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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旦作出某种决定,就应该立刻付诸行动。张斌一直就信奉这种理论。所以当天晚上回到家之后,看到常丽正在厨房里还在忙东忙西,张斌什么也没说,拉着常丽到外面一家餐馆里坐了下来。

因为女儿还放在张斌父母家,所以也方便了张斌跟常丽之间的说话。

张斌说:“常丽,我们好久没一起出来吃饭了。”

“是,老夫老妻了,再出来吃饭你不觉得会花钱吗?”

“钱挣了总是要花的吗?”

“理是这个理,可是我们挣钱也不容易,总要省着点花才是嘛。”

“小丽,你也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啊。”

常丽已经不记得上次张斌请她出来吃饭是什么时候了,也许还是谈恋爱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还年轻,已经很多年过去了。虽然常丽后来又跟唐盛跟常亚东一起出去在各种餐馆里吃过饭,而且档次也比张斌今天请的要高档了许多,可是常丽还是很感动。

点菜的时候,张斌要点钱。

“这个好吗?”

“太贵了吧。”

“反正也不是经常出来。”

“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又不是我们谁的生日,女儿又不在,用不着这么铺张吧。”

“小丽,我们也才刚三十岁,我们还有着美好的明天,我们不仅仅是为女儿而生活着的,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是吧。”

“当然是啦,我觉得我们之间至所以会到今天这一步,也就是我们生活过得太过于实际,让我们产生了一种乏味的生活,你看你的手,现在已经这样了。”

张斌捧着常丽的手,常丽的手因为长时期地操练,在家里也是洗菜做饭,洗衣服,所以手上的皮肤也显得有些枯燥。看上去十分吓人,虽然常丽比张斌还要小五岁,可是看起来却像是张斌还年轻些一样。

“常丽,你受苦了。”

“没事,我没事。”

“老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今天的气氛有些特别,常丽还是轻易地被感动了,感动了之后,她真的哭了起来。虽然她很清楚,张斌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为了让自己跟常亚东说事,可是当时张斌还没说出来,当时的气氛还是让常丽有些泪落了下来。

张斌心里也有一些酸酸的感觉,虽然常丽跟常亚东有过那么一回事,而且跟上司唐盛跟老板钱开学也都上过床,可是在某一个瞬间张斌还是觉得常丽其实也是一个蛮可怜的女人。

身为女人她们必须依附于某一个男人,只不过希望有一个有安全感的家,不要大福大贵,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过着平常的生活。张斌想到从前自己当一个普通的物量老师的那会儿,那时常亚东也还没当上什么管教育的副市长,甚至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常丽有过这么一个堂哥,那时生活多么美好啊。每天下了班之后打打篮球,回到家里看看电视。常丽虽然有时候会说一些势力的废话,可是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良家妇女。

“小丽你还记得我们从前美好的生活吗?”

“从前?你指的是什么时候?”

“就是认识你堂哥常亚东之前,那个时候我只是当一个普通的物理教师。”

“记得,那时候多么好啊,你也没现在这么坏,虽然穷,可是感情还是相当好的,虽然有时候也会吵架,可是吵过之后总会合好,不像现在,现在都藏在心里,好像仇越记越深。”

“我可没记你的仇啊。”

“你知道,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反正曾经的旧时光是美好的,是让人怀念的。”

“我也常这么想,其实我并不在乎当什么官。”

“可是那天还是你主动提出来让我去找我堂哥常亚东的,我记得你说你们学校教导处主任得白血病死了,刚好有一个空缺。”

“是啊,没想到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就会把幸福的生活完全毁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不过我也不后悔,如果给我再一次的选择机会我想我仍会做出上一次的选择。”

“你这叫死不悔改。”

“是。不过那个时候你也挺势利的,老是在家里抱怨我没出息。”

“我抱怨过吗?”

“你想不承认?”

“也许我真的说过吧,我也忘记了。”

一个男人变坏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女人的责任,而且是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点常丽必须清楚,不过显然这也不是张斌当天要找常丽说的重要原因。张斌找常丽也仅仅是因为想哄好常丽,让常丽跟常亚东再说一次,让张斌再回到平阳一中去教书。重新上岗。

毕竟是夫妻,而且是经过法律认可的,而且还有一个女儿的夫妻,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讲常丽都应该帮张斌。常丽当天晚上就答应了,过完年初二的时候就可以再去找常亚东,因为每一年初二张斌会跟常丽一起去她父母家,而常亚东也会回家去探望他在农村的父母。

可是张斌却有一种急切的心情说:

“离初二会不会太久了,我怕会弄不好,那边的工作怎么办,东莞那边也要我初八的上班。”

“你担心两头落空?”

“是啊。”

“要不我再打电话给亚东哥。”

“还是当面说好一些吧,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反而把事情搞不好。”

“你就不把常亚东再强奸我?”

张斌笑了,虽然也知道老婆常丽这一去肯定会跟常亚东发生一点什么,至于上床那是想都想得到的。可是为了明天的美好生活,为了前程,戴个绿帽算个屁啊,他张斌才不在乎呢?

“你真不在乎?”常丽问。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啊,做任何事情总要付出付价的吗?你看人家周自勇,年纪轻轻娶了周慧一个老太婆还不是一样过得不错,现在已经在另外一个镇中学当校长了。”

“你们学校的那些男人啊我真是没法说。”

“不是我们学校那些男人,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