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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

    门被人突然打开,高挑纤细的少女靠在门边,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许筱筱。她穿着深蓝色的破洞牛仔长裤,双腿笔直纤长,上面搭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外面套了件穿插铁环铆钉的皮衣。木着表情,双手插兜慢慢悠悠地走进来,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拉过床边的凳子翘着二郎腿坐下。

    许筱筱很是惊讶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齐媛。

    “齐媛?”一开口,沙哑难听的声音像是尖锐的刺,梗在许筱筱的耳朵里,一动便是鲜血淋淋。她垂下头,手抚摸了一下脖子,接着问齐媛。“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媛没有理她,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床下的拖出了一个袋子,掏了瓶矿泉水递给她。

    像是知道许筱筱在顾忌什么似的,“医生说你胃酸被打出来的时候对嗓子造成了一定伤害,不过可以养好,平常多喝点水。”

    “哦。”许筱筱小心翼翼接过瓶子,在齐媛的注视下视死如归般小口小口抿着水喝。她害怕对方又想出了什么新鲜的法子折磨她,但又怕不喝会被她折磨得更惨。喝了小半瓶后,还不见齐媛离开,许筱筱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僵硬,于是先开口。“这是哪里?”

    哪知齐媛听了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这当然是医院了,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带你回我家?”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住过医院······也没有钱能看的起病。”

    齐媛挑眉看她,沉默了好一瞬才说。“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算是我对你的一点点补偿。”

    “谢谢。”许筱筱低声说着,墨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遮住了侧脸。双肩开始小幅度颤抖着,从齐媛的方向看,许筱筱倒像是在压抑的哭泣。

    心里不免也升起几丝愧疚,她和段安然是将许筱筱弄进医院的罪魁祸首,可她许筱筱还是因为她替她付了治病的钱而感谢她,为此还哭泣了。

    但齐媛也不太会安慰哭泣的人,皱着眉,她想起了齐母最喜欢往她衣服里放些乱七八糟的手帕。果然,她从皮衣口袋里掏出一块淡蓝色的帕子,这是齐母想要纠正自己女儿性格做的最后一点努力。她希望齐媛能像个标准的淑女一样,合理使用这块帕子,而不是任由汗水浸透衣服。

    可齐媛却一次都没有使用过齐母放在衣服里的帕子。

    “给。”

    折叠整齐的手帕被人递了过来,许筱筱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像是春天新发芽的桃花,怯生生的,带着一股天然的纯真清雅。

    “谢谢”她说。

    齐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心里面痒痒的麻麻的,有一种想要蹂躏对方的感觉。如果她再多懂点的话,应该就会知道,这种感觉叫做萌哭了。

    “嗯。”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

    随着手上一轻,对方接过手帕后,她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许筱筱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扯,长腿一跨,便将猝不及防的齐媛轻轻松松压在身下。

    “你要干什么?快从我身上下去!你应该知道我是跆拳道黑带,也是国际最年轻的散打冠军。”

    许筱筱闻言嘴角勾起,她低垂着头看齐媛,墨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齐媛脸上脖子上还有锁骨的位置。齐媛只感觉到被许筱筱黑发接触过的地方,痒痒的很是酥麻。而许筱筱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直直的看着她。

    “是吗?齐媛你知道你面前的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吗?”她半真半假地说着令人感到恐惧的话,丝毫不在意会给自己引来多大的麻烦。

    齐媛显然并没有仔细听她说的话,眼神迷茫而认真的看着许筱筱,眼中只倒映着她的模样。

    不得不说许筱筱的眉眼生的真的是美好到了极致,浓淡相宜的弯眉,下面嵌着一双玛瑙似的眼珠子,里面像是藏着万千星星一般水润动人。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齐媛甚至都不敢和她对视,就怕被吸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去。

    “呵呵······”

    许筱筱勾人的笑声从头顶上传来,齐媛不知为何竟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她有些不适动了一下手腕。却被对方以为她想要反抗,于是扣住她手臂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许筱筱!听着,我不喜欢对病号出手,快点从我身上下去!”

    许筱筱笑的更加开心了,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清脆悦耳的笑声溢满整间病房。

    “齐媛,没想到你这么厚脸皮。谢谢你?等下辈子吧!”她冷然的声音带着寒意,“是你害的我失去保送资格,我打上高中后便一直受到你和段安然她们的精~心~照~顾,要不然我也不会开始害怕上学。”

    齐媛看见她闭上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淌,“直至退学,失去所有尊严······成了别人的情妇,还落了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齐媛,你真的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吗?地狱最深处爬上来的恶鬼哦~~~”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光洁的下巴滴落到了齐媛的脸上,泪水滚动流到了她的嘴角。并没有任何恶心的感觉,反而还闭上了眼睛,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明明主人周身萦绕着压死人的痛苦哀伤,可泪水却异常的清甜可口。

    作为洁癖的她却打心底里生出一种变态的想法,再多哭点,流多点泪水。或许从她肯抱着许筱筱送去医院的时候,她所谓的洁癖便已经失去了对她的束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