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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壮回到家找到郎中接好了肩膀,心里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当天晚上连夜就进城去了,找他姐夫告状。

这边赵万年他们一伙人刚回到家里,

就有人排起队来送鱼了,收鱼的时候发现,不光是本村的,也有几个李家屯的上赶着把鱼送来了。

钱瘸子认出李家屯的人,啥也没说,都按照统一的标准检查鱼,按照统一的标准付钱。一不歧视,二不赊账。李家屯的人走后,都窃窃私语,以后的鱼都送到这里来。

等这些人把鱼都收完,放到鱼塘里,送走村民的时候。落落已经做好了这么多人的饭。

虽然只有一些熬的菜汤和玉米糊糊,还有热了一下早上剩下的馒头。在这些人眼里,能吃上一口五六岁孩子做的热乎饭,每个人心里也是暖暖的。

吃饭的时候,赵万年破天荒地掏出一块钱,让人去打点酒回来。那个年代,酒是非常稀少的东西,一般人家里都没有,供销社里才有卖。但是村头老王头家里,不知道什么来路,总有散装的白酒,就是太金贵了,平时都舍不得喝。

以前的赵万年倒是没少在喝酒上浪费钱,自从穿越重生之后,这段时间一直滴酒没沾,就是为了重新做人。

今天为啥破例了呢?就是因为钱瘸子和张万财在李大壮挥刀要坎赵万年时候的表现,让赵万年觉得,这两个人,值得当成一辈子的兄弟,他今天要跟这两个人结拜!

不一会,酒打了回来,赵万年最先开口。

“弟兄们,今天的事,大家都是亲眼看见的。我差点就没命了。但是关键时刻,万财兄弟和钱大兄弟帮我档了这一刀,救了兄弟我一命!”

张万财一下子就红了脸,别看张万财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真是有人认真的说他的好,他还倒不好意思了。

“大哥,你别这么说,但是那情况,那必须的呀!搁谁谁都得帮你啊,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咋还这么见外呢!”

钱瘸子也连连谦虚,

“万年大哥,你别这么说,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大家都是跟着你干才有点奔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我一个瘸子,半个废人。咋地都行。再说了,祸也是我去李家屯惹出来的。”

两个人朴实的话,让赵万年更为感动。这个年代,虽然大家都吃不饱饭,虽然这两个兄弟平时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

“钱大哥,是我先派你去的李家屯,这个是我的失误,没有提前打探好行情,差点害了你。”

在今天自己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还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赵万年,这就是说明,他们在内心深处,已经原谅了原来那个混蛋的赵万年,从心底里拿他当做兄弟来看的。赵万年接着说,

“不管咋说,今天,要不是你们俩,我就不会捡回来这一条命。所以,我决定,你们俩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今天就用这瓶酒,拜个把子吧!”

说完,张万财、钱瘸子和其他村民都连连叫好。那个年代,拜把子还是在民间挺盛行的,异姓朋友,只有关系特别好的生死之交才会拜把子,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跟亲兄弟是一样一样的。

其他的村民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十分羡慕。

“以后你们俩就发达了,跟着大哥一定没错。”

“是呀,以后小日子越过越好,可不能忘记兄弟几个啊!”

虽然只有张万财和钱瘸子能跟赵万年拜把子,但是村民们都觉得,赵万年是个懂礼数够意思的大哥,以后跟着他混,准没错。

一群人把酒言欢,结拜也就在大家的见证下顺利完成。几个人都说说自己的生辰八字。结果就是赵万年比钱瘸子略大几天,是大哥,钱瘸子老二,张万财老三。

赵万年得到这一文一武两个兄弟,喝的高兴,一不留神就聊了半夜才散去。

他们不知道,半夜的时候,李大壮正在他表姐家里磨叽他表姐夫呢。

这李大壮的表姐夫,也是城里一家供销社的副科长,叫孙福。但是孙福从来不让李大壮叫他姐夫,都是直接叫孙科长。以来他不想跟这些农村的穷亲戚贴近关系,而来,他一个副科长被直接叫孙科长心里很受用。

“孙科长,你看看,他们欺负人都欺负到什么程度了,我这胳膊还疼呢。你到时给出个主意啊。”

李大壮坐在表姐家的沙发上,愁眉苦脸地跟孙福磨叽着,完全没有白天耀武扬威的样子了。

这个孙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利用孙福在农村收鱼的关系,按照三毛钱一斤卖给供销社,但是只给李大壮一毛钱一斤收鱼。自己坐在家里就能每斤鱼都能抽成两毛。这简直比抢银行还发家致富的快啊。

所以这边李大壮在村里也是把价格压的极低。虽然之前村民也有不满,但是没有村民有胆量每天去集市上卖,只好每天都卖给李大壮,多少也算个收入。

“你说你这么大个体格子,咋还能吃亏呢?真是没有用!”

孙福一边抽着烟,一边训斥着李大壮。他觉得这个事情挺棘手的。以后李大壮要是收不来鱼,自己在供销社这边不好交差。可是要想李大壮能收鱼,那就得提高价钱,至少要高于一毛钱一斤,这自己就少赚钱了,那可是比割他的肉还疼啊。

“姐夫,我吃亏不怕,但是以后这鱼可咋整啊,今天收的就比昨天少一半啊,腿脚利索的都送到那王八蛋赵万年那里去了。”

“放屁!我要是知道咋整早就撵你走了!我这不正想着呢么!”

骂完李大壮,孙福又抽起了烟,眉头也越皱越深。

这个时候,孙福媳妇从别人家唠嗑回来了,把手里的毛线活放旁边一放,也跟他们俩聊了起来。

“咋地啦,你们俩唠这么半天也没唠明白咋办啊?”

“姐,你说说我姐夫,哦,不,孙科长。孙科长也不给个准话啊。我是真不知道咋办了,那小子也不敢来李家屯,不然我就剁了他了。”

李大壮求助似的看着他的远房表姐,脸比苦瓜还难看。

“哎呦,老孙,我看你们老爷们半点啥事咋那么费劲呢!”

表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毛线活,看来一半会是不会睡觉了,反正也是点着灯,就再织一会。

“你个老娘们懂个啥,这个做生意讲究的是策略,我在思考对策呢,别瞎哔哔!”听到自己老婆在外人面前贬低自己,还是一个农村亲戚面前,孙福非常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