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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腾,出来,有话说。”黑狗喊道,门吱呀一声的被推开了,淡腾走了出来。

    “小姑奶奶,你声儿小点儿!”淡腾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不小,赶紧降低音量,“红香刚睡着。”

    “问你个事儿。”黑狗往后院的凉板凳上一坐,“雨三钱的事情可是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红香?我看,干脆你和方屠夫一起,两对一起成亲,顾泽依过两天也要走了,尽早。”

    “大晚上的就这个事情啊!”淡腾无奈的说道,“我问问红香,明儿个告诉你,咱们具体定,说实话,我也想娶红香了。”

    “明儿个不行!”黑狗说道,“我得去探探风头,看看商会究竟是哪三个人是新一任主管商人。”

    “你哪打听去啊?”淡腾奇怪的问道。

    “回来了告诉你,大概后天回来,后天我回来了咱们就商量这个事情。”黑狗拍了拍淡腾,微微一笑,“我去告诉唐落帆一声。”

    “呦呦呦,去吧去吧。”淡腾巴不得黑狗赶紧和唐落帆在一起,推着黑狗就走了,殊不知黑狗已经跟他告了别。

    黑狗先到了厨房拿上了蒙汗药,这还是曾经宋老五给的,随后黑狗便上了楼。

    自从唐落帆上次走过之后,黑狗还没来过唐落帆的房间,他的房间一如当初刚来时一般,除了多些衣物没有任何变化,是不是也随时都打算着离开时更加方便呢?

    “偷偷来我房间还不说话,你想干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吓了黑狗一跳,袖子里的蒙汗药差点儿甩出去。

    “吓死我了。”黑狗皱着眉头嗔怒的抬手打了唐落帆的肩膀,早已忘记此刻二人之间的距离早已不似曾经一般总是躲得远远的。

    唐落帆一伸手将黑狗揽进了怀里,轻声温柔说道:“这几天你吓死我了才是。”

    冷酷杀神这个称号落到他身上的那天起,他就没害怕过什么,可是对于黑狗,他有太多害怕的事情了。

    “你抱的真紧,我要喘不过气了。”黑狗轻轻拍了拍他说道。

    “我不抱紧一点儿,你明天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唐落帆轻笑一声松开了黑狗,伸手想要摸摸黑狗的小脑袋,却被黑狗一下子躲了过去。

    “我可不敢让你随便摸,你的手力气那么大,我的头发也是你给我剪的,之前还把我从房梁上踹下去了呢!”黑狗记仇得不得了,可算是抓住了机会数落他,“何止!还扯坏我的衣服!”

    “现在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自然不会扯你的衣服,我会脱你的衣服。”说完,唐落帆便抓住黑狗的手要靠过来。

    “啊!”黑狗急忙躲了过去。

    “不闹了,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唐落帆轻笑一声坐了下来,打算把今日顾泽依所说的事情告诉黑狗,瞒了她这么久,在不说或许就晚了。

    “我到楼下拿壶酒。”黑狗说完微微一笑,下了楼脸上的笑容却不复存在,将蒙汗药倒进了酒中,重新回到了楼上。

    “来,坐这里。”唐落帆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黑狗坐下。

    黑狗把酒坛放下,将手递了过去,唐落帆拉住那只手将黑狗拉了过来。

    靠的如此之近,黑狗也不能保持自己的心跳,低着头不敢看唐落帆。

    唐落帆勾起黑狗的下巴,只觉得怀里的人莫名的惹人怜惜,毫不犹豫吻了上去,自从上次两人一夜春宵之后还未有过接触,此刻好似是一发不可收拾。

    黑狗回身倒了一杯酒,却先含在了自己的口中,朝着唐落帆的嘴唇印了上去,以口渡酒。

    倒不是为了别的,黑狗早已打算好了,唐落帆自己喝酒必然会察觉出蒙汗药,这样倒还能给他灌一口。

    唐落帆刚喝下去一口便察觉到不对,推开黑狗已经来不及了,脑袋晕晕沉沉。

    黑狗站了起来,扶住他,以免他直接摔到。

    “黑狗。”

    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唐落帆便昏了过去。

    黑狗将他安顿好,略带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翻找出了许久没有动过的男装,拿上了自己所有的盘缠,将飞刀带好,把银两分别放在了身上不同的位置。

    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黑狗蒙住了脸,离开了酒楼。

    京华城衙门。

    何知府在衙门后院的屋子里,兴奋的抱着得之不易的知府大印,从前在梁知府手底下当师爷的时候可是没少吃苦

    不过现在东窗事发了,虽然自己出过不少的坏主意是真的,不过还好顶上有个梁知府顶着了,抓不到自己的过错。

    本来以为是件坏事,现在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想着想着,何知府叹了口气,只可惜现在京华城变了天,自己不能像从前梁知府一样肆意妄为的收些油水钱,自己这个知府也当得憋屈。

    就连这衙门里的捕头和捕快,现在也是换了一部分,自己地位可有些岌岌可危啊。

    张捕头!何知府恨恨的想着,有这个人在自己肯定不能太过放肆,迟早得想个办法把这个人给他解决了。

    “咚咚咚。”

    门外忽然间响起了敲门声,何知府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己的知府大印塞进了被窝里面。

    “何知府~”

    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何知府脑海里立刻想起了隔壁的寡妇,难道是自己有了出息,这么快就有人来巴结了?

    何知府这样一想,立刻下床,邪恶的笑着把门打开。

    “噗——”何知府闷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腹中的小刀,就这样结束了他的好日子。

    天色渐渐泛白,衙门也有了人影,照理说新知府第一天上任,尽管何知府已经是十分熟悉了,但还是要在衙门内进行一番视察。

    可是这个时间了,却还是不见何知府的身影。

    张捕头站在大堂之中,看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不由得摇头叹气。好不容易终于把梁知府给伏法了,谁曾想又来了何知府,西城区的百姓们啊,唉。

    “不好了!不好了!何知府!何知府他死了!”一名衙役大声喊道,从后院跑到了大堂,抓着张捕头说道。

    张捕头眉头一皱,立刻甩开那名衙役,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只见现场地上的鲜血早已凝固却还是那样的多,可以想象在几个时辰之前这里是怎么样一种惨状,几乎被放干了血的何知府被挂在房梁上面晃来晃去。

    最醒目的还是门上那红纸白字的字条:日前民脂民膏财,今日漫身血液还。

    看起来比起打油诗还不如,张捕头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喊,却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这怎么那么像十年前街头惨死的乞丐们的样子?”一名老衙役说道,想起那场景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只能帮你最后一次了。”

    张捕头脑海里忽然想起了这句话,不急不躁的回过头去,目光深邃的眯着眼看着那正缓缓升起带来温暖光明的太阳。

    城外的黑狗也正注视着即将离开的京华城,万良的马车越靠越近了,不知命运几何黑狗收回目光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拿了下来,身上早已套上了一件最普通不过的男子外套,白天身着夜行衣太过显眼。

    “黑狗?”万良很久没有见过黑狗男装,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确定,更何况此刻黑狗的气质看起来也与先前完全不同,凭借着他的观人之术,似乎是比起曾经酒楼里的八面玲珑和放低姿态的样子是完全不同,多了许多戾气和冷漠,看起来倒像是个混江湖混久了的剑客。

    “是,解药带来了?”黑狗问道。

    万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瓶,自己先喝下去了一半,剩下一半递给了黑狗。

    黑狗不做犹豫,一饮而尽。

    “遵守诺言。”万良看着黑狗说道,“我不想对你下手。”

    “我会的。”黑狗点了点头,这里也没有她想要告别的人,十分潇洒的扭身就走,两条大路,分别通往京城和京池城。

    万良看着这道身影幽幽叹了口气,回身上了马车,今日的交易除了在场的三人谁也不知,希望永远都没有人知道。

    是去京池城看望黑念方呢?还是去京城看看繁华的城市模样?亦或是去西域看看不同的风情呢?

    黑狗想了想,方将军即将调任到京城,又是危机重重,不如自己也朝着京城而去,说不定能够帮得上方将军什么。

    这样一想,黑狗立刻动身,骑上了自己早前租好了的马,这么些时日了,跟着唐落帆,就算不会骑马,也算是有经验了。

    一开始黑狗骑着马还是小心翼翼的,慢慢的便也放开了,速度也提了上来。

    必须要趁着这一天两夜没有人发现她是不见了的时候多赶些路程,想必也不会有人发现唐落帆是昏过去了的,等到唐落帆一醒自己就要暴露了。

    赶路大半天的时间,黑狗也感到有些疲惫,大路旁有一家小茶铺,黑狗下了马要了一碗凉茶坐在那里短暂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