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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莉赶忙跑过去,一把将妹妹拽进了自己的卧室。

“琳琳,我们在茶楼分手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肖莉将她往床上一按,肖琳一屁股跌坐在她的床沿上。

“姐,我觉得好累哟,”肖琳流着眼泪,一头扎进肖莉的怀里,哭诉道:“爸妈反对我和陈峰交往,我却一心一意地跟着他,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

“他怎么欺骗你了?”

肖莉像慈母那样,梳理她的头发,轻抚她的后背,鼓励她说:

“说说看,让姐姐给你想想办法。”

“为了那条该死的短息,我本来已经原谅了他,还陪他一起喝茶、散步和看电影,可是,我们在东方影都放映厅看电影,兴致正浓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便将电话挂断了。”

“你知道是谁打来的吗?”

“这个号码我记得很清楚,就是昨天发短信来的那个女人打来的。”

“他是怎么向你解释的?”

“他骗我说,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估计是别人打错了。”

“你当时戳穿他了吗?”

“没有,我什么话夜没有说,耐着性子看完电影就在电影院门口,单独打车回家了。”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姐,不瞒你说,我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已经到婚前学习班学习过了,我们准备春节后结婚,可他总是这样欺骗我,我感到心里一点不踏实,所以,……”

肖琳欲言又止,肖莉惊愕地望着她。

“你准备怎么做?”

“哎,”肖莉叹了一口气,说:“反正爸妈也不同意这门亲事,我准备先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然后和他分手。”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呢?”

“因为,第一、你根本没有完全弄明白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第二、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根本没有向他讨一个说法,就不明不白的分手了,你这样做值得吗?”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我认为,婚姻不是儿戏,你们应该找个时间,推心置腹地谈一次,把彼此的想法说出来,这样,即使是分手,大家也是好聚好散。”

“好吧,我听你的,再给他一次机会。”

“唔唔唔”随着几声震动,肖琳的手机在兜里响起来了。

肖琳拿起来一看是陈峰的号码,正准备将电话挂断。

肖莉夺过她的手机,接起来问:

“谁呀?”

“我是陈峰,请问肖琳在吗?”

“她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打过来吧。”

肖莉匆忙将电话挂断后,安慰妹妹说:

“傻丫头,没事了,我看这个陈峰还是很在乎你的,你就别多想了,放心吧,他明天一定会在你面前,争取坦白从宽的。”

话音刚落,肖琳的手机上发来了一条短信:亲爱的,我知道你误会了,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肖莉替妹妹回了一条短信: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暴风雨过后,乌云逐渐散去。

“口是心非!”肖莉刮了一下肖琳的鼻子,謓责说:“我才不相信,你舍得像男朋友那样的帅哥。”

“帅能怎么样,又不能当饭吃?”

“我看你就装嘛!”

肖莉鼓掌,呱唧了妹妹几下。

“本来嘛!”肖琳伸了伸舌头,向姐姐做了一个鬼脸,反问道:“对了,姐,我们在茶楼遇见的那个瘸子真是你原来的老板吗?”

“是呀,这难道还有假?”

“我记得在茶楼里,你好像说,他出车祸与你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过生日那天晚上,刘总和公司员工一起,在旌阳大酒店一间餐厅包房里为我过生日,大家玩得正欢的时候,他的老婆突然闯进来,说我和她的老公有关系,用啤酒泼了我们一身,刘总随即和她打了起来,我和同事离开不久,就听说刘总出车祸了……”

肖莉向妹妹提及当年的往事时,似乎还心有余悸。

“姐,你是不是真的和刘总有关系?”

“其实,我们的关系没有他老婆想得那么复杂,我们只是在事业上互相支持和帮助,根本没有掺杂着任何私人感情。”

“看来,是他的老婆误解你们了。”

“是啊,作为一个女人,应该学会理解和宽容自己的爱人,要不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灾难。”

她这话,倒有点像说给自己听的。

“今晚,我见你们刘总处处表现出一副畏缩的样子,估计是混得不好,生活一定很拮据吧?”

“有可能,自从他出车祸之后,他的公司就倒闭了。”

“那这么多年,他以什么为生?”

“据说,是靠他老婆的工资度日。”

“活该,我看是他的老婆咎由自取。”肖琳义愤填膺地问:“姐,你今后打算去帮助他吗?”

“不知道!”肖莉故意摇了摇头。

虽然她已经开始实施了帮助刘建军的计划,可在妹妹面前她还是有所保留的。

因为,她怕大家知道自己和刘建军的事情后,误解她回来是为了重温旧梦,更害怕固执、古板的父母亲站出来从中作梗。

刘建军刚到家,吕小燕母子便敲门进屋。

“爸爸,我们回来了!”

吕涛好像泥鳅似地钻进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刘建军见小家伙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终于放下心来,故意逗他说:

“儿子,是不是文丽阿姨给你买了许多好吃的东西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高兴呢?”

“因为婷婷妹妹回来了,她还从海边给我带回来了好多好多的贝壳。”吕涛将几只贝壳捏到手里,炫耀说:“爸爸,你看这些贝壳多漂亮啊。”

“哎,真漂亮!”刘建军连连点头,微笑着说:“我儿子长得太帅了,你看,多讨小女孩喜欢?”

“是啊,”吕涛拍拍胸口,自豪地说:“婷婷的妈妈还说和我妈妈打亲家呢。”

“是吗?”刘建军调笑说:“看不出,我儿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啦!”

吕涛天真地问:“爸爸,什么是艳福不浅呀?”

“艳福不浅就是……”

刘建军眼睛直溜溜地转了几下,一时找不到适当的词汇。

“行啦,别逗儿子穷开心了。”

吕小燕一屁股坐在儿子身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问:

“刘建军,今晚见到你的同学了吗?”

刘建军不敢说出自己今天晚上偶然遇见了肖莉的事情,但又无法交代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去处,便搪塞道:

“见到了。”

“他怎么说?”

“他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有用,公安局和王兴明那边他会替我们周旋,还是让我们静观其变吧。”

他突然想起肖莉约她明天上午九点在建行门口等他,替他取钱出来去茶楼签合同的事情,于是,撒谎说:“他还给我介绍了银行的一位朋友,让我明天上午一早把房产证带过去,看能否可以抵押贷款,希望我尽快把茶楼从别人手里接管过来。”

刘建军心里清楚,茶楼转让的这笔巨款既不能说是肖莉借给他的,也不能说是卖掉母亲那套房子的钱(这套房子远远超过三十万元)。

唯一的办法,说是银行抵押贷款来的比较妥当。

“什么?你现在就要去接管茶楼?”吕小燕疑惑地问。

“哎呀,”刘建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你看我这记性,竟忘记了把黄队长介绍那家位于旌阳广场君子兰茶楼转让过来的事情告诉你。”

由于他心里有鬼,说话时不觉有些脸红,根本不敢直视老婆的眼睛。

吕小燕并没有注意他现在的表情,而是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数了几十张出来。

“刘建军,如今的社会,托人办事,再好的关系,也离不开钱,你先把这五千元钱揣在身上,如果请人吃饭的钱都没有,就会遭人耻笑了。”

刘建军疑惑地问:“你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从文丽那里借来的。”吕小燕一边将钱交到他的手里,一边解释说:“文丽一共借了一万元给我,如果你手里的钱不够的话,再回家找我要就行了。”

在如此善解人意的老婆面前,刘建军感到无地自容。

当他想起肖莉过生日,自己出车祸那天晚上,吕小燕在旌阳大酒店将啤酒泼在他和肖莉脸上的情景,便狠下心来,决定将自己和肖莉私会,向她借钱的事情隐瞒下来。

刘建军手握着一张张崭新的钞票,有些于心不忍。

想起这些年来自己经历过的种种苦难,想起一家人未来的生计,想起自己渺茫的前途,他便咬咬牙,将钞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老婆,等我把茶楼盘下来了,你别在去文丽那里上班了,好吗?”

“为什么?”

“我想让你和我共同去管理茶楼,怎么样。”

“我看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用你母亲的房产做抵押来开办的茶楼,如果茶楼生意好,盈利了皆大欢喜,如果亏本了,我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你还是自己去经营吧,你以后生意上的事情,我最好别去插手了。”

尽管她这种想法是刘建军求之不得的事情,但他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对老婆关怀备至的样子。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这样吧,如果我的茶楼开业了,你也别去上班了,在家好好侍候小涛,你看行吗?”

“这样更不行了,一方面,小涛去上幼儿园之后,我在家里无事可做,我可不希望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一个在家吃闲饭的人;另一方面,我已经习惯了文丽那里工作的环境,所以,不管你将来富贵也好,贫穷也好,我都要竭尽全力来支撑和维持这个家。”

吕小燕的这一席话,令刘建军深有感触,面对老婆那双诚挚的目光。

他暗骂自己说:“刘建军啊,刘建军,老婆这样对待你,你还变着戏法用谎言来欺骗她,你这样做,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对于一个落魄的瘸腿男人来说,除了这些善意的谎言外,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