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本来毛海波不想见老许,不知道算怎么一回事,自己跟老许的情人谈恋爱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张葵还怀着老许的孩子,已经有两三个月了,而且还打算生下来,还要毛海波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如果一般人肯定受不了,可是毛海波现在在下在的小学里呆了半年了,才明白城乡之间的差距原来这么大,为了能调回城里去,又觉得没什么。

“以前我幼稚,又对不住许主任的地方,还请许主任多多见谅。”毛海波说。

“其实小毛你还是不错的,我以就就听你们校长张斌提起过你,他对你还是很欣赏的。”老许说。

“张斌欣赏我?不会吧,他可能最恨的人是我?”

不,恰恰相反。”老许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年轻人,说,“以后还希望你好好对待张葵,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明白。”

“也不要有想不开的,人生就要付出代价,做任何事都要负出代价的,就说你们以前校长张斌吧,他难道就那么容易就当上校长的?不,你不了解内情。”

“内情?什么内情?”毛海波有些好奇。

“张斌靠的是他老婆,你知道吗?”

“这我知道一点儿,他老婆常丽好像跟常亚东是堂兄妹。”

“不仅仅是兄妹那么简单。”

“啊?”

“常丽是常亚东的情人,现在常亚东也垮台了,我也不妨直说。”

这是毛海波第一次听说关于张斌老婆常丽跟常亚东之间的事,知道之后毛海波又有些吃惊,觉得张斌真够无耻的,这种事居然也做最出来,为了当一个校长,居然肯戴一顶绿帽子。

同时又想到自己现在,现在的情况并不比张斌好到哪里?而且自己也不比人家高尚到哪里去,如果高尚就不要跟张葵来往了,明明知道张葵跟老许之间的烂事,而且还有了孩子,现在一样把别人用剩下的尿罐当成宝接收下来,甚至比张斌有过之而无不及。

毛海波笑了。

“年轻人,想开了吗?”老许问。

“想开了,以前还有些思想疙瘩,想不通,现在经过这一番话,总算想通了,没什么,我以后也会对张葵好的。”

“你也放心,能把张葵交给你,我也不会再找她的。”

“你不再找她?”

“是。”

“那——不太好吧?”毛海波怕就怕以后勤工作老许还找她,不过毛海波的想法是先先调回市里才是正经,以后老许也会退,他也年纪大了,不可能干一辈子,早晚会退的,退了以后再跟张葵分手,离婚,无所谓的事,人生最重要的是抓住机遇。

有一位作家说过:人生的路很漫长,但是关键时候只有一两步。好像是柳青说的,说的多么有哲理啊。

吃过饭之后老许送毛海波张葵出去,果然,老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毛海波送张葵回家。毛海波转过身来跟老许说:

“再见。”

老许也摇手示意。

毛海波张葵两人走在路上,路上的灯光昏暗,两人走了好长一段没有说话,都在想着心事。似乎又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谁也没有开口,也许有些话不需要说太多,大家心里都明折,交易就是交易,跟爱情还是有区别的。可是现在俩人倒有有感情了,有了感情不是毛海波对张葵有了感情,而是张葵对毛海波有了感情。

“我感觉对你不公平。”张葵说。

“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没觉得不公平,相反我觉得很好。”

“本来我也不想让老许见你,可是老许说一定要见你,我只好答应。”

“没事,说起来我跟老许也是熟人,只不过我跟人家熟,人家对我可能就不熟了,我在教育界混,他是教育界的老大,大老板,多少人想见也见不着的,这样见了面也好,以后的事就好说了。”

“我是真的不想打掉这个孩子,我觉得吧,不管大人犯了多大的错,孩子总是无辜的嘛。”

“是的,我同意。”

“海波,你真是一个好人。”张葵这样说的时候简直有一点含情脉脉的样子,虽然毛海波也算阅人无数,可是对着张葵的表情,还是有些心动神摇,世上生下这样的女人,就是要来迷惑世人的,难怪就算当领导的老许也不能挡住这种诱惑。这太容易理解了。

“没事,千万别这样说,现在说谁是好人,那等于是骂人家老实呢。”

“老实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老实好像同傻是同意词,我可不想让人家认为我是个好人。”

“好人还不好吗?”

“不好。”毛海波说的也有道理,他有自己自私的想法,人家把你架在好人的高度,以后就算你要跟人家分手也不好意思了,到时候就由不得自己了。而毛海波自私的想法是将来先调到平阳一中再说,如果老许没当教委主任了,就直接跟张葵分手。反正不可能生活一辈子。

当然,张葵还不知道毛海波这些心理活动,误认为毛海波是好人,自己虽然漂亮,可是毕竟是人家用剩下的,又在小地方,肯定没有再把你当成宝了。如果在大城市里,也许就不一定了,据说大城市里的思想开放,人家才不在乎你是否以前当过二奶,当过别人的情人,只要你漂亮,人家就不在乎。这一点从近期的电影《非诚勿扰》就可以看出来,舒淇演的空姐,明明就是别人的二奶,可是人家葛尤演的海归,一点也不介意。

小地方的人就是俗气。

当然,张葵这种想法毛海波也不知道。人与人之间就是这点好,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反正对方也不知道,而且各自还会掩饰自己的真正思想。张葵提出晚上让毛海波陪着她一起住,毛海波还是要求回去:

“我还是回去算了,你也不方便。”

“你还是嫌弃我。”

“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

“我是觉得打扰你不方便。”

“我们已经快要结婚了,你还这样想,根本没把我当成自家人。”

“好吧。我留下陪你。”毛海波本来是想着回去见李娟,李娟那么急切打电话给自己,肯定有事要说,可是有什么事在电话里没说,现在想赶回去,可是人家张葵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再推就有些造做了,而且交易弄得太像交易了,没有感情成份在里面,也不好,女人嘛,就算是交易,也要搞得像有感情的样子,你得学会适应人家的风格。

毛海波总算答应留下来,当天晚上毛海波就在张葵的房子里过夜。说起房子毛海波又感慨万千,问起房价:

“你这房子多少钱一平米。”

“三千块一平米。”

“那还真不贵,我听说广州深圳那边一万块一平米。”

“当然,我们这个地方怎么能跟人家比呢?”

“也是,”毛海波想了想,三千一平米,一百二十平米也有三十六万啊,一算还是吓了一跳,“钱不少啊,三十六万对吧?”

“是啊。”

“是老许帮你买的吗?”

“是他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买了这套房子,还帮我做服装店的生意,每年学生校服生意都是老许帮我做的。”

“老许对你还真不错。”

“你生气啦?”

“没有,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想以后可能我不会像老许那么有钱给我,那么帮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想到三十六万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可是就算我一年存一万,也得我不吃不喝存三十六年,真让人难受。”

毛海波说的是实话,可是张葵却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好笑的事情偏偏笑得那么开心。其实张葵笑也是有道理的,人就这样,从前觉得毛海波会嫌弃自己,不是处女啊,是别人情人啊,什么的,现在才知道,你毛海波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穷山村的小学老师,你得想调回城里来,还得我来帮你,没有我的帮忙你也不可能回来,这就好说,以后就可以治住他了。同时以后也可以用老许控制毛海波,让毛海波当个教导处主任什么的,不定乐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