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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峰在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穿上衣服,用热水龙头往盆子里灌满水,放了一块干净毛巾,端了出来。

陈峰将文丽的被子揭开,眼前立即出现一道耀眼的白光,准确地说,这是一具美丽绝伦的胴体。

文丽红彤彤的脸蛋羞涩迷人,雪白的双峰丰满坚挺,雪白的小腹平坦光滑,雪白的肥臀挺翘圆润,雪白的粉腿光洁修长……

陈峰顿时愣住了。

文丽向他抛了一个媚眼,柔声说:“看什么,难道没有看过女人的身体吗?”

“对不起,”陈峰将脸转过去,尴尬地问:“文姐,我以为你喝醉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呀?”文丽娇滴滴地说:“哎呀,我已经酒醒了,不过,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能不能转过来,抱我去卫生间洗澡呢?”

“文姐,这个怕不太合适吧?”

陈峰吞了一口唾沫,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看,我吐了一身,全身都臭死了,”文丽娇声说:“你就忍心看我这样不讲卫生?”

“那倒不是。”

“那你一定怀疑我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更不是。”

陈峰使劲摇了摇头。

“徐哥,”文丽嗲声嗲气地说:“快来抱人家去卫生间嘛!”

“我,我看,还是,还是算了吧?”

陈峰的神智即将崩溃。

文丽光溜溜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紧陈峰的后背。

“文姐,别……别这样,这样不好,你……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陈峰感觉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

……

正当陈峰的理智与情感剧烈酣战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拿起来一看,是女朋友肖琳打过来的。

他赶忙将中指姆放在嘴边,回头对文丽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文丽知趣地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住。

“喂,陈峰,你在哪里?”

手机里传来一个女朋友高八度的声音。

“我,”陈峰见文丽捂着被子偷笑,顿了一下,替自己掩饰道:“我在外边陪朋友喝酒呢。”

“你看都几点了,还不赶快回来?”

“好,我马上回来……”

陈峰慌忙挂断电话,神色有些慌张。

“没想到,帅哥还是一个怕女朋友的正人君子啊,在外面不仅是洁身自好,而且还是坐怀不乱。”文丽戏弄道:“如今的社会,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现代版的柳下惠嘛!”

“谢谢文姐的夸奖,也感谢文姐看得起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喂,你就这样走了?”

陈峰正往门外走,被文丽叫了回来。

“文姐还有事吗?”

陈峰用一双询问的目光看着睡在床上的文丽。

文丽提醒他说:“我说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无情无义,文姐陪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愿意留下呀?”

“对不起,你的号码是多少?”

陈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再次掏出手机。

“137×××。”

文丽一口气念完了十一个数字。

陈峰拨通了这个号码,房间里立即想起了一阵童音报话声:

主人,这家伙又来电话啦;主人,这家伙又来电话啦……

“呵呵,这个铃声有意思!”陈峰玩笑说:“文姐,你太特别了,连手机铃声都与众不同。”

“我真有那么特别吗?”文丽苦笑一声,说:“算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吧,要不然,你女朋友又要在家和你闹翻天了。”

“好吧,我先走了。”陈峰来到门口,对文丽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文姐,有什么事情,请打电话叫我,晚安!”

“晚安!”

文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陈峰离开后,文丽感到万分惆怅。

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产生过放纵的念头,可今晚却出师不利,第一次向一个陌生男人求欢,就遭到了这个男人的拒绝。

她觉得自己一个失败的女人,而且失败得一塌糊涂。

她回忆起自己和陈峰在酒吧里的奇遇,大家一起喝酒时,狂放不羁、高谈阔论的情景,以及从酒吧里出来所发生的一切,就感到心潮澎湃。

然而,这一切都稍纵即逝,过眼云烟。

要不是房顶灯和壁灯里透射下来的灯光,照射着房间里的两张单人床,床上白花花的被褥、床单,深褐色的落地窗帘,以及一台二十九英寸的长虹牌电视机,她还真以为这是一场梦境。

“我真有那么差吗?”

文丽拍了拍自己的滚烫的小脸蛋,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她光着身子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翘首弄姿,觉得自己风韵尤存。

她打开淋浴器的水龙头,让哗哗的热水柱冲刷自己细嫩的肌肤,将柔滑的洗液涂抹在自己身上。

她在激情四溢的幻想中,不断地挤压和揉搓自己美妙绝伦的身体,试图让自己置身于一种超凡脱俗的情欲世界里……

在世界各大城市里,像夜总会、歌舞厅、迪吧和酒吧这类娱乐场所,本身是一个供人们消遣、放纵和宣泄的地方。

对于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来说,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中,艳遇是他们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特别是在自己孤独、迷惘和忧郁的时候,有一个美丽的年轻少妇陪伴在他们的身边,推心置腹地和你聊天,主动要求与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一定会感到受宠若惊。

美人一笑百媚生,她的风情万种,她的万般柔情,她的娇声连连,一定会摧垮你的心智,让你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今天晚上,尽管文丽使出了全身招数,陈峰还是挺过来没有就范。

他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天生尤物面前表现得如此淡定,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身体是否存在着某种生理上缺陷?

陈峰从宾馆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还蹦蹦直跳,脸蛋也滚烫滚烫的,似乎全身尚散发着一种兴奋、激动和惶恐的气息。

他走出电梯,穿过一楼大厅,离开旌阳宾馆时,一股寒风扑鼻而来,他的头脑才逐渐变得清醒。

浓烈的节日气氛已经散去,大街上偶尔有一辆汽车经过外,变得异常冷清。

他打上一辆出租车,靠在出租车的车座上,微闭双眼。

“肖琳不是和我吵架后,回自己家了,怎么这个时候又跑回来了?”

陈峰寻思着如何回家面对肖琳刨根问底儿的盘问,他的脑海里闪现出,这些年来沉积在内心深处那段痛苦的往事:

陈峰曾经喜欢旅游,爱好摄影,他的愿望是带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云游四海,饱览名山大川。

几年前,他带着女朋友吕小燕来云雾山旅游时,汽车经过一座大山,不幸跌入几十米深的山谷中。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土墙瓦房里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他的手背、腰部、大腿和脚被装了许多草药的布带缠绕着。

“你醒了?”

一对中年农民夫妇笑眯眯地站在床前。

“我这是在哪里?”

陈峰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你这是在我们家。”中年男人赶忙将他按住,说:“兄弟,你受伤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千万别动,要不然,伤口会化脓的。”

中年妇女说:“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饿了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陈峰感觉肚子里叽里咕噜的,饿得心头发慌。

女人去厨房帮她盛来一碗粥。

陈峰几口便喝下了,仍然觉得有些饿,很想他们再来一碗。

男人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微笑着说:

“你饿了这么多天,现在不能吃得太多,恢复一下之后,再吃一些吧。”

陈峰突然想起汽车肇事后,滚下悬崖的事情,大声问:

“我女朋友呢?”

“什么女朋友?”

夫妻俩面面相觑。

“我们乘坐的汽车翻下悬崖了,那一车人呢?”

“你说什么?”夫妻俩将眼睛睁得老大,异口同声地问:“还有一车人?”

“是的,”陈峰回想起坠入山崖时,一大车人的尖叫声,以及和女朋友搂抱在一起,一副“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的情景,心想:“客车里有几十名乘客,要是他们都死了,总该能见到尸体吧?”

“他们是不是全部遇难了?”

陈峰眼里充满了极度的忧伤和恐惧。

“不知道!”夫妻二人摇摇头,说:“我们在山下,只见到你一个人。”

“我是怎么到你们家的?”

“那天,我上山砍柴的时候,发现你躺在树林里,全身是沾满血迹的伤口,于是叫人把你抬回来,并按照我们这里的偏方为你治伤的,没有听说翻车的事情啊?”

听完农民的叙述后,陈峰觉得有些奇怪,仿佛自己刚从生死线上经历过一次穿越,回到了陶渊明时代的世外桃源。

“我摔下来的那座山有多高?”

“听说有好几百米,这座山的悬崖上面还有一座悬崖。”

经中年男子这么解释,陈峰似乎明白了一些。

客车从公路上翻下悬崖之后,跌落在上面的那座山上,而他又从那座山上掉入了悬崖。

他暗自庆幸自己命大,尚活在人间,便开始牵挂起了女朋友的安危,于是恳求这对好心农民夫妇上山帮他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