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向东到了学校，没来由的迟到了，校长迟到可是少见啊。

工作了几十年，李向东还真没迟到过，可是这一天早上却迟到了。当然，迟到也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一夜在生气，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的人生混得太失败。

所以早上起来就迟了，还好，大家也没介意，反正你是校长，时间也是你定的，你迟到了也没人敢说扣你的钱。

可是校长李向东还得装装样子，说：

“我说过迟到一次扣十块钱，我今天迟到了半小时，我就扣十块钱。”

办公室里的老师，互相相视一笑。

因为没有人相信校长的鬼话。

走出办公室，毛海波问李海涛：“你信吗？”

李海涛说：“不扣不行啊，上次我迟到了十分钟就扣了十块钱。”

毛海波说：“政务反正不公开，我是不太信的，就算扣了，校长也会在别处找补回来。”

李海涛说：“也是。”

李向东又去到女儿李娟的宿舍，李娟昨天晚上跟老婆说了事，结果自己昨天晚上就被人家打了个鼻青脸肿，不成人形。

李娟说：“爸爸，你脸怎么啦？”

李向东说：“被你两个舅舅打的。”

李娟没有继续问下去，一听说舅舅打的，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肯定是昨天自己跟妈妈说了，然后妈妈生气，又把两个舅舅叫过来。

哎，家里为什么总是这么多事？

为什么上一辈人就不能安安份份得过生活？

李娟虽然二十岁了，也不小了，可这些事硬是不懂，她又非常想弄懂。

“爸，我对不起你，我昨天告诉妈妈的。”李娟说。

“我知道是你说的，可是我不怪你。”李向东说。

“你不怪我？”

“我不怪你，你是女儿，站在你妈那边也是正常的，我真的没必要怪你。”

“虽然你不怪我，我还是心里怪自己，我不应该跟妈妈说，如果我不说，我又觉得对不起我妈，你们两人，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爸，你叫我怎么选择嘛？”

李娟说完哭了。

她很伤心，的确很伤心，而且有理由伤心。

自己的爸爸在外面乱来，自己的妈妈又在农村里操持家务，做农活，无论如何，她也应该站在受苦受累的妈妈那一边。

李娟做错了没有？

李娟至少认为自己没做错。

事实上，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总是有意无意会站在女人一边思考问题。

“其实还有些事你不知道。”李向东说。

“什么事？”

“哎，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可是不告诉你，你又觉得尽是我对不起你妈，其实你妈也有对不起我的时候。”

“妈也有对不起你的时候？”

“是的。”

“什么时候？”

李向东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不想说的，有些事说出来丢人，可是不说女儿又不能明白自己的心。

还以为总是李向东对不起老婆，不知道老婆其实每次都报复了李向东。

“我本来不想说，可是不说又不行。”李向东说。

“你还是说吧。”

“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妈昨天晚上又跟李云坤上了床，而且还当着我的面。”

“当着你的面？”

“是的。”

李娟有些不相信，这简直就像黄色小说里的路子，根本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可是偏偏真的发生了。

李娟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向东。

李向东笑了，笑得十分慈祥。

“我知道你不信。”李向东说。

“爸，你就算编故事也算打个草稿，编得好一点，真实性强一点。”

“你不信爸爸？”

“不信。”

“那你就回去问你妈妈吧。”

李向东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哎，人生啊，真是混得失败，自己的女儿也不信自己。这活得什么劲啊？

真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李向东不会死，他本就是一个平凡的人，也只有一些平凡的追求，不会因为生活中的小事而选择死亡。

同时，李向东觉得女儿如果自己向母亲来问，也许效果更好，同时也可以对老婆起来一个警戒作用。

可能这个作用很少，可是也好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