开忠离。苍用尽力气从他掷出弯刀。温子骁眼里闪过这把弯刀,只见他抬起了一支腿,踏在那弓上,双手拉动这弓弦,将忠离拉至满弓状态。这一瞬间温子骁的脑海里闪过很多思绪,他的拇指被弓弦拉出创口,他都没有反应,眼神不同于方才仇恨的杀戮,竟有一丝凌然正义。

    温子骁松开了弓弦,一声巨响震响苍穹,忠离箭一出卷起周边狂气,风驰电掣般朝苍袭去,将那柄弯刀击为纯碎,四散而出。苍只觉心头一热,便失去了所有意识。待四周风尘散尽,众人才发现,面前的苍已经被忠离箭刺中胸口稳稳的被钉在刑柱上,整支箭身穿过刑柱一半有多。

    而温子骁则恍然的坐在地上,温世远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情况,而在场的人除了温世远之外,只有雅挚清楚的看见那箭的轨迹,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