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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军故意逗她:“你说要帮小涛生一个妹妹,不办‘那事’怎么能生呢?”

“我又不是说今天晚上就生。”

吕小燕扑哧一笑。

“你今天晚上当然不能生,”刘建军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坏笑说:“你想想,农民伯伯种庄稼都是春天播种,秋天收割,何况我们是造人呢?即使你今晚怀上了,也要十月怀胎,趁现在我们心情好的时候,就把‘那事’办了吧?”

“你真坏……”

吕小燕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像面团一样,缩在他怀里再也不动弹了。

刘建军“嘿嘿”一笑,随即熄灭了卧室里所有的灯光……

天亮了,吕小燕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见刘建军还趟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并没有去惊扰他,而是翻身起床,到卫生间洗了把脸,便去厨房做早餐。

一切准备妥当,吕小燕跑去儿子的房间,将他叫醒,帮他穿好衣服。

“快去叫你爸爸起床。”吕小燕将儿子带到了刘建军的卧室。

吕涛跑到父亲的床边,卷一张纸去挠他的鼻子,附着他的耳朵,捏着自己的鼻子,唤了一声公鸡长鸣:

“呱呱呱,咕咕咕……”

“啊~呛~”刘建军打了个喷嚏,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见儿子站在旁边恶作剧,一把拉着他的手,问:

“小涛,你今天怎么起床这么早?”

吕小燕替儿子回答说:“他一会儿要去上幼儿园。”

刘建军疑惑地问:“幼儿园开学了吗?”

“我昨天下午已经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前天就有一些家长将孩子送去幼儿园了。”

“幼儿园的老师没有放假?”

“大部分放假了,有个别老师在加班。”

刘建军建议道:“小涛的假期还没有到,你能不能在家陪儿子耍两天?”

吕小燕固执地说:“不行,我昨天都耽误一天了,有许多老顾客在等我洗面呢,再说,文丽对我们家这么好,我不能拆她的台呀,所以,今天必须上班。”

刘建军抱怨道:“要不是我刚把茶楼接管过来,那边还有许多东西没有理顺,我就会留下来,在家多陪小涛在家玩几天了。”

吕小燕鼓励他说:“放心忙你的去吧,幼儿园的阿姨会照管好小涛的。”

“我看只能这样了。”刘建军显得有些无奈。

吕小燕忽然问:“你不是说,你母亲的房子没有抵押出去吗?”

“是啊,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房子没有抵押或卖出去,你还是打电话给你母亲,让她回城里住吧,一方面,小涛可以过去陪她几天,另一方面,一个老太太长期不生活在儿子身边,家乡的人会笑话的。”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刘建军顿时喜出望外,拿起自己新买的手机,说:“我现在就给我舅舅家打电话。”

舅舅家的座机电话响了几声,小舅母将电话接起来。

“舅母早!”刘建军急切地问:“我妈呢?”

“你妈一大早就去老房子了,她说在我们家住不惯,准备搬过去。”

停顿了一下,舅母补充说:“其实,我们让她一个人住在那间破旧的房子里不放心,你劝劝她,让她就住在我们家里吧?”

“那太谢谢你们了,麻烦你转告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回一个电话,说我有急事找她。”

“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137×××。”

“等一下,我拿支笔记一下。”舅母将刘建军的手机电话写到一张纸上后,说:“好的,我马上过去转告她!”

一家三口洗漱完毕,很快便吃完了早餐。

吕小燕对着镜子,草草地梳妆、打扮一番,小两口一起将吕涛送到了幼儿园。

一个年龄在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热情地站在教室门口。

吕小燕牵着儿子,主动向她打招呼:

“林阿姨早。”

“吕姐早。”小女孩莞尔一笑,脸上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今天一共来了多少个小朋友?”

“加上吕涛,一共是四位。”

“春节期间你都不在家休息,太辛苦你了。”

“没什么,带好幼儿园的每一个孩子,为各位家长解除后顾之忧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幼儿园的宗旨。”

“那好,小涛就拜托你了。”

“再见!”林阿姨拉着吕涛的手说:“小涛,快给爸爸妈妈再见。”

“爸爸、妈妈,再见!”

吕涛向父母挥了挥手,便跑进教室和其他几位小朋友玩到一起了。

刘建军夫妇告别幼儿园的阿姨和儿子后,来到幼儿园附近的一个公共汽车站台,他们各自坐上了一辆背道而驰的公共汽车离开了。

今天早上,吕小燕提前到达了“丽婷”美体中心。

文丽比她迟到五分钟,急冲冲地跑过来将店门打开。

“文丽姐早。”进门后,吕小燕为文丽请安。

“别给说这些客套话,”文丽在她面前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说:“我问你,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老公和孩子呢?”

“我老公去打理他的生意了,我们刚把小涛送到了幼儿园。”

“你看我这记性。”文丽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你昨天来电话说,你老公好像转让了一家茶楼,是真的吗?”

“是的。”文丽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

“在什么地方?哪家茶楼?”

“旌阳广场旁边的君子兰茶楼。”

“我知道,那可是一个黄金口岸啊,听说,君子兰茶楼的规模不小,一共出了多少转让费?”

“二十五万,刘建军的朋友出资,他入干股经营。”

“怎么这么少?”文丽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疑惑地问:“这个转让费太便宜了吧,你丈夫的股份是多少?”

“他占40%。”

“哇,我的天啊,这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让你老公好好干,你们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文丽惊讶之色无以言表。

“托文丽姐的福,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就没有今天。”

“快打住,别说这些,”文丽将手放在嘴边,做也一个暂停的姿势,问:“你准备过去帮他吗?”

“不了,我打算一直在你这里干,除非你把我开除。”

“看你副这死脑筋,手里有那么多客户,我怎么舍得把你开除呢?”文丽微微一笑:“不过,我觉得以后你端着金饭碗要饭,是不是有点屈才?”

“文丽姐,你可别说这些,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无产阶级啊。”

美体中心的服务员和一些顾客陆续来到店里,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新的一天开始,大家开始忙碌各自的事情去了。

由于吕小燕昨天没有上班,今天,她的老顾客一个都没有来,便拿出手机,挨个给她们去电话。

肖琳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趟在病床上打吊针。

肖莉替妹妹将电话接起来。

“你是谁呀?”

“我是丽婷的技师吕小燕,请问肖琳女士在吗?”

“我妹妹昨天晚上出了车祸,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啊?她怎么会出车祸呢?”吕小燕惊讶地问:“伤得怎样?”

“比较严重,正在住院呢。”

“哪家医院?”

“市人民医院。”

“哪间病房?”

“特护病房。”

“好吧,我一会儿过去看望她。”

文丽昨天晚上几乎是一夜没有合眼,她的脑海里总是出现陈峰和她在客厅沙发上亲热的情景。

她一会儿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之中,一会儿又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

“陈峰的女朋友一个电话就足以让他坐怀不乱,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文丽不管走到哪里,微笑和失落总在她的脸上交替出现。

吕小燕挂断肖莉的电话后,抬头见坐在老板椅上的文丽显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过去悄声问:

“文丽姐,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估计是昨天晚上有没有睡好。”

“我看不是吧?”吕小燕疑惑着问:“文丽姐,我们可是好姐妹啊,有什么心事可要告诉我呀?”

“没,没有啊,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文丽显得有些惊慌,吕小燕见她不好意思说,也就不去勉强。

“文丽姐,我想请假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里?”

“是这样的,我的一个老顾客昨天晚上出了车祸,在市人民医院住院,我现在要过去看她。”

“好,你过吧,别忘记了代我向她问候一声。”

“没问题。”

吕小燕朝她微微一笑,离开了丽婷美体中心。

她去楼下的一个超市里买了一些营养品、水果之类的东西,便在附近的一个站台,踏上了一辆开往市医院方向的公交车。

肖莉放下电话,将手机交回妹妹手里,觉得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耳熟,突然想起她说自己叫吕小燕,开始犯嘀咕起来:

“难道她是刘建军的爱人?”

几年前,在肖琳过生日那天晚上,吕小燕将啤酒泼洒在她和刘建军身上的情景在她脑海里闪现。

“姐,是谁来的电话?”肖琳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是丽婷一位名叫吕小燕的技师,她说一会儿来看你。”

“哦,是吕姐啊,她一直给我洗面,我们关系不错。”

肖母手里提着一个装有稀粥的保温桶走进病房,来到肖琳的病床前,问:

“琳琳,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只不过感觉伤口有些疼痛。”

“没事,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给你熬了一壶稀粥过来,你吃一点吧。”

“妈,我不想吃,姐姐护理了我一晚上,让她吃一些。”

肖母爱怜怜地看着肖莉说:“昨天晚上辛苦了吧?”

“没什么辛苦的,希望琳琳尽快好起来。”

“我看这样吧,你先回家休息一会儿,由我照顾你妹妹就可以了。”

“好吧,我让护士小姐找一名特护过来帮你。”

肖莉想起今天要去刘建军的茶楼看一看,也没有坚持。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

尽管母亲这么说,肖莉在离开医院前,还是让护士小姐帮她找了一名二十几岁的女工来到了妹妹的病房。

她在乘坐上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手机响起来了,刘建军在电话里说:

“肖莉小姐,这是我刚买的手机号码,我昨天下午忙于盘点茶楼,召集员工们开会,忘记了给你去电话,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茶楼参观呢?”

“我不是说过,别再提感谢之类的话吗?”肖莉觉得有些发困,想回家洗澡和休息一会儿,便说:“我现在还有点事情,中午才能过来。”

“好吧,中午我在茶楼等你一起吃午饭。”

出租车司机将她送到政法委家属楼门口。

肖莉跳下出租车,快步走回家门口,父亲听见敲门声,慌忙地迎了上来,关切地问:

“肖莉,你妹妹现在情况怎样?”

“已经好多了,她正在打吊针。”

“这样我就放心了,”父亲歉疚地问:“肖莉,你觉得琳琳出车祸这件事,我是不是有一定的责任?”

“当然有,如果你不让我急着叫琳琳回家,她就不会去找陈峰吵架,也不会在路上出车祸了。”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妹妹往火坑里跳啊?”

“爸,琳琳已经不是孩子了,她有自己的主见,我想,她和陈峰的事情,自己会好好处理的。”

“不管怎样,我以后是绝对不允许她和这个人来往的。”

父亲的态度很坚定,说话相当武断。

肖莉不好为妹妹的事情和他发生冲突,于是去卧室拿出换洗衣服,上浴室洗了一个澡,吃了母亲临走前为她准备的一份早餐,便回房休息了。

肖莉躺在床上,总是把刚才那个女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和以前吕小燕与她吵架时的声音做比较,进一步确定了这个女人就是刘建军的爱人。

她的脑海里随即涌现出这样一些稀奇古怪问题:“妹妹和她走得这么近,她是否会发现我已经回到了旌阳?”

“如果她知道刘建军的茶楼是我借钱给他开的,她会有什么态度呢?是感激?是嫉妒?还是认为我是在施舍?”

“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她是否还会像当年那样对我充满了敌意和仇恨呢?”

……

突然,她觉得考虑这些问题毫无意义,甚至是杞人忧天。

既然她把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该发生的事情迟早会发生的,何况她帮助刘建军是出自一片好心。

她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问心无愧的。

肖莉逐渐感觉身体有些疲乏,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陈峰第二次和文丽见面,第一次与她吃饭就被女朋友的父亲看见了,简直是霉到了极点,让陈峰万万没想到的是,肖父居然为此事大发雷霆,肖琳与他大动干戈,还意外地出了车祸。

肖琳被送去医院抢救过来,醒来的第一眼便不想见到陈峰,导致他被怒不可遏的肖父轰出了病房。

看来,陈峰和文丽私交的事实上,恐怕是有口难辩了,陈峰自觉忍辱负重,便赌气地跑回家里。

然而,他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如果不是文丽约他去旌阳饭店吃饭,文丽喝醉了酒,两人表现出那副暧昧的样子,就不会被肖琳的父亲看见并误会了,肖琳也不会大半夜来家里找他吵闹,乃至于酿成车祸。

他认为,肖琳受伤住院,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觉得对不起她,便决定不管肖琳的父母持什么样的态度,肖琳如何对待他,他都要厚着脸皮守护在她的病床前,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