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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起来?躲哪里合适?

    阿弥朝周围看了看,三步并作两步躲藏于屏风后,她一藏好,殿门刚好打开,巫竹法师携带太医进来。闪舞.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热比蔓躺了回去,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扭头,看着朝她一步步走来的男人,她装作虚弱喊道:“巫竹………”

    “你别动。”巫竹法师赶紧制止她,“你快躺好,太医给你把把脉。”

    说完,侧身后退几步,把空间让给太医。

    “微臣见过太后。”

    太医朝热比蔓拱手行礼,然后在她手腕下垫上个手掌般大的软垫,就近坐在床榻边,给她诊起脉来。

    热比蔓身体健朗压根没病,头晕眼花是她装出来骗巫竹的,有病没病太医待会看了之后立马穿帮。

    热比蔓寻思着等会如何自圆其说,稍微走了会神的功夫,听见太医略有些费解的声音传来:“太后您说您哪里不舒服?”

    那太医诊了脉又检查了她的舌苔和眼睛,发觉太后好端端的看不出一点毛病,不由感到纳闷,只好详细询问她的病情症状。

    “半柱香前,哀家感觉头晕脑胀,身体使不上劲,整个人乏力疲惫得很,实不相瞒,最近哀家夜不成寐,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了,噩梦缠身,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醒来,又什么也不记得。闪舞.”

    热比蔓随口编了个谎言,想看太医如何回答。

    她坚称身体不适,太医总不能说她撒谎吧?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质疑她,要是他够聪明的话,听得出来在给他台阶下,要不要顺着台阶自圆其说,就看他求生能力强不强。

    常年在宫中打交道,热比蔓一说太医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恍然大悟说:“太后身体方面没问题,其实是您心理上的一种心魔导致,正如您所说,连夜来噩梦缠身,休息不好精气不佳,导致您身体发虚手脚无力。微臣给你开道安神凝气,易助睡眠的中药,您连着喝三天,保证药到病除,睡眠安稳。”

    说罢,他起身走到桌前,快速开了道方子。

    写完,想顺手交给宫女去抓药,发觉偌大的寝宫竟无一名奴才侍奉。

    “我去吧。”

    伸来一只手接住他手中的药方,太医抬头一看,感觉后背‘嗖嗖’射来一道冷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抢过方子,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正好我有空,.”

    一说完,他感觉后背的那股冷意骤然消失,顿时松口气。

    这名黑袍男人面容身份皆不明,起初来太医署叫人来柑水殿给太后看诊时,他们所有太医愣愣看着他一头雾水。

    一路上,他一直在猜黑袍男人的身份,此人的着装太奇怪,不像侍卫,也不像朝廷大臣,神秘莫测的面孔令人困惑不已。

    就在刚才,他给太后诊脉期间抬头不经意发现,太后看黑袍男人的眼神特别温柔,就像………就像在看心爱之人。

    察觉自己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太医慌乱如麻,低头假装没看见,借着给太后熬药理由,识趣的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太医一走,殿内剩下他们两人,巫竹法师想等太医把药熬好送来,看着热比蔓服完药再离开。

    挨着在床沿便坐下,他关心问:“头还晕吗?”

    一句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话,仿佛有一股暖流注进热比蔓心里,她摇了摇头,欣慰道:“不晕,我好多了。”

    巫竹法师放心地轻点头,“那就好,我去外殿守着,你安心睡一觉,等会喝药我叫你。”

    好不容易等来跟他独处一室机会,热比蔓开心来不及,哪睡得着,见不解风情的他要去外面守着,第一反应是连忙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我睡不着,我要你陪我说会话。”

    跟记忆中的感觉一样,他的手还是那么宽厚温暖,掌心的薄茧擦过手心娇柔的肌肤,激起阵阵战栗感。

    未细细体会和他手心交握的美好触感,他反应极快的避开她的手。

    “巫竹,我就那么令你反感吗?连手都不让我碰。”他的举动使她很受伤。

    “不是,我………”

    “行了,你不用解释,是我太操之过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热比蔓经历形形色色的男人,偏偏栽倒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这大概正应了一句老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的情意有多深巫竹很清楚,曾经劝过她多次,她仍然不肯放弃,而今他们的孩子成长成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他们今后自然要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可能永远避着她吧?

    哎。

    孽缘。

    真是一场孽缘啊!

    重新坐回床边,他问:“你想聊什么?”

    他坐在床尾,离她近有一米多远,热比蔓‘噗嗤’一笑,朝他招了下手,说:“你离那么远我们怎么说话?快坐过来点,我保证,以后除非你自愿,我不强迫你。”

    这话说的,就像她是妖精要把他吃了一样。

    巫竹法师往前挪了挪,刚一坐下,听见她又说:“你能………把头罩取下来吗?我想………我想看看你的脸。”

    热比蔓最后一次见巫竹的容颜,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的他一表人才,出色的外貌吸引不少少女倾慕,其中就有她,时隔二十几年,不晓得这些年他变化如何是变老了?皮肤松弛了?或者多出几道皱纹?

    热比曼坚信,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依旧是她心目中的那位翩翩少郎,谁都无法替代!

    “为何想看我的脸?”巫竹坐着不动,反问道。

    自打他离开波斯以巫竹名字自居,便罩上黑布从未取下来过,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模样。

    “我不想对着一个黑漆漆的黑布自言自语,我想看看你,看着你的脸和你说话。”

    她不清楚巫竹为何不以真容示人,她猜测可能有他私人的原因,她不会刨根追究问到底,甚至巴不得他戴着黑布把脸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